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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佩勋遗作(15)

这时候陕北苏区军民全体动员,加紧生产,支援前线,以保证部队的后勤供应工作。延长、延川、清涧等县,也都积极投入紧张的准备工作,制造木船和羊皮筏子等渡河的工具,为我们的部队渡河做了思想上、组织上、物质上的准备。中央党校在瓦窑堡举办了军事和地方干部训练班,鲁迅学校还专门为干部训练班讲山西的地理以及阎锡山统治区的政治经济情况,使军事干部和地方干部对此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为保证东渡黄河取得胜利,应对变化,以毛主席为首,组成的中央军事委员会对无定河口上下游各数10里渡河点敌人的表面工事构筑,兵力火力配备和纵深配备,进行了详细的侦察和分析。同时对我军当时14000多人,还有行李、伙食担子、马匹等的渡河工作进行了测算,按每船乘坐30人,来往一次需要1小时20分钟进行计算,最后确定还要星夜赶造百十只船,每只船上配备3至4名船工,还要对船工加强政治动员和组织训练,同时组织地方党、政、民全力以赴投入准备工作。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把对岸每一个碉堡敌人的兵力、火力配备,预备队位置都搞清楚了,选择了适当的渡河点,保证了渡河的准确性。

1936年1月26日,毛主席、周恩来副主席等率领总部机关的同志,从瓦窑堡动身,到达延长县城,我们地方工作委员会也随军到达。毛主席主持召开了团以上干部参加的军事会议。会议讨论了东征的目的和意义,同时部署了兵力,调整了干部,宣布了东征的行军路线和战略方针,正式组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总指挥彭德怀,政委毛泽东,参谋长叶剑英,总政治部主任杨尚昆,组织部长黄克诚,敌军工作部长李涛,民运部长刘晓,宣传部长陆定一,后勤部长杨立三。红一军团、红十五军团是我东征的两支主力部队。

在毛泽东、彭德怀、叶剑英等同志的指挥下,我东征红军3路大军不到2万人,连同行李、伙食担子、马匹等全部集中在黄河西岸。2月20日晚9时,红军渡河的战斗打响了。我渡河大军在清涧县的河口附近王家河上船,抢渡黄河,向守敌发起猛烈攻击,敌人死守碉堡,居高临下负隅顽抗,妄想堵住我红军的进攻。密集的子弹打得水面直冒水泡,河沿上顿时沙土四起。水手和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了,我后续部队也攻了上去,阎军被打得晕头转向,束手无策。红十五军团在20多里长的黄河面上乘小船、筏子全部抢渡过河。红一军团从北起绥德的沟口,南到清涧的河口,沿西岸100多里的渡口,也渡过黄河天险。红二十八军军团长刘志丹同志也率领部队从北面把黄河沿岸上的敌人全部扫清。三十军军长阎红彦、政委蔡树藩、参谋长杨森也率部队配合大部队渡河,并发动群众组织群众,保证前线的运输、物资、交通等,巩固黄河渡口。

阎锡山军长期建筑的黄河防御工事,被我军彻底打破了。阎锡山为了保存实力,把部队分散,谁跑得快受奖,阎伪军都纷纷解散逃回家了。2月21日,我红十五军团在军团长徐海东、政委程子华的率领下占领义牒,兵分3路向石楼、中阳、离石挺进。这时的阎锡山已成惊弓之鸟,他万万没有想到我红军来势这样快,攻势这样猛,他急调孙楚所部入陕晋军撤回河来,在柳林、离石、中阳、石楼企图切断我红军后路,命令中阳、石楼守敌死守城池待援,同时命令四O五团由隰县往石楼增援,又调周源健之独二旅由汾阳、孝义援救中阳。同时蒋介石也于23日命令洛阳、徐州、浦口等地重兵30万人,阻拦红军抗日去路,强令驻陕东北军、西北军进犯陕西红军后方。

我红一军团过河后迅速攻占三交,继续向东挺进。红一师在师长陈赓、政委杨成武和红二师师长刘亚楼、政委肖华的带领下,包围了关上村。增援中阳之敌二旅旅部,第四团的全部和一个炮兵连,因长途行军在中阳县南50华里的大川道里扎营,人困马乏的敌人屁股还没坐稳,我红一军团两师劲旅南北包围,敌人成了瓮中之鳖,我军发起总攻,居高临下,杀声四起,敌军遭此伏击,闻风丧胆,缴枪投降。敌四团团长被打死在一所破庙中,旅长周源健只身一人,像丧家之犬,拣了条狗命逃往太原去了,不到数小时,敌军全部被歼,这是一次漂亮的歼灭战。敌独第二旅赶至中阳县关上村,企图堵截我军前进,我红军战士猛冲猛打,将敌人击溃,敌人丢下一片死尸仓皇逃命。这次战斗俘虏敌官兵400多人,缴获步枪300多支,山炮3门。晋军十九师二O二旅四O五团,也从隰县进发援石楼之危,当先头部队到隰县县城30里蓬门时,被我红军一顿狠凑,围歼敌人一个营,敌人后续部队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关上村、蓬门大战使敌人一蹶不起,惊慌失措。我军利用围攻打援和波浪式的战术,搞得敌人手忙脚乱,阎锡山慌忙将晋军七个师编为四个纵队,任命三四四军军长杨爱源为总指挥。指挥部设在孝义县城,各纵队分驻汾阳、孝义、中阳、离石、灵石、蒲县一带,妄图阻挠红军去路。

