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喃喃道:“一个妇人,麋芳送来的妇人。”
庞统禁不住心头大骂,女人是祸水,万古不变的真理;当下荆州已经处于最危机的时刻,刘备作为首脑居然轻重不分,虽说男欢女爱乃自然天道,可这也要挑是什么时候吧。
“君王不早朝尚且一日灭国,他当已经是天下太平,当自己真是天下之主么,麋芳此举当诛。”
霍峻惊道:“麋芳可是主公的郎舅,士元你想如何。”
庞统眯眼说道:“锄奸亲君,别说区区一个麋芳,就是天王老子,那也得大义灭亲。”
霍峻咬牙道:“说得好,士元有此明志,那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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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内
刘备这数日来当真是香玉满怀,每日与伍氏颠龙倒凤,他并非不想出来议事,其实是被药物和女人肉体迷得晕头转向。
麋芳交给伍氏的**粉不仅会增加男性**,更有迷人心智的效果,久未经房事的刘备初尝此奇邪之物,如何能够自我控制;伍氏在享受鱼水之欢时,更不停在男人的大耳边贬低凤雏,甚至无中生有;久而久之,原本就对庞统心存忌惮的老白脸渐渐萌生歹意。
这些天内麋竺曾多次前来探问,均是被三言两语便打发过去,说大小事务均交由麋芳与他共同打理;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行,麋竺心里跟明镜似的,整日声色犬马不说,根本是难堪大用。
由于赵云已被打发去桂阳准备背黑锅,三大近身侍卫也被调遣前往襄阳,如今这江陵数千近卫军更是交到麋芳手底,麋竺隐约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事实上他的忧心并未有错,其弟麋芳与孙权私通已久,除去将荆州资料不断送往吴郡外,刘备割让桂阳,这其中也是麋芳在后推波助澜之故。
庞统与桂阳大军即将开进江陵,麋竺与孙乾等人自是赶紧前来刺史府,谁料行至门外却被一群近卫拦住;“你们还不让开,桂阳太守庞统率援军即将入城,我等要通报主公。”
近卫甲道:“几位大人,主公近来身体抱恙,不是一切大小事宜已受命给两位麋大人处理么。”
麋竺怒道:“放肆,此乃急务要事,赶快闪开。”
近卫乙道:“没有麋芳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麋芳。”麋竺气得浑身打颤,道:“就凭他,叫他出来,反了。”
“何人在外喧哗。”从州牧府内传来一声,麋竺仔细一听,那正是麋芳的鸭公嗓;他本欲直接冲进府中,却被孙乾一把拦住,“看来舍弟似乎有些异端,咱们暂观其变吧。”
异端,怕是异心吧,麋竺压着性子耐心等待;就见麋芳缓缓踱着方步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中提着一串葡萄,口中吧唧道:“大哥,孙兄,你们来了,进来一起吃点水果。”
一随行校尉道:“少假惺惺的,快叫这些人让开,我们要见主公。”
麋芳呵呵笑道:“可惜主公说了,他如今谁也不见。”
麋竺道:“放屁,主公若有此令,我岂会不知,庞太守即将要率军进城,你快且让开。”
一听庞太守三字,麋芳顿时手头微颤,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刘备,这庞统不是说两天前才出长沙么,按照正常路程最少还得几天方到江陵,怎地突然出现了。
麋芳哪知,霍峻的出现让庞统主意大改,借助大量骡子马车之力,桂阳军分出五千兵士,仅带一日干粮和弩箭等轻便装备,连夜急行一百四十余里,从而提前赶至。
“庞统来了又怎么样,他莫非想直接带兵入城,要造反啊。”麋芳口硬道:“关于庞统进城之事,待我找主公商谈一下再讲不迟。”
麋竺道:“庞太守率兵来江陵,是主公的亲发政令,没有再商谈的必要。”
麋芳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些什么,正要将门口近卫兵撤走,这时,久未露面的刘备出现在众人面前几步之外,“庞统来了,让他在城外等等。”
麋竺孙乾等定睛看去,才几日未见,原本面色红润的刘备居然变得苍老许多,而且双腿微微发软,看来似乎有精力大损之征兆;麋竺抱袖行礼道:“主公,即便是让桂阳兵在城外等候,那总要将庞统本人招入城内议事吧。”
刘备稍一沉吟,道:“那只准他带二十人进城,麋芳,你去帮忙打点一切。”
麋竺不解道:“主公,麋芳如何能当此重任,不如让臣下与公祐一同前往。”
刘备道:“麋芳怎么不行,他好歹也是你弟弟,那让简雍和伊籍去,这总行了吧。”
孙乾进言道:“使君您已数日不曾议事,这庞统入城实在关乎荆襄大势,还是请亲自前往较为稳妥。”
刘备稍一顿步,昏沉的脑袋终于有点清醒过来,孙乾所说非虚;庞统终究乃是桂阳太守,而自己未与众人商量,便决意将桂阳郡地让出,始终有愧于他;如今庞统率兵来协助城防,按理说自己应当亲自出城相迎才是,只让其带二十人进城已是不妥,现只让简伊二人出现,更是轻视之举;搞不好,会由此冷寒天下智士之心。
只是刘备脑内还不断回旋着,关于伍氏吹起的枕边风,庞统是个大隐患,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一时之间,从来都是思路清晰的刘玄德竟然难以做出进一步决断;麋竺再度提醒道:“主公切莫听信什么谗言,庞士元弃高位而来投荆州,近来的确建功无数;虽说其经常不按常规行事,导致树敌甚多,但想要退孙抗曹,还需倚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