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病了,在道王离开的当晚,突然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叫她她不应,给她喂药她也闭紧了牙关,雪儿都快急疯了却一点办法没有。
“小亚怎么样了?”闻讯赶来的邹炽直接推门进来,走到苏亚的床前:“大夫怎么说?”
“换了好几个大夫了,可是不管用什么法子她就是不肯吞药。”雪儿心急如焚,担心不已,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有病死也饿死了啊!
“雪儿,帮我把她扶起来!”邹炽端起旁边矮几上的药碗,舀满一勺放到嘴边吹凉,然后用手捏住苏亚两边的脸颊,按理说,两边受了力以后嘴巴会自然张开,可是脸颊都捏出红印了,苏亚仍然紧抿着双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到邹炽的手心。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看着手中的两洼清泪,再看看苏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邹炽恨不得放声大喊,以释放心中压抑的情感。
“这个法子我已经试过了,没用!”雪儿语带哽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这样折磨自己,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苏亚苏娘子在吗?”大门处突然有人叫喊,雪儿轻轻的放平苏亚出门去看,却是一个乔装的太监。
“表姐病了,请问你是哪位?找她有什么事?”
“病了?”来人大概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严重吗?”
“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雪儿回头望向苏亚的房间,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这么严重啊?”那人蹙着眉略一思忖,“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瞧了,可是喂不进去药,再好的大夫也没法子啊!对了,请问尊驾是?”
“哦,那我改日再来,告辞了!”来不及回答雪儿的问题,来人匆匆离去,雪儿也没心思去想太多,转身进到房间。
……
是夜,邹炽在雪儿的再三劝解下离开苏家,刚走没多久,门上就传来敲门声。
“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雪儿一边开门一边道,进来的却不是邹炽,一色的青衣,一样的装扮,径直走进院中分列两旁,跟着进来的是个太监,仔细一看,正是白天来过的那人,只见他左手提着灯笼,右手高高的抬着,一个身穿绛紫色胡服的男人扶着他的手臂缓缓入内,到这时,雪儿才看清来人,竟是皇帝李治。
“民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地三呼万岁,这些人间的礼节还是必须的。
“今日是微服出来,无须多礼,起来吧!”待雪儿起身后,李治抬眼望去,眼前不禁一亮,这苏家的绝色女子倒是比比皆是啊。“你是……?”
“苏亚是民女的表姐!”
“这就是了!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
“你随我进去看看!”当下,甩开太监的手臂,让雪儿前面带路。
……
烛火摇曳,映照着苏亚一张绝美的容颜,若不是那紧锁的眉头和额头上的湿布,真的会让人以为她是睡着了,而不是病了。
“她一直都没有进食,也没有吃药吗?”看着床上的苏亚,李治觉得好心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以后自己会想第一时间见到她,如今真的见了,又觉得心里好难过,就像昏睡中的这个女人是他的至亲一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恩”雪儿点点头,无奈的叹口气。
“你们都去外面等着吧!”李治这话一出,不仅雪儿惊奇,连跟着进来的福公公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雪儿退出门去,临行还不忘将门掩上。
室内,只剩下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看着桌上的药碗,李治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先喝下一口,然后覆上苏亚的嘴,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药水顺势流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药水悉数流进苏亚的腹中。
“来人!”擦净嘴角残留的药汁,李治摆驾回宫。而雪儿则不可思议的看着桌上空空的药碗,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用嘴来给主人喂药?难道他的记忆中还有主人的影子还是他终于对主人重新心动了?
第二天,李治依旧在晚上前来,只是带的人比前一夜更少了些,一个人在屋里待了很短的时间,出来后,药碗空空如也,雪儿心中暗喜:谁说主人不是因祸得福呢?
第三天早上,苏亚醒了,雪儿端来药汁看着她悉数喝尽,开口笑道:“我还真希望你能昏迷的久一点呢!”
“什么意思?”放下药碗,苏亚不解的问道。
“在你昏迷的时候,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去药汤,”雪儿说到这里,故作神秘的停住,“知道后来是怎么让你喝下这些药的吗?”
“你说我便听!”苏亚心情不好,也懒得听雪儿卖关子。
“你绝对想不到,喂你吃药的人会是谁?”
“谁?”看雪儿一脸的兴奋,苏亚突然有了一丝期许,或许是道王终于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所以来找自己了。
“当今皇帝李治!”就像晴朗的天突然响起一声惊天雷,苏亚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怎么会是他呢?”
“就是他,而且是他嘴对嘴的帮你把这么苦的药灌进去的!”
“你说他用嘴?”苏亚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大眼睛,“怎么可能呢?”
“我也觉得很神奇啊,但是他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连续两晚都如此!要是你继续昏迷,估计还能有第三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不是还要我帮他做什么啊?还是……”
“你别瞎猜了,我想他今晚也是要来的,你干脆继续装作昏迷好了!”
“那怎么可能?我已经醒了,怎么能继续装病呢?”话虽这样说,苏亚的心里已经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咕隆咕隆的往外翻腾,有些怀疑,有些不解,还有些微的期待,至于期待什么,苏亚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就像某个孩子一直想要的某样玩具,一直得不到,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个玩具可以归他所有了。
“对了,这几天,邹炽天天都来看你,大清早来,到了晚上才离开,要不是我劝他,估计他能不分白天黑夜的守着你。”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