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挂在西面,闷闷的,沉沉的,如同佛刺下的血珠。
在它的下面,一个三面都悬崖的山顶上,五个身装灰布军衣的人依偎在一起,这是马宝玉和他的战友们。
他们已经战斗了一天一夜了,手里的武器已经没有了弹药,身边的可搬的石头已经扔光了,他们已经弹尽粮绝,等待他们的是五百多名凶手,被他们的胆气吓得龟缩在半山的凶手。
远看着莲花瓣主峰,那是主力和群众远去的方向,用五个人的代价拖住了全部扫荡的敌人,他们值了,远去的是他们的同志,他们的战友,他们的父老兄弟……
敌人又上来,虽然他们胆怯的像只蝙蝠,可嗜血的本性仍驱使着他们摸了上来,他们终于站在峰顶了,看到了他们心中的主力、拖着他们打了一天一夜的主力——五位勇士,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喜悦,也看到了他们心中的轻蔑。
当他们还在震惊中的时候,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五位勇士从容地转身,面向深渊,一一纵身跳下,在山风的呼啸中,消失在茫茫的深山里。
已经安全转移的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将军在狼牙山主峰阵地上,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看到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马宝玉率先跳下悬崖。
经过无数杀戮的将军哽咽了,他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勇士的遗体。
一分区所属部队及地区群众展开了全面营救,令人们欣慰的是,在随后的搜索中,葛振林、宋学义被人救起,胡德林、胡福才遗体被找到,可带头跳下悬崖的班长马宝玉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为杨成武将军心头永远的痛。
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天——1941年9月26日,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名字——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1军分区第1团第7连第6班班长马宝玉,副班长葛振林,战士宋学义、胡德林,胡福才。
1942年,晋察冀军区命名五位勇士为“狼牙山五壮士”,在棋陀岭上建碑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