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云纹绸裳是各宫里低阶宫女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却是一番别样的风姿,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洛玉一直觉得他穿任何衣裳,做任何打扮都是那样的风姿卓越,就算他们拥有一样的面容。
那与洛玉一般无二的绝美容颜,那个永远波澜不惊的世人所谓救禹国于水火之中的“仙人”。此时竟透露着担忧,直接上前搭上了她的脉。
洛玉看着他有些恍惚,每次见他都如同照镜子一般。初见时他还以为她易了容呢!洛玉露出有点兴味的眼神。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龙凤胎呢?
“当日给你的药方,你难道没有用?”侯映卿的眼中带着责备,柔顺似黑绸的乌发用一根白绳束于脑后。那一身清华、独立于浊世的气质,却让众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二人。
洛玉看着他,反手推开他为她把脉的手,微微一笑使阴暗的大殿都为之一亮。笑容一敛,她指向还燃着的立足琉璃灯,用喉咙的摩擦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就如火舌在燃烧。她每发一个“嘶”音,身子就向前倾一分,最后的一个“嘶”音,如鬼怪凄厉的嚎叫,她的脸一下凑到了侯映卿的眼前,神色癫狂,凄厉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玉露面色越来越阴暗,似乎快要到达愤怒的边缘,正欲上前拽过洛玉,突然看见侯映卿的动作,又退了下去。
侯映卿捧住洛玉的脸,轻声道:“你将它烧了?”
洛玉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如猫一般地蹭了蹭侯映卿的脸。又在一瞬间搂住侯映卿的脖颈,埋在他的肩窝里放声痛哭了起来。侯映卿神色柔和,反搂过洛玉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洛玉抽泣着离开他的肩窝,跪立起来,俯身抵住他的额头。在他不注意间,轻啄上了他的唇,那一张与她连纹路都一般无二的唇。
洛玉正欲松开,侯映卿却向后仰倒了下去,接住侯映卿的竟是玉露,她冷声道:“洛玉你够了没有!”自然也是她劈晕了侯映卿。
洛玉癫狂的神色消失不见了,漫不经心地捋着发,坐在床边。
“洛玉!你难道爱上那个皇帝了!?”玉露声音冰寒。
洛玉嗤笑了一声,撇向玉露,一双含笑的美眸似乎在说着,【怎么可能。】
玉露表情一滞,“那你又为何在侯映卿面前摆出这般模样!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禹国皇帝爱的是他!你的孪生弟弟!”
见洛玉仍旧面带嘲讽,心下想来。确实……洛玉怎么肯能会爱上禹国的皇帝,就算这皇帝和洛大哥有着几分相像,但洛玉也绝不会爱上他的…也绝对不能爱上他………
“你这二弟会帮你把嗓子治好的。想想怎么早些完成任务吧!”玉露说着一顿,又道,“任务有变动,南尚国即将发兵攻打禹国,父亲也同意了与南尚合作。父亲要你在南尚攻入皇城之时……杀了禹国皇帝。”
玉露一直注意着洛玉的神情,却发现她的神情无一丝变化,轻声说了一句:“你确实是明宫里的人啊……一样的冰冷无心……”
洛玉看着她笑了,她又不想让自己对皇帝动情。自己心无波澜吧,又说自己冰冷无心!?真是好笑。她又何时有过心了?
她握过玉露的手,在她手上写着,【那图呢?】
玉露冷笑道:“洛大哥说,等他死了,直接从他背上剥下来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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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立在皇帝身边的牧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其余的宫婢就更不必说了。皇上进昭和宫时虽然也无什喜色,但也不似这出来后的冰寒冷冽,这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连周围的人都似乎要被冻伤。
皇帝先说前往XXX,在途中又说要返回昭和宫,最后经过雪葬庭时,又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那一排排的青竹,曲水流觞的溪流,带者闪烁着辉芒的清流在木苋翻飞间交流不断。皇帝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仿佛看见了很久以前,在这相同的景色间,那一抹白影不断的穿梭其间,接下木苋中引来的溪水,放入草药不断的捣弄。他就坐在一旁竹椅上默默的看着他,一直一直地看着他……
“皇上。”戚淮文的一声低唤将皇帝从思绪里拉回。
皇帝有些不耐地皱住没,看向戚淮文。
“皇上,子大人与兵部的数位大人在龙承宫外求见陛下。”
“子问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皇帝愠怒道。
“皇上……”
皇帝斜睨了戚淮文一眼,道:“不用说了。对东昆国出兵一事,事在必行,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