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如车轮碾过般的痛。呻吟了一声,睁开眼来,橙红色的火光刺痛了她的目。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两盏高脚琉璃灯中的火光摇曳不定。
身下是一片柔软,她试着支起身子,却听见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半支起的身子向后倒去,再次陷入那一片柔软之中,单手掩额,让手腕间金属的冰凉抚平心中的燥热。
她是什么时候被带上这四副精美的镣铐的?冰冷的金色镣铐上镂花镶银,点缀着宝石玉璧,就如一件完美的工艺品,连接着镣铐的长长的细锁链一齐汇至墙上的青铜兽首,固定着锁链末端的獠牙散发着寒光。镣铐很轻,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侯映卿试着用内力震断它,却是徒劳无功,锁链没有丝毫的损伤。这锁链竟是用金刚丝掐成的!
随着她的坐起,锦被滑落,身上竟是未着片缕,一身宛若羊脂的肌肤上布满了激情后的痕迹。她强忍着酸痛与寒意走下床来,赤脚踏在光可鉴人的地面,如逐渐绽放的莲。
锁链的长度能够让她自由的在殿内活动,在朱红的门槛前便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漆黑如夜的发流泻至臀间,一双美眸尖锐的好似嗜血的野兽,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禁脔?自己竟成了禁脔?
心底的那一抹重叠的身影与不明的悸动被生生地扼杀、消失、殆尽……
自己也该完成任务了,再拖下去,父亲会不高兴的。
皇帝进入昭和殿后,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立于门槛前的绝美身影,神色淡漠的仿佛以不在世间,皇帝心中一痛,想伸手去抓她,再牢牢地扼入自己的怀中。
他失神的大步过去,一把扯过她,紧捏住她的双肩,怒吼:“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我绝不允许!!”
【你到底透过我在看谁?】侯映卿强压下想要质问的话语。突然想起自己想说也说不出啊。
目光变的柔和,看向皇帝的目光中透着诱惑,反手搂住皇帝,迈入他的怀中,似乎要告诉他自己绝不会离开的,只是那埋入对方怀中的双目满是冰冷的算计。
-----------------------------------------------------------
皇帝离去后,遣人送来了晚膳。一桌精致的菜肴并未引起侯映卿的注意,她只拿起双狮金铛上暖着的桂花酒坐到了床上,她将酒壶高高的举起,从壶嘴流出一串晶莹的酒液,她张着嘴饮下,也不管那酒是否溢出她的唇,划过她脖颈,浸湿了床绸。
高脚琉璃灯中的火焰被一阵强风吹地猛烈晃动,似乎瞬间就要熄灭,又在风停后,从一点火星蔓延成一团火光。
昭和殿内无人,连呈上膳食的宫女也在呈上了晚膳后迅速离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的寂静,连殿外露兰窸窣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
突然间,靠窗的那盏琉璃灯灭了,那团阴影里有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他一点点地向侯映卿接近。
那人渐渐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从眼角蔓延开来的崆无神兽显得可怖,绘成银紫色的薄唇微启:“洛玉,洛大哥很失望。”
侯映卿双目一缩,似乎一名孩童受到了父母的斥责。
父亲失望了?父亲会不会不要我了?
“父亲命我带人来给你治疗炎草的毒。”玉露整个人从阴影里走出,她的身后还立着一个人影,一身蓝色的宫女衣裳,埋着头,侯映卿却眯着眼打量她,那人的气息……呵呵,还是熟人啊。
“玉儿。”那个穿着宫女衣裳的人也露出了他的面庞。
那是一张与侯映卿一模样的脸!
侯映卿笑了,她发出撕裂般分辨不清的声音,但那几个字节,对方却下意思的辨别了出来。
【侯映卿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