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映卿暗叫不好,前日夜里涵儿确实不在寝殿内,而且还与男子私会,就算证实了周芸容的死与她无关,这私会男子也是一条大罪啊。她看向侯若涵,却见她面上并没有多少惶恐的神色,竟咬着指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整个大殿内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侯若涵的身上,她却恍若不知地想着事。殿上的燕皇后皱了皱眉。
简韵窥着燕皇后的神色,正欲对侯若涵呵斥。第一个字还未说出,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那叫侯若涵的秀女竟直直地冲到殿前,嚷道:“我那夜是出去了几乎一个晚上,也没谁告诉我不能出去啊!”
简韵一时语塞,斥责道:“姑娘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这荣景殿容不得你放肆!”
燕皇后挥退简韵,满目威仪道:“你前夜去了何处?”
“我前夜和……”她半张着嘴,顿住了。如果把那帅哥说了出来,不也把他一起给害了。
燕皇后用护甲敲击着凤首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清晰,冷声道:“说不出来吗?”
“我……我!我就是睡不着乱晃,去了些什么地方,我哪还记得到啊!”侯若涵道。
“大胆!……”简韵呵斥着,却又被燕皇后拦了下来。她站在燕皇后身侧,狠狠地瞪住侯若涵。
“事情自然会查明,本宫绝不会冤枉你半分。来人,将侯姑娘暂且收押南门地牢。”燕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极为平淡。却让殿内的人都为之一窒。“南门地牢”这地方,可从来没听说谁进去后正常地出来了的。唯二的两个活着出来的,一个终生坐在轮椅上生活,一个成了疯子。
侯若涵并不知道“南门地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想,只要事情查清楚后她自然就没事了,不由地笑了起来,自己很厚道呀!没有拉那帅哥下水。苦的是自己要去吃牢饭了,出来后一定要找他补偿自己!
侯映卿站在最边上的阴影里,她一直看着殿门口,见慕筱进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慕筱微微颔首,快速地走到了盘龙琉璃柱后。侯映卿这才松开了眉头,放下心来。侧身望向殿前。她猜的果然没错。
又一位秀女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单髻上的银簪镂着玉兰纹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饰物。她双目通红,眼中还夹杂着些恨意。她没有走到殿前,而是向最后一列走去。
子佩拽住子衿的衣袖,有些慌张,子衿拍了拍子佩的手背,扯出一抹笑,唤那快到面前的秀女道:“槿湮。”
原槿湮冷冷地勾起嘴角,她抬起手臂,狠狠地挥了下去,子衿的脸被这一记耳光打地歪到了一边,子衿紧握着子佩的手缓缓转过脸来,看向原槿湮。
子佩怒道:“原槿湮你在发什么疯!”
原槿湮冷笑着拽住子衿的衣襟,吼道:“周芸容她并没做什么真正伤害到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要杀她!说!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我们为什么要杀她?她根本不是我们杀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杀她。”子衿的嘴巴有些发麻,轻喘着气,愤怒道。
“知道她死了,我们也很伤心……”子佩道。
原槿湮紧蹙着眉,神色癫狂,吼道:“前夜你们一直在她房里!毒不是你们下的!还能是谁!你们这些贱人!”
燕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看着殿下的闹剧,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侯映卿的眼中多了分探究的意味,不时瞥向殿外。
两名架住侯若涵的侍卫,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苦着脸看向那位极为受宠的公公——戚淮文。
戚淮文走到燕皇后身侧,耳语请示。燕皇后道:“先将侯若涵带下去。”
侯映卿仍望着殿门口,见一抹月白色映入眼帘,顿时笑了起来。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殿上。
“皇嫂且慢!”一个慵懒的嗓音从殿外传入。
一袭月白色的净面长袍,敞开的前胸白皙如雪,深陷的锁骨带着抹淡淡地粉色。腰间仅束着一条白绡,白绡间是几串剔透的紫晶,轻鸣着垂至膝上。纤长的手腕上戴着四个不同式样的玉镯,玉镯鸣动着划过绕在左肩的长发,比玉石还要光洁的五指捋着发丝,目光微漾,如刚破冰的春水,带着些微醺的醉意。
“七皇弟怎么来了。”燕皇后笑着起身,走下殿来,绣着天宴牡丹的明黄色裙摆长长地拖曳在汉白玉的阶梯上。
“皇嫂,那被侍卫架着的丫头,可得先还我。她还差我些东西。”离陌尘边捋着头发边笑着道,有些泛蓝的眼眸似乎盈满了清流。
“这可不行,待事情查明了再给你。”燕皇后笑道。
“我可不想拿具尸体。前夜这丫头一直和我在一起,在玉合园那丁点地方都能迷路,这丫头和我家囡囡一样笨。”离陌尘伸着一根指头晃来晃去。
一直呆愣着盯着离陌尘的侯若涵出声道:“囡囡是谁?”
“当然是我家绝世可爱的无敌迷你小黑猪。”离陌尘晃动着手指,眯着的眼波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