一行人登上那长长的台阶上,在正门处看到一众穿着长袍的年轻弟子,有男也有女,都是生的模样俊秀,看到苏雨辰这几个人,便迎了上来。
“几位是长风阁来的客人吗?”
林梦琪和苏雨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想不到流月宫原来早已知道了他们要来拜访的消息,早早派弟子在这等候。
“是。长风阁林梦琪,苏雨辰,前来拜访。”林梦琪对这群年轻的弟子说道,先礼貌地自报了家门。旁边的宁恒清听到原来他们是长风阁的弟子,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长风阁多为隐世不出,但那些有资历的人大都是听说过的,而这一些年轻辈的就可能是听老一辈讲起,或者是在相关记录的书上看到的。
“林师姐,苏师兄,宫主已命我等在这里轮流等候多日,今日可算是等到你们了。快随我们来。”一名清秀的男弟子说道,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跟着前面一位弟子走去。
“劳烦众位师弟师妹多日来的等候了,因为途中有事所以有所耽搁,真是对不住你们了。另外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萧昕和宁恒清,还请多多关照,”苏雨辰微笑着说道,“苏师兄你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也谈不上辛苦。”那名弟子回答道。
前面带路的弟子,领着他们一行人绕过中间的庭院,这是一个很大很精致的庭院,铺满了细碎的白色石英石,造型各异的假山,各有各的特色,似乎这里的人偏爱竹子,回廊边,庭院中,满是湘妃竹,紫竹,青皮竹等各式的竹子,间或分散布置,自成特色,一条不知源何而起的清流在这个庭院中蜿蜒曲折,像一条白色丝带般缠绕着,滋润着这里的草木。与长风阁的环境相比,这里更多了几分精致和清秀之感,似乎是因为这里的女性比较多的缘故吧。
“诸位,我先领你们去吃斋饭,然后带你们去厢房休息,你们也可以自己到处逛逛,然后明天带你们去见宫主。”
“今天不能见见宫主吗?”
“今天不行。宫主带着舒师姐去修炼,这会儿可能还没出来呢。”
“舒师姐是谁?”
“舒师姐就是会代表我们流月宫和你们去万圣城参加宗派大会的人啊,你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们下山之时师傅并没有详细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这位舒师姐啊。”苏雨辰抱歉地说道。
“当然可以啊。”那名年轻的男弟子兴奋地说道。“舒师姐名为舒晴,年方仅十八,修为却极高,现已是灵轮镜中期,要知道,一般人若是没有特殊际遇的话,至少要二十五岁才能达到灵轮镜中期呢,像我们这些十七十八岁的弟子,大多是是旋照境初期或中期,”这弟子说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了。
“事在人为,只要你们肯下苦功夫,也是可以提高修为的。”苏雨辰安慰道。
“恩恩,舒师姐也曾这样跟我们说的呢。虽然舒师姐平日常是一副冷淡模样,不喜多言,但她却很善良,对我们也很好,从不像其他一些师兄师姐一样苛责我们。而且师姐长的也很美,就像九天玄女下凡一样,高高在上,不染一尘,在我们这宫中,那些修为高的师兄,以及向我们这样的年轻弟子,大多仰慕舒师姐。”那年轻弟子说的一脸真诚花痴样,看的旁边的宁恒清特别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心底也是对这样一个人儿充满了好奇。
“那么一个冷淡的女子,话又少,怎么就会吸引那么多人呢。”宁恒清嘀嘀咕咕地说道,却被林梦琪制止住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整天这么多废话的”。
“那这样说来,你们这位舒师姐倒是极为不错的。”苏雨辰接口道。
“那是自然,宫主对舒师姐极为重视,亲自指导其修行,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待之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宫中许多师姐妹都很羡慕,但并没有人因此难为舒师姐,反倒是将她作为自己的学习榜样呢。”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舒晴姑娘呢。”林梦琪笑道。
“你们明天就可以见到了。”那青年弟子讪讪笑道,“我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到舒师姐呢,明天应该就能见到了。”说完还满脸憧憬的样子。
一行人边走,边听得这弟子介绍舒晴和这流月宫内的建筑,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一处清静之地,之见前面有一条细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旁边是低矮的灌木丛和月季花,再外围则是翠绿的竹子,前是整齐的屋舍。
“今天各位就先住在这里了。等会儿会有人给你们送斋饭过来。明天我会来带各位去主殿见宫主的。”
“好的。谢谢你。你继续去修炼吧。”林梦琪向那人谢道。
待到那弟子走后,林梦琪向屋舍走去,却被萧昕拉住,“梦琪姐,我今晚想和你住一个房间可以吗?”
