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带珠丹心中大喜,“这么说本王就静待佳音了。”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底,明蝶已被他逼得吐了口,此时祺瑞一答应,等于此事已然大功告成了,他想到此,心中狂喜无限。
李明蝶坐在祺瑞的房间低头不语,祺瑞紧张地看着她,不知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此事似乎已别无退路,只有盼着李明蝶不要有什么异议才好。
正在这时,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小公主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皇兄,听说那吐蕃达子又相中了明蝶姐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闻所未闻,明蝶姐姐岂能嫁给那个粗人!”
祺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面沉如水,“怎么这样不懂规矩?说闯进来就闯进来,还不都是你闯的祸,如不是有你明蝶姐姐,此事还不知会怎样呢!”
“可是怎能让明蝶姐姐替我受罪?她还要回去和玉超成亲呢!”小公主说着眼中竟含起泪水。
李明蝶抬起头,笑了一下,“凤儿,谁说我是去受罪的?我已答应了尺带珠丹,我愿意嫁到逻些去,尺带珠丹给我讲了文成公主的故事,我非常钦佩她,我决定像她一样,为这里的百姓祈福,传播我们中原的文化。”
小公主听李明蝶如此说,惊异地张大嘴巴,“你说什么?你愿意嫁给他?那玉超怎么办?”
李明蝶赶紧背过头,“是的,我愿意嫁给他,他救我性命,我已然喜欢上了他,当然要嫁给他,至于刘玉超,这还用问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傻丫头?我早就说过,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是不会分开的。”
“不!明蝶,你说的不是心里话,你是为了我们才委曲求全,嫁给尺带珠丹的对不对?”刘玉超不知何时走进屋,他听说李明蝶要代替小公主出嫁,立时赶了过来,正听到李明蝶的一番表白,不由心中大急。
李明蝶见到刘玉超,强行忍住的泪水顺腮而下。刘玉超经这么长时间的感情折磨,已明显地憔悴削瘦,哪里还有当初少年英雄的风釆?李明蝶的心感到一阵难过。
无论她受到多大的委曲与伤害,心中有过怎样的仇恨,可一旦刘玉超面临灾难,她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当初在凤鸣山她为刘玉超死过,她竟是那般的毫不犹豫。如今她又要为了他,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比当初的死还要难,可她又不可思议地答应了。
李明蝶悄悄地擦掉眼泪,脉脉地看了一眼刘玉超,语气更加坚定起来,“不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喜欢尺带珠丹,就像你喜欢兰贝妹妹一样,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是小孩子,怎能拿婚姻大事说着玩儿呢,难道你愿意把凤儿留在这里,独自返乡吗?”
刘玉超心头一震,是呀,他又怎能把凤儿留在这里独自返乡呢?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刘玉超什么也说不出来,难过地低下了头。李明蝶强行忍住又一阵的撕心扯痛,转过身,神情严肃地看着祺瑞,“瑞皇兄,我答应嫁给尺带珠丹,不用再商议了!我有些累,我要回屋休息去了。”
李明蝶逃跑一般走出房门,她怕被人看到那汹涌而出的泪水。
祺瑞得到李明蝶明确的回答,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不得不找到尺带珠丹,与他商议此事。尺带珠丹听了祺瑞的话,喜不自禁,连忙表态,今生今世都要善待明蝶郡主,不让她受半点儿委曲。
可祺瑞关心的是,金诚公主出嫁已是尽人皆知,突然换人,定会让人议论纷纷,不知此事该如何周旋?那尺带珠丹似乎早已想好,脱口而出,“这事很简单,我说我娶的是金诚公主,谁又敢说不是呢?让她二人李代桃僵,不是天衣无缝吗?”
祺瑞看尺带珠丹那得意的样子,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因祺瑞此时有些明白,“分明是他看中了明蝶,却说出了那样的一番道理,逼我等换人,可自己却任其摆布,毫无招架之功,真真岂有此理!可怜无辜的明蝶身陷于此,不知等待她的是何种命运”
刘玉超望着李明蝶与尺带珠丹的车队愈行愈远,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们在玉树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在这条美丽的山谷住了一个月。经李明蝶的建议,尺带珠丹在这里修建了文成公主庙,供后人瞻仰,膜拜。他们夫妻看上去恩爱至极,李明蝶的脸上也时时地泛起幸福的微笑。刘玉超见此情景,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李明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们也可以安心返程了。
李明蝶拨开车帘,向后望去,刘玉超的身影越来越小,远得就要看不见了。李明蝶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红唇轻动,她在说些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浓雾何时散,阴霾几时清?人说感情是陈年酒,
欲相忘,又怎能?思恋时,唯有月下舞清影。
恩也重重,怨也重重,望穿天涯,难见君身影。
叹此生,只空等,伤心处,桃花应是血染红。
血染红,染得嫁衣浓,侬去也,万般恩怨空。
一场情衷,一世心痛,烛泪高流几时终?盼来生,
莫相逢,免去了多少惊心断肠梦!
断肠梦,催人醒,春阁浅醉杏花丛,回眸一笑
人依旧,几分憔悴,尽在不言中。
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