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将与赵珍儿母子、孙心兰、黑狐至寝室约莫半个时辰。一道机关声响传出,便见王业面色苍白、嘴角沾有一丝血迹由密道中行出。
王将见状,立时上前扶住王业,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药方有假?或是另有其它变故?”
王业摇了摇头,苦笑道:“哎!那股药力甚是霸道,方才不慎,险些着道!非金丹境巅峰之人不可药浴!凡儿……凡儿或许无缘了!”
室内余下诸人闻言,皆面露苦色。王凡药浴一事,事关重大,眼下药物已成,怎奈修为不足不可药浴?诸人心生遗憾,却又无能无力。
王业望着赵珍儿怀中独自玩耍的宝贝孙儿,面色发苦,又是摇了摇头。
“娘……七!娘亲!”恰于此刻,王凡眨着星辰般眸子,摇头晃脑,口齿不清道。
赵珍儿亲吻怀中王凡前额,轻笑道:“凡儿乖!”
王业闻言,双目瞪圆,惊骇道:“这……这……”
“昨夜凡儿难以入睡,珍儿突发奇想,便教予凡儿说话!不料,我只不过说了三遍,凡儿便可重复说出!“赵珍儿面露微笑,当下解释道。
王业点了点头,心底已是如惊涛骇浪般。虽说自己孙儿天赋异禀,远非常人可比,但何曾料到出生一日便可开口说话?此事实是骇人听闻。
倒是室内他人似是并未感到奇怪,想来此前已是见到王凡非凡之处。
少顷,王业心神方才平复。忆起前次异象,似是一切发生于王凡身上之事皆属正常。望着严冬腊月身着单薄衣物的宝贝孙儿,王业双目立时放出精光,当下说道:“或许……或许凡儿可进行药浴之事!”
室内诸人相视而望,顿觉莫名其妙。王将当下问道:“爹!何出此言?”
“凡儿可并非你们想象般平凡。”说着,王业看向王凡,笑道:“凡儿,叫声爷爷!”
“爷……耶……”王凡摇晃着小脑袋,叫道。
“哈……哈!”王业大笑道,须臾,又是说道:“走!随我一同入家族宝库!”
王业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黑狐,摇头笑道:“老黑!事情已过去近半年之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者,凡儿并无大碍,反倒甚是不凡!当将事情放下了!”
黑狐点头应道。二人所说之事自是那日赵珍儿中毒一事。黑狐护主不利,至今日,仍旧愧疚于心。
“罢了!老黑!你我兄弟多年!我自是对你了解甚深。不论我如何相劝,你心中之结依旧难以打开。”王业摇头叹道,紧接,又道:“后院之事便交予你了!此院不许任何人靠近!”
黑狐抱拳应道:“是!主上!”
苦笑着摇了摇头,王业当下打开密道,四人向密道深处行去。
一路之上,密道两边泛着宝光的宝石,令赵珍儿深为震撼!皇室宝库,赵珍儿曾有幸得见,但与王家相较,略逊数筹。千年世家底蕴,恐怖如斯!
穿过密道,四人进入“珍宝室”,正中摆放一尊四尺见方的古朴大鼎。待近前细看,此物又不可称之为鼎。原道此物上方尚有一盖,盖上又绘制一尊麒麟。鼎常无盖,而炉有盖。权且将之唤作鼎。
鼎身四壁又各自绘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斑斑锈迹之下,四神兽身影已是难以辨清。若非见其周身气息厚重,或许王家先人早已将其扔出宝库。此刻,当作药浴之物倒甚是合适!
王业当下掀开鼎盖,一股神性光华扑面而来,四人顿觉周身舒泰,似是年轻了些许!
方突破至金丹境中期的王将,顿觉体内真元流速加快,尚未稳固的修为不消片刻便已稳固,内心甚是激动。
那王凡欢快地拍着小手,又是一阵摇头晃脑,口中乱叫,不知在说些什么。室内诸人立时为王凡之举逗乐了。
王业接过王凡,真气离体包裹王凡缓缓升至空中,又慢慢没入鼎中。然神色异常凝重,双目注视正下落的王凡,王业知晓鼎中药力甚是巨大,非金丹境巅峰之人不可抗。此刻王凡药浴,与世俗赌博无异!
王凡方入鼎中,四肢便不住挥舞,大声哭喊。
“不好!”王业见状,当即惊道。说着便欲将王凡倒袭而回。王将夫妻二人登时惊骇喊叫,赵珍儿双目泛红,双目隐隐有晶莹之物流出。孙心兰亦是面露焦急神色,秀手紧攥。
亦于此刻,王凡周身闪烁一层淡淡金辉,与前次出生之日一般无二。
“好!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不出我所料!”王业见状,叫好道。眼下虽不明其故,但自己孙儿定是无需担忧。
哭声渐止,王凡望着鼎内药物,眨着一双宝石般大眼,四处打量。四肢传来数股药力,王凡小脸泛红,缓缓闭上双目。
“吟……”空中隐约传来一阵剑鸣之声。
“嗡……”古鼎随之震动,沉睡不知日月的庞然大物似是为剑鸣惊醒。
“吟!”
