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周武君狠抽了两下马,像一支离铉的箭一般率先冲进了辕门。
夜幕低垂,王庭被灯火映照得一片辉煌。没有人料到右夫人会这样迅速地回到王庭,所以卫兵还没来得及进去报道,几十人前往天朝三阳关的队伍就已经进了辕门。
“莫愁回来了吗?!”
跳下马,周武君就急切地问着迎上来的士兵,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高兴得笑了起来:“格里木!鲁能!快跟我来!去看看莫愁怎么样了!……”
“右夫人!”匆匆赶来的娜曲跪在地上行了礼,武君两手将她扶了起来:“我回来啦!莫愁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姑娘她……因为顺利地解决了冒珊与羟古联盟的事情,所以国主特别设宴,在穹庐大帐款待她呢!”
“在大帐?…”武君的热情消退了一些:“那快带我过去吧!这么久没见,真想她呢!”
“你一身灰尘怎么去参加宴会啊。”格里木将行装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别丢人现眼了。”“说话小心一点,这里是乌墫王庭,不是阴山上。”一旁的鲁能插话道。两个人相视一眼,霎那间又是一片电光火石。
周武君已经懒得理他们了,娜曲挽着她的手,向毡房走去:“右夫人…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怎么了?”武君好奇得看着她,笑道:“什么时候娜曲也变得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啊!”“莫愁姑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夫人,虽然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你真的了解她吗?”
“什么意思?”武君停下脚步,疑惑得看着她。
娜曲犹豫了一下:“现在莫愁姑娘在王庭的声望,甚至远在夫人之上,再加上她又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所以夫人尽管姐妹情深,也不得不……”“娜曲!”周武君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莫愁姑娘她……”娜曲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周武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二话不说便向大帐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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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端起银杯,烈酒刚碰上嘴唇,她就感到了一种烧灼,可大漠的风俗,端起的酒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更何况是国主敬酒…她皱了下眉头,正想一饮而尽的时候,酒杯却被轻轻拿走了。
“不要逞强。”她身边的乌鲁斯看了她一眼,将杯里的酒尽数喝了下去。
上座的越摄珊看到了,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坐在一旁的阿犹兰虽然周旋于贵族将领中间,眼睛却一直向这边打量。莫愁如坐针毡,相比之下,在曼城那场令她坐立不安的酒宴还算不了什么。她不明白越摄珊他们眼神里包含的是什么东西,那种算计的感觉,让她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酒过三巡,越摄珊和大半贵族已经显得醉醺醺,他们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喝酒的,现在还能坐着已经算是不错了。越摄珊从座位上走下来,一下坐倒在莫愁面前,伸手拉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旁的乌鲁斯动了下身子,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你们天朝的女人啊…”他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恶臭的气息几乎令莫愁窒息:“…天朝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女人嘛,不就是伺候男人,做饭生孩子…..肚子里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干什么?!又不能封侯封相…要是你是男人,我一定让你做大官!”
莫愁小心的闪避着他:“大人,您喝多了,请回去休息吧…”
“谁说我要休息啊!…”越摄珊一挥手,半个身子几乎向她压了下来,莫愁无助的向乌鲁斯看去,后者低垂着头,放在案上的手却紧紧的攥成拳头。“…你的那个天朝公主啊!长的是真的挺好看…就是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越摄珊贴近她,笑眯眯的说道:“要是像你这样温柔可人的样子……”
“国主!请自重!”莫愁实在忍无可忍了,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向后退开了些。
谁知这一举动激怒了越摄珊,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抓住莫愁的手臂,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打横里抱在怀中!
这一举动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帐里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大人!!”乌鲁斯一下站起身,他惊讶得看向左夫人阿犹兰,她出奇镇定地坐在原处,仿佛没看到发生的事情。
“嚷什么?!”越摄珊不满得看着他,莫愁拼命的挣扎在他看来微不足道:“我今天就要娶这个女人做侧室!天朝人,我既然娶了一个就还能再娶第二个!有谁不满意,尽管站出来啊!”
在场的贵族全都低下头去,没人敢吭声。乌鲁斯心急如焚,王弟大人没有参加宴席,所以并不在场,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但眼看着莫愁就要落入国主的掌中……他一下跪倒在越摄珊面前:“大人!莫愁姑娘是我们乌墫的功臣!婚姻大事,请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能做我的侧室,还不是对她最好的赏赐吗?!”越摄珊对他吼道,借着酒劲,他显得更加蛮横不讲理:“像她这种姿色,如果不是对我乌墫有功,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服侍我的!来人啊!给我准备一下!……”
“这种事情,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随着说话声,怒气冲冲的周武君出现在大帐门口,她风尘仆仆,脸色不善,气势汹汹的冲到越摄珊面前。
乘着越摄珊愣神的时候,莫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乌鲁斯连忙扶住她,将她推到自己身后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犹兰有点意外,站起身厉声问道。
周武君瞥了她一眼,看着越摄珊:“大人!莫愁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官,她不是奴隶,再过六年甚至就可以返回天朝去了!想纳她做侧室,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管她是什么女官不女官,站在我乌墫的土地上,就是我越摄珊可以驱使的女人!你再多事,小心连你一起惩罚!”
“公主!…”莫愁失声叫道。
周武君没有看她,慢慢抬起手来:“这个女人,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