我东征红军大部队过河后,毛泽东同志率领我们总部工作人员也来到沿河南行2华里清涧河口的西辛关房儿沟渡口。我们乘小船驶向石楼县的东辛关上岸,总部就向义牒前进了。我和胡耀邦同志搭伴,行李驮在他的马上,走起来快多了,部队在义牒西北5华里的冠之峁稍微休整后,毛主席召集我们总部工作人员开会。会上指出:我们已进入山西石楼地界,这里是阎锡山统治几十年的‘白地’,群众受敌人的反动宣传,可能暂时对我们红军还不了解,一时见不到群众,你们要想办法去接触群众,做好宣传工作,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打开工作局面。总部在义牒住下后,我们按照总部指示,分头去组织群众,宣传抗日,建立和发展革命委员会。

我和几个妇女负责同志去做群众的宣传动员工作。因为阎锡山反动派为了保住地盘,维护自己“土皇帝”的统治,采取各种形式进行反共宣传,诬蔑“共产党、红军来了杀人如割草,男女老少都难逃”。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受蒙骗都逃进山里去了,我们想开个大会,但找不着群众。这时的义牒一些商店都紧闭大门,老板和店员都没跑,却也躲起来不敢见我们。我们分头到几家有人的老百姓家里帮助挑水、扫院,和他们拉家常,群众看我们态度和蔼,一针一线也不拿他们的,觉得不像阎锡山伪军说的那样。阎锡山的骗局被彻底打破了,跑到外面的群众都先后回到了义牒镇。

我们首先召集工商董事长会议,向他们阐明我党对工商业的保护政策,提出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粮出粮。随后,我们又召开了各商店店员大会,让他们起来揭发阎锡山的罪行。店员们把商店的财产情况向我们交了底,我们去做一家商店老板的思想工作,我们让他先报个数,捐款多少。在我们的说服下,这个老板说:“红军抗日是为我们,就凭我的家当也要为我们自己的军队捐款500元。”我们这一招真见效,一些商店还捐粮捐布。

总部在义牒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中央在这里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因为我曾在双池镇当过4年店员,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熟悉,在义牒就确定让我在双池工作。

3月初,我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同时开向兑九峪、阳泉曲一带。毛主席带部分工作人员先行一步,向后水头村出发了,我们也随后开始行动。3月3日,毛主席从后水头村出发,路经交口、桑后峪、南河里等地到达大麦郊,在这里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毛主席亲自部署了兑九峪战斗。

3月7日,毛主席由大麦郊动身来到冯家港村,后又经大麦郊、西宋庄、温家庙、范吕滩等地,翻山越岭,行程30多里来到郭家掌村,住在郭维喜院内楼下正中窑。

3月10日凌晨7点左右,兑九峪战斗打响了。我军指挥部设在大麦郊以北郭家掌的金斗山上,毛主席亲临前线指挥战斗。敌人以3个师、14个团、1个炮兵旅的兵力来对付我红军。经过1天多激战,我军把敌人阻止在兑九峪以北,消灭敌人两个团,使胆大妄为的敌人再不敢冒犯,撤回到汾阳、孝义、介休等几个县城里龟缩不动。

毛主席在郭家掌主持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在会上做了形势和任务的报告。毛主席讲到:日本帝国主义要灭亡中国,国民党反动派投降卖国,不许我们东进抗日,要阻止我们在黄河以西。阎锡山吹嘘他的铜墙铁壁的山西,我们打不进来,我们打进来了,敌人的企图破产了。为了彻底推动全国的抗日高潮,我们要迅速东进,调动敌人,奔赴抗日前线,坚决消灭阻拦我们抗日道路的反动分子。同时,要扩大红军,建立根据地,广泛发动群众,让抗日的种子在山西扎根。

我红十五军团从兑九峪挥师北上,向双池前进,我们地方工作委员会也一同随部队出发。我和我的两个警卫员离部队不到几里距离,路上遇到阎锡山伪军20多人,我们一咋呼,敌人就全缴械投降了。我红十五军团在双池附近宿营后,我们工作组前往镇里做宣传工作。

双池镇是灵石的西大门,西与隰县,北同孝义县临界,也是吕梁山区入山的口子,这里商业很发达,有买卖牲畜的;还有外国商人贩卖皮毛,核桃,药材的等。这些经商的和天津、北平的大商号挂钩联系,镇子里还有几家大的银行,有的还办理汇兑业务,押运钞票有保镖。还有一家最大的“万兴”当铺,是吸人血吃人肉的阎王殿,当地群众没有不痛恨“万兴”铺的。双池镇的人民受尽了剥削压迫。阎锡山在这个偏僻的山区小镇还设立了区公所、保卫团、巡缉队,老虎山庙里还设有公安局。这里拥有七八十人的防共保卫团更是无恶不作,他们在这里征粮派款,搜刮民财,四处抓人。红军没来之前,住着敌人一个师,这里的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杀猪宰鸡都要上税,把老百姓给坑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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