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楚公子有什么事吗?”但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我和他之前,终究还是主仆关系吧?对着一脸冰山的主子,我能如何呢。心里何尝没有不甘和不愤,甚至也想拉这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骂向他,“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是,还是算了吧,我不敢也不能阿。
先向他询问于我是作过很久的思想斗争,但于他却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理会我。
“找钟白严,有事情交代。”他轻轻地用袖子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坐下来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我。
钟白严?就是白头叟了。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有什么好瞒着呢。说到底,他和楚绍才是一起的,怎么可能与我要好呢。这几天夸我有意思,也不过是闹着玩,就算我没意思,他也会听楚绍的人话的,相反,就算我再有意思,没有楚绍他也不会替我除疤。想通了这些,我心里也就清明了许多,他们本来就是与我毫无关系的人,我就没理由去要求太多。
钟白严这次去了很久才回来,进屋后看到楚绍,他立马就拉下脸:“你这个不地道的小子,我......”
“燕姑娘,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他交待。”不待钟白严把话说完,楚绍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这当然不代表我就会傻傻的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出来后,我便绕到了房子右侧,那里有一个极好的偷听之处。
“钟白严,你对我有什么埋怨就咽到肚子去,我来这里只是交待事情”不近人情又冷漠的声音,除了楚绍不会有别人。
钟白严闻言大概楞了下,好一会才道:“行,就让你小子先说。”
“燕姑娘,其实是未曾习武的,我希望你......”
我只听到这儿就没有听下去了,心里面有一股奇特的暖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习惯性受虐心理吧,把他的一切都往最坏处想,所以有了一点点的好,就受宠若惊了。我拍了拍头,突然觉得偷听是不太光明的行为,便起身走了开去。
那天过后楚绍竟然也和我一样在天池留了下来,可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那天好好地听下去不就好了。不管如何,我的心底是有一丝雀跃的,一丝让我觉得危险的雀跃。天池这里只有两间房子,钟白严和他的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药的一间。而另外一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楚绍和我。
我本来还假装着推辞了一下的:“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和楚公子......”
“反正我也不会待很久,你可以在外面将就几天。”楚绍说的异常认真,我观察了一会,发觉并不是开玩笑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这怎么可能啊,夜晚零下几度的天池,待在外面我岂不是会冻结成冰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琢磨了一会,让我睡床肯定是不可能,两个人挤着睡更是不可能。虽然我并不在意,反正在前世又不是没和人睡过,只要心里清白怕什么呢。但是,我怕楚绍,他显然是有洁癖的,走到哪擦到哪的人,可以容忍我跟他同一件屋子就很了不起了。最后,我异常聪明地找来了干稻草在离床最远处的地方铺上了。此举让楚绍极为欣赏,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更为期望的是让我出去。所以,除了晚上必要,我是能出去就出去,以前总是一到时间就从温泉池跳出来,现在则是能拖多久拖多久。
这天,我刚从温泉里出来收拾好,竟然看见楚绍提着两只山鸡走了过来。
天池上没什么吃的,钟白严对吃食不讲究,只贮存了一些便宜大白菜。我估摸着楚绍大概不能忍受了,所以才去亲自动手了。不过,他完全可以叫下人送上来阿。
我涎着脸迎上去:“楚公子您亲自动手多不好,怎么不让下人送上来呢?”
他瞪了我一眼,极为意外的样子:“你该不会以为这天池是谁都有资格来的吧?”
我不解,但他却并没有为我解惑的样子,幸好钟白严也跟在楚绍身后,他极为夸张地摇了摇头:“丫头,你真是笨到家了,这天池山下全是楚小子的暗卫,不相干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来的,不然以老夫的医术,岂不是要被人叨扰死了?”
“哦。”我并不以为寻常,其实先前我就奇怪了,这天池怎么会如此安静。简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了。
“丫头,快跟过来,我告诉你,楚小子的手艺可不是盖的。”钟白严拉过我,“吃了这顿好的,明天你可就要受罪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明天起我就不用再泡温泉了,而是开始刮皮,也就是程度重一点的刮痧,这在没有麻醉技术的古代,据说势必刮骨更疼。
那么,楚绍你是想为我补身子么?
我窃自想着,先前的恐惧抛到了脑后,今宵有酒今宵醉,楚绍的山鸡,可不是随便能吃到的。说实话我还真是很期待,楚绍这种人,会做饭?
而事实是,他的确实是会的,而且动作还相当娴熟。你可以想象么,一盒在里心目中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人,动手杀一只鸡。我承认,我震惊了。楚绍龇牙咧嘴地杀鸡,楚绍将柴劈成一小块一小块,楚绍举着穿着鸡腿的长树杈在火上烤来烤去。甚至,最好他还将树杈递给了我。“你要尝么?”他似乎还是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我木讷地接过鸡腿,有一些说不出话来,也有一些不敢吃。
“啧啧啧。”钟白严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傻丫头愣着干嘛?不吃,不吃给我我阿。”
“谁说我不吃了。”终于反应了过来,我恼火地拍下钟白严伸过来的手,“你这个老馋鬼,一边去。”
可是,我的回神却没有持续更长的时间。因为我竟然看到了一件事情,楚绍,他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微笑,也不是场面上的假笑。是真真实实地很可爱的在笑。
说不出的幸福感蔓延了我的全身。突然有一种感觉,不想做权贵之人,不想过奢华的生活。我很想,就这样,一辈子在天池里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