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冰埋着头,只是不往的哭泣,一个字也不肯说,石野急得团团转,哪里又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想要出言安慰,亦不知从何下手。
过了很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难堪的沉默,石野低头一瞧,一个女士绅包静静的躺在草地上,铃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罗冰却是恍若未闻。
这也许是一个突破口!石野顾不得避讳,飞快拾起小包包,翻出一个小巧的电话虫。电话虫这东西有点玄幻,他老早就听说过,拿在手里还是第一遭。
“罗冰小姐,你的电话。”半裸的美妙胴体给石野造成了一定的困扰,石野不敢多想,轻轻地推了推神智混乱的女孩。
罗冰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她仓皇地接了过来,一看之下,面色更加惨白了,嘴角却露出一个冷森森地笑容:“敬爱的父亲,您想念你的女儿了吗?”
电话虫传出一个阴鸷的男中音:“无时无刻不挂念!亲爱的女儿,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如果你的母亲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经期是在每个月的中旬,而你只带走了一粒凝血丸。我很负责任的诉你,没有那种药丸,你会死,没有骗你,你会死!回来吧,现在还是来得及的,伟大在血统理应保持纯正。我和你的母亲都非常想念你!”
罗冰咯咯地笑:“父亲大人,您真是算无遗策,难怪那么容易就让我跑了出来。不过,你的女儿出了一点小状况,提前服用了药丸,她只有三天可活了,就算是飞,也赶不及了呢!呵呵……”
“什么?你不要骗我,拖延时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普天之下,只有我才知道凝血丸的药方,只有我才能保住你的命。”
“呵呵,我从来不骗人的,父亲大人,您难道忘记了吗?哦,对了,现在,你的女儿身边站着一个健壮的男人,等一会儿也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哦,大人,你可以不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你在骗人,我不信!”
罗冰抬起头,对着石野说道,“达令,我的父亲想听到你的声音,你跟他说几句好吗?”她也是随口说说,不料石野居然真的凑了上去,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伯父,你好。”
“不——”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咆哮,然后是“啪”地一声响,大约摔坏了电话。
石野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看来你的父亲不够幽默。”
罗冰亦把电话捏得粉碎,她的手展开的时候,铁青的指节显示着她对父亲的憎恨。
石野耳力惊人,早把通话内容听得一字不漏,心念电转,把整件事理出一些眉目,想来这位罗冰小姐并不是被男人甩了,而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又生了病,命在旦夕,是以自暴自弃!哎,现在的女孩啊,真真不好伺候。不过算她遇到贵人了,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当下有些自得地说道:“罗冰小姐,我想,我可以帮你。”
“哈哈,帮我?”罗冰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愿意和我做了吗?滚开,你这个臭流氓。”
石野碰了一鼻子灰,却并不气恼,面色一正,肃然道:“小姐,你误会了。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治病。”说到这里,他忽地感觉头皮一阵阵发痒,便欲伸手去挠,忽想到有女士在旁,一只脏兮兮的手生生顿在半空,“嗯,不好意思,最近我遇到些烦麻,所以有点狼狈。”
罗冰吃惊地看着他那一头乱草,不可思议至极,因为就在一刻钟之前,自己居然去勾引这样一个男人。一阵凉风吹来,罗冰赫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亵衣,当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飞快地穿上衣服。
石野早看得精光,假惺惺地转过身去,扭扭捏捏地说:“事实上,我是一个医生!”
“才怪!”罗冰趁他转身,六级的水系原力瞬间加持到足上,身体顿时电射而出。迅疾的风在耳边发出呼呼的响声,罗冰闭上眼睛,用一切可靠和不可靠的借口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知道,死亡并不可怕。一股若有若无的汗臭却始终追随她左右,一睁眼,顿时吓了一跳——那个臭流氓竟然一直跟着她。
“小姐,听我一言。”石野足不稍低,面不改色地吹牛,“我真的是一个医生。”
罗冰发力疾驰,石野却是如影随形,一点也不落后,罗冰纵然拼尽全力,石野仍是游刃有余。
罗冰知道自己遇到一个高阶的格斗士了,她有一种被彻底的击败的感觉,这个世界不但遗弃了她,而且还处处和她作对。她勾引这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假装纯情;当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变成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如附骨之蛆。
罗冰身形一顿,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需要帮助!”
“不需要!求求你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啊!”罗冰仿佛在呻吟。
“医者慈悲,不能见死不救!”石野依旧不温不火。
“医生?” 罗冰哼了一声,显是不信。
石野微笑道:“你不是嫌我相貌丑吧?医术和相貌之间是没有必然联系的,在医生眼里,患者没有性别,不分富贵美丑。难道在患者眼中,医生的外貌就那么重要吗?罗冰小姐,请谈一谈你的病情吧。”
罗冰见他始终彬彬有礼,语意甚诚,虽然外表邋遢,本质却实在不坏,心中不由微微一热,随即又是一酸,就算他是医生,可又有什么法子?连工会的大医师都束手,他又能怎样?
石野发现罗冰的脸色缓和很多了,仿佛意动,正要耐心劝慰,忽地手指一麻,木先生传话过来了,石野知是问他到没到荒原中心的沼泽,教他捕捉灵狐之法。想到自己尚在路上,又遇到这么一摊子事儿,不由微感焦急,石野本就性急,装了半天君子,早已不耐,当下陡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罗冰的手,道:“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罗冰来不及丝毫反抗,玉笋一样的指头上被划开了一条细口,一滴血珠冒了出来。石野飞快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在罗冰的指头粘了少许,随手扔进指环空间。
“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石野说,“一个人无论得了什么病,都会从血液找到痕迹。我只是提取一点血液样本。”
罗冰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泽,苍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