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冰出生在法国,那是一个极其保守的国度。女人地位低下,她们穿着幽灵一样的长袍,任何一寸肌肤一丝头发都不能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脸上必须蒙着面纱,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一对眼珠……
她们走在路上的时候,永远只能低着头,疾步而行,而事实上,这个国家的街上很难见到女人的踪影。
没有所谓的自由恋受,如果一个少女和一个陌生男人未经媒妁之言而产生了恋情,那么,无论老丑,无论贫穷富贵,都不得不嫁给这个男人,但是在此之前,这个男人通常会死于绞刑!所以这个女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一个寡妇。法国有着为数不少的处女寡妇——她们都为自由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罗冰是法国最美丽的公主,崇尚自由的心却受到了更大的束缚。不过罗冰从小就很听话,她把迷惘交给了沉默,把悲伤交给了沉默,把眼泪交给沉默……她从来没有企图和自己的命运对抗!
13岁是一个尴尬的生理年龄,大多数女孩的生理特征在这一年表露无遗,手臂变得浑圆,胸脯开始鼓胀,又如初潮……就在这一年,罗冰的元素天赋被发现了,这意味着她可以成为一位强大的元素觉悟者。罗冰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色彩,她努力地修炼元素之力,三年后,以罕见的速度进阶到六级,六级的元素之力已经具备相当大的杀伤力了,她也许可以凭借着不俗的实力偷偷离开冰冷的宫廷,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罗冰很懂事。
直到一个月前,当她的父王告诉她,她会嫁给同父异母的嫡亲哥哥时,罗冰终于不能沉默了,她虽然刚满十六岁,但是天性中的羞耻心告诉她,这是***这是最大的肮脏!父王固执地维持血统的纯正,他的话不可更改,罗冰忍无可忍,她只得离家出走。
在觉悟者工会中南分会,罗冰顺利地完成试炼之后,获得了六级职称。有了这一职称,她就可以通过一些不太困难的任务来维持一种相当小资的生活了,这无疑是她所希望的。但在此之前,她还有一点小麻烦,能力测试的时候,罗冰的指头被划破了一点皮,当时没有在意,谁知这条小小伤口过了好半天仍在流血,怎么也止不住,罗冰以为伤口受到了感染,通过一系列检查,她被告知,她患上了一种可怕的血液病,嗜血症。
嗜血症的可怕在于,一旦出现外伤,或身体内部的出血性损伤,哪怕是一个极小的伤口,也永不愈合,鲜血无休无止地往外流淌,直到患者死于失血过多。
一位心肠很好的大医师告诉她,这种疾病难以根治,不过在工公以北,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国,该国王室常年和这种疾病做斗争,因而发明了一种凝血丸,能够在血液中生成一种凝血因子,促进伤口愈合。这个国家离工会只有一千多里,坐最快的马车只要四天,费用方面工会可以垫付。
这是一个好消息,罗冰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担忧,这个国家是?
医生说,法国。
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罗冰仍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她突然想到一件难以启齿的往事,十三岁那年,她的初潮来临的时候,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一种药丸,让她按时服用。那个时候,她沉浸于原力的修炼,并没有追问原因,现在终于知道,如果没有那种药丸,每个月的月事都会要了她的命!
罗冰当然不会考虑回国,哪怕是死!
医生告诉她,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基因疗法,但不太现实,因为需要一味珍贵的药引。就算是无时无刻不受嗜血症困扰的法国王室,也无这样的大手笔。
罗冰问,什么药引那么贵重?
“九尾灵狐的鲜血。”医生的表情十分凝重。相传九尾灵狐的血液中蕴藏着充沛的元素之力,每一滴狐血都可以使世上增加一位元素觉悟者。也就是说,它可以使没有元素天赋的人拥有元素天赋,使绝不可能成为元素觉悟者的人成为元素觉悟者。这简直是逆天之力,世人无不趋之若鹜,就算有钱,只怕也买不到。
罗冰谢过医生,默默地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赫然便是一粒凝血丸。若非这个瓷瓶伴随她多年,这仅有的一粒药丸她亦不会带走。服后不久,果然止血。想来这个月是不用担心了,但是下个月怎么办?作为一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无法逃避的。罗冰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一个女人,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但罗冰很快就意识到,就算是一个男人,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受伤,不出血?吃饭还咬到舌头呢。
罗冰决定马上赶往满盖大荒原,去寻找传说中的九尾灵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以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冷漠的大沼泽像一个吞噬希望的怪兽,半个月后,罗冰寻遍整个沼泽,却也把最后一丝希望送到怪兽嘴中。这几乎是必然的,九尾灵狐之血何其珍贵,若是信手可得,岂非天下人都能变成强大的元素觉悟者?
美丽的女孩最是脆弱,无论她们把外表装扮得多么坚强!
死神步步进逼——再过三天,她会在一种极其尴尬的情况下,在月事和嗜血症组成的利剪之下,失去宝贵的生命。
罗冰容颜憔悴,她一会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会儿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迷茫、忧伤、恐惧、痛苦、绝望……所的有这一切汇聚成一种极致的情感——孤独,刻骨铭心的孤独!她对生命的执着消失了,她的愿望变得异常简单,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只可以依靠的臂膀,甚至只是一声问候……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夜风呜咽,如泣如述。谁也不会知道,在死气沉沉大沼泽上,有一颗孤独的心!这颗孤独的心一直往下沉……
这一夜终于过去,罗冰歇斯底里了:她用水系原力的滋润着憔悴的容颜,取出小巧的镜子,细致地化装,并换上了最性感的亵衣,穿上最漂亮的短袖和裙子,她把自己打扮成一支最美丽的花朵。做完这一切,罗冰就开始在荒原上游荡。
总算如她所愿,她很快就遇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肯定是一个野人。他长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头发里面甚至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草和树叶;可能从来也没有修理过胡须,应该长着嘴巴的那个地方和整整半张脸完全被乱糟糟的胡渣子遮住了;身体看起来很结实,这更加坐实了野人的身份。不过,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又增添了一些不确定性,野人又怎么会穿衣服呢?但那是怎样的衣服啊,数不清的窟窿破洞使衣服变成了鱼网。罗冰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衣服怎么会破烂到这种地步,就像他曾经躺在地上,让千军万马践踏过一样。一定是捡来的,也许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啊,那简直是一定的。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穿内衣,透过衣服上的破洞可以看到大片乌黑的肌肤,他的身体龌龊得令人发指。他学会了穿衣却没有学会洗澡,这是一个比较开化的野人!罗冰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罗冰简直有点兴奋了,她居然遇上这么一个极品男人。然后,罗冰开始勾引这个男人。罗冰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当这个男人拿着她的落红走进法国的王宫时,那些该死的大臣们会是怎样一副表情?那个肮脏的父亲会不会被气死?让血统见鬼去吧!
可是罗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拒绝她!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像发qing的公狗一样把她扑倒,这个男人却拒绝了她;虽然并不决绝,但事实上,这个男人拒绝了她;见鬼了,这个男人居然拒绝了她……
罗冰脑子里面“轰隆”地一声巨响,天崩地裂,这一刻,她异常清晰地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拒绝了她,遗弃了她。她失魂落魄,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