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头领是被痛醒的,格斗士的恢复能力惊人,如是普通人,房水结冰之后,说不定会永久性的失明,但格斗士很快就能恢复视力。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极大的帐篷中,帐篷的中间燃着柴火,火光映射下,那个杀害他的亲弟弟,杀害他十多名手下的家伙正笑吟吟地拿着某种类似动物牙齿的东西往他身上刺,每刺一下,周身剧痛无比。居中坐着哈萨克族的齐丹长老,长老右侧站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跳上来捅他一刀的少年人。这个少年人面色不善之极,一双眼睛赤红如血,连面目也有些扭曲!强盗头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辩出,这少年人正是日间险些被阿光斩成两截那位。说起来还是自己救了他的性命,强盗头领这样想着。
“瓦耳拉齐团长,请你坦诚相告罢,我哈萨克族人和你的高昌佣兵团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杀害我的族人?”长老沉声道。
强盗头领早知暴露了本尊,也不惊骇,只是闭口不言。
齐丹长老为人善良,强盗头领不开口,长老束手无策。
“齐丹长老,审问犯人是个技术活儿,还是让我来吧。”石野添了添嘴唇,晃了晃手上的奇怪牙齿,道,“瓦耳拉齐团长,你名下的佣兵团是在格斗之家注册了的,是正规的佣兵团。为什么又变成了强盗团呢?你可以不说,但我必须提醒你,我是一个牙齿收藏者,我最喜欢的呢,是毒蛇的牙齿,造型唯美不说,上面往往还残留着少许有趣的毒液。这一枚你试过了,它能把人身上的痛苦放大十倍。我向你保证,我手上还有更有趣的家伙。”石野手掌一张开,十数枚奇形怪状的牙齿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幽蓝色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瓦尔拉齐冷哼一声,仍是不说话。客观地说,瓦耳拉齐实在不像一个强盗,宽眉厚唇,脸上颇有风霜之色,历经沧桑的样子,活像一个被生活的压力折磨着的中年大叔。对于一个中校阶的格斗士而言,这是很难理解的。格斗士虽不及觉悟者能力全面,却是最强有力的近战机器,任何势力对这样的人才都是垂涎三尺的!
石野又道:“或许我没有问到重点,做强盗嘛,自然是为了金币。但有一件事,请你务必如实相告。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你只要把指使之人说出来就可以了!”
瓦耳拉齐紧闭着嘴唇,他的眼睛索性闭了起来。
石野无可奈何地说道:“看来我们没有办法沟涌了。瓦耳拉齐团长,这枚……我建议你把眼睛睁开,对,你看这枚毒牙,它的色泽蓝中带绿,是热带丛林中最可怕的“白头蝰”所有,据说一滴白头蝰的毒液可以毒死300个强壮的格士,当然,我没有试过。现在呢,这枚毒牙上残留的毒液已经不多了,你可以放心,它再也毒不死人啦。但是,微量的毒素对人体的肌健特别敏感哦,换句话说,它可以使人体的肌健瞬间发生病变。”石野更不迟疑,白头蝰的毒牙轻而易举地划破了瓦耳拉齐耳朵后面的皮肤。瓦耳拉其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不由又是冷哼一声。
“作为一个格斗士,肌健是什么东西你理应明白,它连接着股肉和骨骼,一切运动都离不开它。肌健断裂的后果,想必你也清楚。” 石野忽地一拳击向瓦尔拉齐的胸口,瓦耳拉齐四肢不能动强,胸部肌肉却猛烈收缩,这几乎是格斗士抗打击的本能动作。这一收缩不打紧,瓦耳拉齐忽地听见身体里面发出可怕的断裂声,一种撕裂性的痛苦瞬间充满了所有的神经。胸大肌,斜方肌,前锯肌扭曲成一种怪异绝伦的形状。瓦耳拉齐痛得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得像刚从地底挖出来的僵尸。齐丹长老忍不往闭上眼睛,苏普也好不到哪儿去,石野光看都觉得怪痛的,瓦耳拉齐却仍是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石野忍不住有点佩服了。以前他用这一招折磨野兽的时候,即便神经最麻木的铁背熊都会痛晕过去,瓦耳拉齐的意志力之强,由此可见!真不愧是中校级别的格斗士呢。说起来,这名强盗头领对手下有情有义,对敌人铁血无情,倒也是条好汉。他本身又和石野没有半点仇恨,只是各自立场不同罢了。石野脱口道:“瓦耳拉齐团长,既然做了强盗,当然不必遵守承诺,也不用保守什么秘密。出卖、背叛、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你只要说出背后的主使者,我就放你走。”
苏普大急,叫道:“石头大哥,这个恶人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万万放不得。”他刚想上前便被老者瞪了一眼,苏普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处,不敢动弹。
“嘎嘎嘎嘎……”一直不肯说话的瓦耳拉齐终于开口了,“我们是强盗,所以我们没有廉耻,不错,不错!出卖我们背后的主使之人,对于我们这些强盗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给足够的钱,我们就自己也可以出卖的!但是——”瓦耳拉齐重重的一顿,眼中闪现出恶毒的寒芒,“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让哈萨克人知道敌人是谁?哈哈,因为你是杀害我的兄弟的凶手么?我偏偏不说,我要让哈萨克人如芒在背,永不得安宁!来吧,把更加恶毒的酷刑施加到我身上吧,挑筋剐皮挫骨扬灰,老子什么都不怕!”他放声大叫,面部肌肉一动,肌健又断,整张脸扭曲得不似人形。
斜地里,苏普早已按捺不住,不顾老者的喝止,愤然上前。他的母亲虽然侥幸不死,但是哈萨克族人亲如一家,他的弟兄姐姐无不与家人永诀。苏普热血直冲脑门,蓦地掣出一把明晃晃的刃首,对准瓦耳拉齐的心窝扎了下去。石野站在一侧,自然可以阻止苏普下手,却实在找不出阻止他的理由。眼见便是鲜血四溅,瓦尔拉齐忽地颤声道:“等等!”
苏普虽然热血上脑,哪里肯听,石野手臂一长,稳稳地抓往了苏普的手臂,“怎么,肯招了吗?”
这一瞬间,瓦耳拉齐所有的豪气都被抽干了,眼睛里面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苦之色,直勾勾的瞪视着石野道:“我说了实话,你真的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