“好的。”林梦琪体贴地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和你们住一个房间。”宁恒清大大咧咧地说道。
“好啊,只要你敢过来,我们就敢让你住。怎么样。”林梦琪戏谑地说道。旁边的苏雨辰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算了,我还是和苏雨辰住好了。苏雨辰长得这么俊逸,一点也不比你们差,看看也能养眼,我就跟他住好了。”说完还贴过去,很自然地要搭上苏雨辰的肩膀亲热亲热,却被避开了。
旁边的林梦琪和萧昕听到这俏皮的话,都是忍俊不禁,只有苏雨辰用满脸淡漠来回答这样的挑逗,然后径直大步朝前走去,后面的宁恒清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冷不防前面苏雨辰一个旋风腿扫过来,差点被踢的四脚朝天,但他却还是丝毫不介意,厚着脸皮和苏雨辰住在一起,苏雨辰也懒得再理他了。
简单地吃过了送来的斋饭,天色渐暗。去林梦琪房里走了一圈,看到师姐和萧昕正在修炼,也不多加打扰,便退出来。而宁恒清却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估计是没怎么出过远门,累坏了,所以便早早睡去了。
苏雨辰一个人站在那院子中,负手而立,一身白衣完全融入了渐浓的夜色中,闻着淡淡的花香,皎洁的月光流泻了一地,清华的光辉撒在他身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天空,感受着微凉的春风中夹杂的雾气。无缘无故叹了声气,不知该干些什么,便抬起脚步,朝来时的路走去,在那些亭台楼宇间转悠。
不知不觉,却走在了来时见到的那个大庭院中。耳边听着虫子的叫声,感受着春天的气味,空气中氤氲的是一种淡淡的百花香味。苏雨辰一个人无趣地在这庭院中转悠,后来猛一起身,飞向旁边那高大的楼宇上,立在旁边那屋瓦上,俯瞰夜色中的流月宫,星星点点的灯火散布在此间方圆百里处,有的是在近处这片平地上,有的则是在那傍山的位置。苏雨辰好奇地看向那一端的山,夜幕漆黑,那端的山石树木便翘愣愣如鬼一般。苏雨辰脚尖一点,施展自己平日所学的顶级轻功---踏雪无痕,向那端的山飞去。
轻轻落在一块岩石上,四处忘了忘,发现这是在一处断崖上,往前走几步行至崖边,便可看见地下虚空一片,偶有几棵倒生的松树斜长在岩石边上,这是一片弧形形状的断崖,苏雨辰在最西边的这面上,往东望去,透过稀疏的竹林,隐约可以看到点点橘红的灯光,风中间或有劈风之音,不知是山谷的风声回响还是什么其它的声音。
苏雨辰穿过稀疏的竹林,隐约可以看到这断崖上并不是荒芜的,在其左侧前方位置有一间整齐的竹林小屋,掩盖在竹林之中,若不是其中有橘黄色的灯火散出,恐怕苏雨辰也不会发现在这样一个断崖处还会有这样一个别致的小屋。苏雨辰从竹林绕出的方向一眼看到的便是小屋,再顺着小屋正对的方向,看到的是断崖边上一道妙曼纤细的身影,清华的月光下,女子一身白衣如雪,裙角在不停变换的舞步中飘扬轻飞,素手握着一柄通体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宝剑,剑身细窄,刀刃薄,舞动时带有劈风声音,音若冰瑟,原来之前苏雨辰听得的声音并非空谷风声回音,而是这舞剑所发的声音。
那白衣女子将手中的长剑舞到极致,黑夜中,那淡蓝色的光芒划成一条又一条美丽的弧线,秋水如长天落下,化作漫天银河,在黑暗中绽放出灿烂光芒,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翼流光,映衬在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苏雨辰在一边看得竟是痴了,左手扶着一根竹子,几片零落的竹叶落在他肩头的衣服上,呆呆地看着夜色里那道美丽的身影,神秘而优雅。
不知何时,那白衣女子悄然停下了舞剑的动作,也许是舞的累了,将长剑插在旁边的岩石上,朝前走了几步,一个人站在断崖边处的位置,张开那纤细的双臂,迎着夜风,抬起那美目,看向漆黑如墨的天空,眼里有淡淡的迷惘。
苏雨辰回过神来,正看到那白衣女子一步步走向崖边,伸开手臂,像一只要扑向黑暗的蝴蝶一样,那般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苏雨辰一惊,急忙施展踏雪无痕,带起一阵清风向崖边那白衣女子奔去,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救下这个女子,不能让她轻生。右手伸出,揽住那女子纤细的蛮腰,转向远离石崖的位置,旋转中,看清了月光下女子的姣好的面容,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琉璃般的美眸,清澈,纯净,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直视着苏雨辰,目光中寒意逼人,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三千青丝披在肩上,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
苏雨辰顿住身体,闻着近在咫尺的淡淡体香,缓缓松开了揽住白衣女子的手,但那女子的琉璃般的美目仍直视着她,并不开口说话。苏雨辰被看的一阵语塞,半饷才说道:“姑娘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听得这般回答,那白衣女子仿佛明白了这少年的突发之举的初衷,便移开那直视的目光,幽幽说道:“你误会了。”清脆的声音传来,干脆利落,却让苏雨辰很是羞窘,“抱歉了,打扰姑娘雅兴了。”
那白衣女子并不接话,仍是慢慢走向崖边,苏雨辰一惊,连忙跟上。“你叫什么?我之前并未见过你。”那幽幽的话音传来,听得苏雨辰心头一震,刚才那舞姿那清丽的容颜,无不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叫苏雨辰,今日刚到流月宫,是从长风阁来的。敢问姑娘芳名。”
“舒晴。”末了,又补上一句,“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这样亲密接近的异性,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实在是我过于鲁莽了。”苏雨辰抱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