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姐姐看什么呢?”假装不曾发现雪凝珠的所在,苏亚轻笑着走到桌旁坐下,陡然惊呼:“这不是雪儿随身携带的雪凝珠吗?”
“原来是雪儿的东西啊!我一早醒来就发现桌上放着这颗珠子,似乎颇为名贵,可是仔细看去既非珍珠亦非宝石,正纳闷是什么东西呢?刚才你说它叫什么?雪凝珠?”
“哪有什么名贵的,不过是因为这是姨妈的遗物,所以雪儿才一直留在身边的,想来必是昨晚喝得太醉,不小心落下的,幸好被你看到,要是弄丢了,雪儿一定会难过死的。”
“原来是雪儿母亲留下的东西,怪不得这么漂亮,要是我也能有一件父母留下的遗物,必定也会像雪儿一样,时刻放在身边的,咦,怎么这么半天都没见到她呢?”
“是啊,我也在找她呢!”苏亚盯着绿竹手中的雪凝珠,想要拿过来又不知如何开口,心底暗暗着急,幸好冷剑突然闯了进来,绿竹起身见礼,雪凝珠自然的交给了苏亚。
“怎么没看到雪儿呢?”冷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最后把目光停在苏亚脸上,“你是不是让雪儿帮你做什么去了?”
“你真是莫名其妙,一大清早的就找雪儿,她这么大的人了,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啊?还说我找她干什么去了,难道我就那么刻薄啊,大年初一也不让雪儿好好休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王凯说自己天天让雪儿当劳力就算了,来个冷剑也这么说,难道自己对雪儿真的那么差劲?
“是不是到什么僻静之所练什么武功去了?”冷剑一心想学到雪儿那身上乘的武功,一个早上没见到人,很自然的就朝着这个方向去想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不如到河边去找找看?”苏亚随便说了个地方,冷剑果然信以为真的跑了出去。而揣着雪凝珠的苏亚也赶紧找了个借口,寻到一处偏僻所在,小声的呼唤雪儿的名字。
“主人,对不起,雪儿昨晚多喝了点酒,让你受惊了。”变回少女模样的雪儿很是自责。
“昨晚大家都喝高了,没人注意到,没事没事哈!只是绿竹姐姐看到了雪凝珠,我骗她说是你母亲的遗物,到时候她若问起,你别说漏了。”苏亚小心交代着,雪儿一一答应了,翻身跃出墙头,假装刚从门外回来的样子,正好碰上绿竹梳洗完毕,两人寒暄了一番,无非问些何时出门,干什么去了之类的话,倒是没问雪凝珠的事情。
吃过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已经过了午时,正赶上道王参加完宫里的祭祀,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半天话,天色便暗了下来,王府的李管家托人来请王爷回府,说是刘婕妤准备了年夜饭,等王爷回去一起守岁,还一并请了苏亚和冷剑同去。苏亚自然是不愿意,推说自己这里还有客人,谢了王妃的美意,冷剑散漫惯了,也不愿去受拘束,胡乱找了个借口,道王不能勉强,只好一个人离开了。
道王一走,绿竹和苏博也不再那么拘谨,一群人在苏亚的提议下,在院子中间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再往上面架起一只叫人从王府送来的羊羔子,大伙儿围着火堆又唱又跳,高兴得不得了,连上午刚派过来的两个小丫鬟也放下主仆之分,加入到这只快乐的队伍中。火势越烧越旺,心情放松的绿竹从屋里拿出来了箜篌,苏亚心领神会,清清嗓子,一首《卓玛》腾空而出,舒缓悠扬的小调加上异域的风情,很快让刚才闹成一片的众人安静了下来,辽阔的夜空,只听见箜篌悠扬,歌声动听,人们仿佛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绿色的大草原和一个美丽的蒙古姑娘。
“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草原的水,草原上的姑娘,啊~卓玛,
啊~卓玛,草原上的姑娘卓玛拉。……你像一杯甘甜的美酒,醉了太阳醉了月亮,你像一只悠扬的牧歌,美了雪山美了草原。……啊~卓玛,啊~卓玛,草原上的姑娘卓玛拉。”一曲既终,所有人都仿佛还沉醉在美丽的草原上,良久,苏博才带头鼓起了掌,大家才大梦初醒般,掌声四起。
“嫂子,这首歌你从哪里学来的?真看不出,你唱歌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呢!”
“是啊,小亚,你从哪里学来的歌,怎么以前都没听你唱过呢?”绿竹本就是爱乐之人,听到一首好歌,激动和兴奋简直不亚于见到心中的爱人。
“以前没有这个氛围嘛!这首歌其实最适合在草原上唱了,可惜这里没有草原,不过幸好有火堆和烤羊,倒也有了些意思。”
“草原?姐姐去过草原吗?”苏博一脸向往。
“我没去过,可是我看过,那里真的美极了,放眼之处全是绿油油的草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漫山遍野的羊群,在那里,你可以放任自己撒着欢儿的奔跑、叫喊,累了就躺在草地里,天为被,地为席,美美的睡上一觉,没有争斗、没有权利、没有纷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那我们干嘛不去那里生活呢?”苏博听得入神,不自主的问出声来。
“干嘛不去?”苏博无心的一句,却让苏亚无法回答,是啊,自己把那个地方想得那么美,为什么没想过去那里生活呢?是还有丢不下的牵挂吗?算了,懒得去想了。
“因为那个地方冬天太冷了!”经常走南闯北的冷剑自是知道苏亚歌中所唱的地方,见她没有回答,便自己接过苏博的话头。立刻又有人问“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远吗?”“那里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得那么美?”……冷剑难得耐心的一一作答。
自此以后,蒙古草原宛然成了所有人心中最美而又最遥不可及的天堂,以至于后来苏博不想去上课的时候,苏亚都要用“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诗词,以后带你去蒙古草原看卓玛”这样的话来充当奖励。当然,苏亚不会想到,今晚唱的的这首《卓玛》,在不久的未来,会真的响彻这片美丽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