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二楼处的一雅间,无殇静静坐着,手里把玩着白瓷釉杯,嘴角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给人一种和煦的书生气质。在他身后,是一容貌秀丽的姑娘,身着鹅黄色长衫,正在静静地给他捶肩。
“不知思思昨夜的侍奉是否让公子满意。”那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娇声问道,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种妩媚风情。
“思思姑娘不愧是头牌花魁,花容月貌,生的这般绝美,又解风情,而在下有机会能一亲芳泽,又有什么不满意呢。”无殇笑道。
“多谢公子夸赞。”女子娇笑道。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不待主人应允,门便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睡眼朦胧的男子,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显得狂野不羁,一边整理自己的黑色袍子,一边嘟囔,“这么早叫我来是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无殇放下白瓷釉杯,缓缓说道,“让你的人一部分继续去调查那东西,另一部分人待命,我今天有任务要给他们。”
“恩。”那身穿黑色袍子的青年清醒了许多,“你确定吗?”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无殇收起笑容直视黑袍男子说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安排。”说完便起身就走。
“等等。郁延。”无殇起身道。
“怎么了。”那男子回头,蹙眉问道。
“你跟她透露过我们的行踪对吧。”无殇靠近那郁延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是的。”郁言犹豫着说道,“对不起。”
“算你聪明,没有打算继续隐瞒。”
“那我们是去另寻一处地方,还是继续在这青楼落脚。”郁延小心翼翼地问道,全没了刚才进门时的那种不羁模样。
“为什么要另寻落脚处呢。这不是挺好的吗。”无殇慢慢踱步回桌旁,一把将那思思搂在怀中,“况且,有思思这样的美人在这,我可舍不得走,难道你不喜欢这吗?”
“喜,喜欢。”郁延犹豫着说道,“我先去安排了。”
“恩。”
“公子真是厉害,将那人治的服服帖帖的。”那女子坐在无殇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说道。
“不过是用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罢了。”无殇微微偏头,躲开那女子的红唇。
…………
苏雨辰和舒晴回到客栈,便同宁恒清,林梦琪他们说了些话,之后各做各事,许是受了宗派大会竞争氛围的影响,宁恒清一整天几乎是在修炼中度过的,苏雨辰则在看下山时师傅给的那本《九州杂谈》打磨时间。
烟云收卷,暮色四合,午夜时分,万家灯火尽灭,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万圣城的內围,是一些达官显富的居住地,他们的府邸大的都不像话。此时,一百多号黑衣人将西北角的一座府落团团围住,黑衣人就这样融入夜色中,但是他们手中的一柄柄弯刀闪刺着寒人的光芒,周身凝肃着整肃的杀气。
这时,两名男子正踱步走入庭院中。一挥手,那些黑衣人便鱼贯而入,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卫一并解决掉。顿时,府邸四周火光尽起,熊熊烈火照耀了半边天空,弥漫在空中的满是血腥气味。
“怎么回事。马房那边怎么起火了。”
“不止马房,西厢房那边也是起火了。”
“糟了。大厅和库房也起火了。”
“快,快去救火。”
一时间,死寂的府邸伴随着熊熊烈火,重新喧闹了起来,众人尽数忙着救火,却全然没发现隐匿在黑暗处的一众人。
“真是愚蠢,尽做这些无用功。”穿着黑色衣袍的郁言不屑地笑道。旋即大手一挥,那些握着弯刀的黑衣人便再次出动,将那些救火的仆丁一众解决掉。
“快,拿下他们。”一个青年男子带着百来个穿着铁胄的士兵匆匆赶来,顿时,一阵刀剑交错声响起,不断有人躺倒在血泊之中。
“看来也不尽是废物吗。”郁延冷笑道,看着己方倒下三四十余人,便忍不住出手,杀出一条道来,直逼那青年男子身前,那男子奋力反抗,终于不敌,被一把掐住喉咙,挣扎不得,“叫你们那个狗丞相出来。”
“不准骂我爹。”男子反驳道,却被狠狠摔在台阶上,郁延欲再动手,却被阻拦住,“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闯我丞相府,打伤我儿。”说话的是一个生的矮胖的人,但似乎精神气不错,身后跟着百来号士兵,尽皆穿戴整齐的盔甲。
“哈哈,倒是护犊情深啊。”冷笑声传来,带着无尽的苍凉之感。
“谁在那装神弄鬼?出来。”那丞相大喝道。
只见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摇着纸扇,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那丞相,那凌厉的眼神,看的他竟生出森森寒意。
“你和你的人,把那些士兵解决掉,我就不追究你擅作主张透露我行踪的事情。”
“好说。”那郁延兴奋地答道,“动手,不要留情。”
“是。”接着,无数哀嚎声,刀剑声再次响起,那丞相惊慌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害怕了。刚才的硬气呢?恩?”