又是一道剑鸣声传出,那鼎盖亦就此合上。
室内四人望着前方突兀间变故,皆面面相觑。有担忧,有不解,亦有惊喜。
赵珍儿神色焦急,看向王业,问道:“爹!凡儿……凡儿不会……”说着尚未干涸的双目又是隐隐泛红。
王业闻言,双眉紧蹙,随即说道:“想来凡儿应当无碍!”紧接,王业又是笑道:“莫非你们忘记前次之事了?凡儿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方才异象,与前次一般无二,你们无需担忧,凡儿定当无碍!”
孙心兰、王将、赵珍儿三人听罢,皆点了点头,但眉宇间担忧之色仍旧不曾消散。毕竟,事发突然,更不曾见过此等变故,如何确信王凡无忧?然心底隐隐有一道声音告知自己,王凡确是无碍,三人心情方有所好转。
王业望向古鼎,凝眉说道:“这般模样,想来离凡儿苏醒之时尚有不短时日。”
“将儿,抓周之日后,你便需赶至‘峪关’,领兵镇守边关。此间尚有一年时日,借此时间,随你白叔学习兵法、阵道!你切记,定要好生学习!来日入战场,可莫要丢我王家脸面!你可明白?”王业又看向王将,当即说道。
“是!请爹放心!孩儿谨记教诲!”王将抱拳应道。沙场征战独有气息,杀气、霸气、英气,三者隐隐透体而发。
王业点了点头,神色宽慰,又看向孙心兰,叮嘱道:“夫人!家不可一日无主。虽说已有老白、老虎、血杀三位兄弟镇守,但嘈杂琐碎之事仍需夫人亲自处理,府中一切便交予夫人了!”
见孙心兰点头,王业又看向赵珍儿,说道:“珍儿!虽说将儿尚未继任家主之位,依照祖训,你不可进入家族宝库;但规矩乃人定!今日,我便再破例一次,准你入‘遗典库’挑选一部功法。”
孙心兰母子二人皆面露喜色,素有治军严厉、公正严明的王家家主今日竟行破例之事,倒甚是少见。
“珍儿!还不赶紧应下!难得有此机会,错过此等机会,便不知猴年马月了!”孙心兰拉了数下仍发呆的赵珍儿,说道。
王业听罢,面露苦色,摇了摇头。不料自己于亲人面前,竟是此等形象。现下想来,若非今日大雪得以明悟本心,或许未必准许赵珍儿入家族宝库,更甭提准其自行挑选功法一事。昔日嬉笑怒骂,随和模样,或许只于自己兄弟前方才展现。即便相伴自己数十年的妻子,亦是不苟言笑。
摆了摆手,王业道:“无需这般多礼!都是一家人!”
孙心兰、王将母子二人闻言,皆神色古怪,心底皆闪现相同想法,王业为何会有此等变化?这是否仍是昔日的王业?
“不过,珍儿!我尚有一事需你相助!”王业又道。
“爹您请说!”赵珍儿道。
“凡儿已可开口说话,药浴之日,你需费心了!你不妨于鼎前为凡儿诵读圣贤书,或许凡儿出鼎之日,便可学会说话了!”王业又是说道。
赵珍儿点头应道。
……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匆匆一年,就此逝去。
又至年关之日。那盘坐于鼎前的王业,缓缓睁开双目,看向前方仍无丝毫异状的古鼎,摇头道:“先祖精血药性果然极佳!这已是一年时日,凡儿仍旧无丝毫出鼎异象。哎!抓周之日在即,说不得,便需打断凡儿药浴了!”
近一年时日,期间孙心兰、王将母子二人已来看望数次。若非鼎中隐隐传来一阵心脏有力跳声,二人定不会就此放心离去。一年时日,《论语》、《孟子》、《老子》等圣贤之书,赵珍儿已是于鼎前诵读了数遍。王凡究竟是否习得圣贤书,这便不得而知了。
一阵脚步声传出,来者不是赵珍儿又是何人?
“爹!凡儿仍旧无苏醒征兆吗?”赵珍儿当下问道。
“珍儿!修炼须静心!你这般毛躁,何时方能修炼有成?”王业反问道。
赵珍儿闻言,双颊微微泛红,低头应道:“是!爹!珍儿谨记!”
“哎!我知你心系凡儿,无心修炼,但我亦是不知凡儿何时方能苏醒出鼎?”王业摇头叹道。
话音方落,古鼎似是听到二人谈论,发出一阵轻颤。王、赵二人当即面露喜色。
欲知后事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