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阎利平这几天几乎是在自责中度过的,他没有再次挽留住刘庆丰老人的生命,他恨自己在病魔面前,做为医生,他竞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八月的一天,加拿大的一则新闻震惊了整个世界,也震惊了阎利平。
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阎利平刚刚吃完了晚饭,正准备出去散步,但电视中的一则新闻将他牢牢地钉在地面上:“据今天加拿大医院的消息,一位名叫詹姆斯的病人今天早上与世长辞,医研所的检测报告声称这位病人曾受到一种人类还未知的病原体的侵袭,根据追踪病人发病前的足迹,发现病人是一月前从中国沿海城市玉龙市回国的,回国前曾在当地的浅滩岛渡假。”阎利平不错眼球地盯着电视屏幕,播音员的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灌进他的耳朵“该患者回国后便病情加重,医治无效死亡。医学界认为,该病人感染的是新型病原体,该病症起初是发烧、头痛,紧接着是胸闷、呼吸困难,患者被这种病原体侵入后,病情发展非常快,很且致死率很高。我国政府现正在与对方政府密切接触,以便共同找到病原体的出处,并共同研制治疗的方案。
这则新闻一下子让阎利平联想到:玉龙市、浅滩岛、发烧、胸闷、呼吸困难?韩国海、刘庆丰。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如此的巧合,如此相似?
阎利平一下子热血沸腾起来,天下肯定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一定是出大事了,他披上外衣,骑上他的自行车径直向他的恩师钟敬之家里奔去。
开门的是钟敬之的老伴魏阿姨,“师母好”阎利平见面寒宣道“钟老师在家吗?”
“在。是利平啊,进来吧,他在书房抽烟呢,你进去劝劝他,少抽些烟,原来的肺气肿还没好利索呢。”魏阿姨将阎利平让进了屋里。
阎利平走进了书房,屋内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道,呛得阎利平立即咳嗽起来。
“是利平吧,你自己找地方坐。”钟敬之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打开所有的窗子,一股夜风吹了进来。
阎利平四下寻找,想找个能坐的地方还真不容易,桌子上、沙发上、钢丝床上都辅满了书籍和报纸。
他推开一些报纸坐在床边上,“老师,您这干嘛呢,这满屋子怎么都是书?”
“先别问我,你先说说你来我这干嘛来了?”钟敬之微笑着问道。
“好,我先汇报。”阎利平经这么一玩笑,心情竞轻松了许多“我刚才在电视新闻上听了一则新闻,是加拿大的一个病人死于一种新的病原体。”
“是的,我也看到了,你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了,用得着还跑一趟吗?”钟敬之问道。
“不是,不是这样,我说的不是这个主题。我还有更重要的,我、我”阎香平面对众多的线索,竞不知怎样表达了。
钟老先生看爱徒如此囧相,笑了起来:“你慢点说,我跟你开玩笑呢,如果今天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噢,老师,是这样,我最近医治了两个病人,跟新闻上所说的症状非常相似。而且也都不治身亡。我一直在为此深深愧疚。而且我听说加拿大的病人是从咱们的浅滩岛上渡完假回去的,而我的两个病人也恰恰来自浅滩岛,我想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肯定这里面有着必然的联系。前两天我心情一直郁闷,可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感觉我肯定碰到大事了,但说不清其中的缘由,所以马上就来找您了。”阎利平一口所说完,这才长舒口气。
“什么?病人跑到你那里了,真是踏跛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钟敬之有些激动。
“老师,您这是说什么呢,您是什么意思?”阎利平诧异地说。
“不瞒你说,我昨天就接到省疾控中心的消息了,他们已经将加拿大的病人情况向我们做了传达。学院里已通知我立即建立一个专门的科研小组,配合加国攻克新型病原体难题。”钟敬之走过来拍了拍利平的肩膀“组建小组并不难,难的是我需要被病原体感染的病人的临床情况,我还没想好去哪里找,你就送上门来了。”
“我可不是病人,您想把我解剖了?”阎利平幽默地说道。
“你看,我正在翻阅以前的有关疫情的资料,”钟敬之指着满屋子的书说道“现在我还没有理清思路呢,这下好了,我一下矛塞顿开,就先从你下刀。”钟老先生的一席话让两个都笑了起来。
“可是这两个病人都已经去世了呀。”阎利平忽然停止了笑容。
“那你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钟敬之也严肃起来。
“我、我,噢,对了,我一直觉得这两个病人病情很蹊跷,所以我一直留着他们的病理切片。”阎利平想了想说。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的门生。”钟老先生看着爱徒很是心慰。“这样,我们暂时先做这些切片的研究,你在医院密切注意浅岛上的病人,一旦发现可疑病历,立刻告诉我。”
“好的,恩师,我一定会的。”阎利平站起身来,向恩师立正敬礼。
临出门时,阎利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转屋里说道“老师,我现在的病人中还有个老人叫吴数清,也来自浅滩岛,症状也相似,但现在已发病危通知书了,病人快不行了。”
“你尽全力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尽我们最大的力量抢救吧。另外,对就诊的病人多注意他们的来源,尤其是浅滩岛上的病人。”钟敬之重重地拍了拍爱徒的肩膀。
回到医院的这两天,阎利平非常注意病人的出处,但令他奇怪的是这两天浅滩岛的病人一个也没有,他准备着抽时间亲自去岛上出诊,可就这时,一个疑似病人走进了他的视野。
这天,他上班经过急诊室,急诊室的刘大夫突然叫住了他,“阎主任,您等下。”刘大夫向他招招了手,阎利平走了过去。
“阎主任,我这个病人,发烧,胸闷,但没有咳嗽症状,我怀疑是心血管的问题,您看,是不是转到您们的病房?”刘大夫将阎利平引到了病人跟前。
病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窈窕婀娜的身材,娇柔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眉清目秀中透着一脸稚气。“好美的女娃子”阎利平顿生怜惜。
“小姑娘,你家是哪的呀,你多大了?”阎利平稳了稳语气问道。
小姑娘惊恐地睁大眼睛,急急地问道“医生,我是不是得大病了。”
“没有,我只是问问你的情况,没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阎利平故作镇静地微笑。
“我是玉龙市师范的学生,我叫吴玉婷,我现在上大一,我的家就在玉龙市。”小姑娘稍微轻松了些。
“好的,你没有什么大事,一会儿我负责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阎利平听到她不是来自浅滩岛,心里也一块石头落地。但根据小姑娘的症状来看,可疑性很大,他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跟小姑娘说完话,他将刘大夫拉到一边说道“刘大夫,这个病人我要亲自确诊一下,你马上把她转到我的心脑血管科,但速度一定要快,手续以后再办,你现在给她开好检查单子,马上带她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胸透和胸部CT。”阎利平说道。
“阎主任,有这个必要吗?”刘大夫奇怪地问道“再说了我看她是个学生,要做全身检查我担心她没有能力承受这些费用。”
“嗯,这倒是个问题”阎利平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其它的别多想了,她所有费用先记在我的名下,我去结帐。我先跟结算室先打个招呼,你先带她检查吧,记住,一定不要耽误。”
“好的,我现去就去,不过,阎主任,这里是不是有些内情啊,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啊?”刘大夫对阎主任如此的安排惊奇不已。
“没什么,你照我的安排做就是了。”阎利平轻轻拍了拍刘大夫的肩膀“拜托,这对我很重要。”些时的阎利平又仿佛看到了魔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