无殇步步逼近那丞相,那丞相步步后退,最后却被无殇一把掐住喉咙,瘦弱的手臂似乎有无尽的力量,令的他挣脱不得。
“阁,阁下到底是谁,”丞相脸涨成紫红色,费力地说道,“你要金银珠宝,我可以给你,我贱命不值钱,还请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你贱命不值钱。但是,我要的就是你这不值钱的贱命。”
“你放开我爹,我跟你拼了。”说着,抓起一旁的刀便要向无殇砍去,却被他一脚狠狠地踹倒在旁边,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你倒是个孝顺儿子,不过,他今天是必死无疑的。”
说着,右手便抽出一把暗红色的匕首,那匕首较之一般短刃偏长,显出一种邪魅的妖冶气息,“这噬血刃已经许久不曾沾染鲜血了,今天刚好用你的血来喂养它,你说,这是不是一举两得啊?”
“大侠手下留情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惨叫代替,只见那暗红色的匕首直直插入那丞相的右大腿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溢出,“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刺激啊。”无殇仍旧带着笑问道,不同的是,他平静的眼底多出了一丝狂热的血丝。
还不等那人回答,便又手起刀落,拔出插在右大腿的刀刃,狠狠刺在他的左腿上,庭院里回荡的是又是一声惨叫,倒在一旁的男子想要上前阻止他,却被郁延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黑衣人和士兵护卫的厮杀仍在继续,不过,越来越多的人在倒下。
那些士兵看的那丞相落得如此尴尬境地,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大减,接着便有人弃甲曳兵,慌忙逃窜而出。“一群鼠辈。”郁延讥笑道,同时对着被他压制住的男子说道,“怎样,很不甘心是吗。没办法,谁叫你们这么弱,只能任人鱼肉了。”说完便又仰天大笑。
“是不是感觉体内的血流失的很快啊。”无殇望着丞相那苍白的脸笑道,“看来我这噬血刃很喜欢你的血呢,一滴都不肯放过。”
“为什么,想我范某大半辈子,纵横官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复。”
“真是天大的笑话,”无殇不屑地说道,“没得罪什么人,那是因为你得罪的人,或者说,得罪你的人,都被你杀掉,变成孤魂野鬼了,对吧。”
丞相脸上一阵惨白,“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前往河丘国境边的那十万大军?明恺谷一役,那十万大军便化作森森白骨,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无殇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但语气却平静的可怕。
“你是,你是那些将士遗孤?”
“我是谁,你无消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替那将领,还有那无辜的士兵来取你性命的便是了。”
“啊!”丞相仰天长叹,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和后来被黑衣人抓过来的那些女眷亲属,老脸惨白。
“是想让我放过他们是吗?”无殇冷笑道,“没事,我会留着你的一双儿女,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什么叫丧亲之痛,不过,他们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再痛苦一番。”说着,握着短刃的手加大了力气,直到匕首完全莫入肱骨中,才再拔出。之后,又往他胸腔位置狠狠刺上三刀,看的旁边衣衫凌乱的女眷和他儿子痛苦不已。
“就算是这样,也难以化解我心中的仇恨,你放心,我会让那些和你狼狈为奸的人下去找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不公平了。我是一个很公平的人,是吧。”说完,便起身,招手让郁延过来,“用那碧蚕毒蛊好好招待他。”
“你确定?”
“你觉得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