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湖上,秦睿轩指挥着被拖住的小水蛇左冲右突,始终挣脱不了尾巴上那个鱼叉。鱼叉扎在尾巴上,由于龙舟后面是长长的尾巴,船上的水手根本就摸不着那个鱼叉。
眼看着布政司的龙舟也超了过去,秦睿轩知道,只能让一名水手去割断后面的绳子了。还算幸运的是他为了‘防止以外’,事先在船头和船尾各准备了一把匕首,否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然后,围观在青天湖畔的数万观众看到了龙舟赛上奇怪的一幕。
岸上数万人正在对小水蛇在这短短时间内表现出的忽快忽慢大为不解的时候,只见小水蛇上的最后面一个水手忽然爬出了船舱,诡异地沿着船尾一直向后爬到船尾,然后一手抱着船尾一手在水里捞着什么。
由于距离太远,岸上的百姓连刀子连那人手里那的匕首都没有看到,更别提水下的鱼叉了。只见那人捞了一会儿没有结果,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而这一刻,小水蛇在所有龙舟中已经排倒数第二了。但,这个水手落水片刻后,小水蛇又开始明显加速,而这个水手大喊了几句后,被快速向前的小水蛇抛弃在了水中。
如果是现代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周王府龙舟队打价球,但古代还没有假球这个概念,所以,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就里。
当然,有个别人是例外。高士远这位偏偏佳公子就是其中一个,因为这些阴谋诡计正是出自他之手。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那个水手在秦睿轩的命令下,先是一手抱着船尾,一手勉强能挨到绳子,但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用不上力,最后只得跳入水中将绳子割断。但挣脱了缰绳的小水蛇快速前进,这个水手根本不可能在爬上龙舟。而秦睿轩也认为,还有这么长的距离,就算少了一个水手,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追上高家的龙舟。
岸上的百姓,更恰当地说是岸上地赌徒,他们继续接受着冰与火的洗礼,一会儿飘入云端,一会儿跌入谷地。当小水蛇终于挣脱了缰绳,重新开始追上来的时候,很多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毕竟,以目前的速度,到中点的时候就可以赶上高家。所以,原先一边倒的呐喊声又重新变的势均力敌。
高士远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这条其貌不扬的小水蛇速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按照他原先的计划,船到中途的时候,才用第一招,而且这一招就可以让周王府的龙舟队再也没有追上的机会。
可小水蛇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放弃原定计划,刚开赛就被迫将第一招就使了出来,结果却被对方轻易化解了,跟本就没能延缓对方的速度。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再出了从未使用过的第二招,这招虽然见效,但还是被对方割断缆绳挣脱开来。如果是原来的龙舟,这第二招的效果就足以让他笑到最后,但显然,这条小水蛇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第二招的成果只够他笑到中点。
他脸上的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这小水蛇怎么能跑的如此之快,就算是在少了一个水手的情况下,速度依旧如离弦的箭,一路劈波斩浪,直追上来。真的要出最后一招了么?他的嘴角冷冷一笑,我就不信铁索横江也难不倒你。
小水蛇船头之上,秦睿轩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追上来了,他的胳膊敲鼓都敲的都有点发酸了。龙舟赛的全部行程基本走了一半了,高家龙舟依旧是一马当先,随后是都指挥使司和按擦司等的龙舟,相差不过是一个船身的距离。
看着一步步赶上来的小水蛇,岸上周王府的粉丝终于松了口气。但,就在这个时候,高家龙舟上的鼓点突然变的短而急促起来。一阵密集的鼓点过后,又回归正常。
秦睿轩心头一惊,还有第三招?第二招已经使出如此手段了,那第三招不是更恐怖?这恐怕是最后的绝招了。此刻他的船还是在最后,如果有拌子,那这一次一定是在前面了。他急忙扭头向前看去,虽然水面依旧平静,但他却看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在小水蛇前面都指挥使司和按擦司的两条龙舟一左一右同时放慢了速度。难道还想重复使用第一招,再从两边夹击老子?或者是从前面挡着老子的路?这两招他都不怕,凭着小水蛇精巧的船身,从夹缝里冲过去也不是问题,而且高家也不会愚蠢到在几万人围观下明目张胆地这么乱搞。
果然,两条龙舟只是放慢了速度,并没有向中间靠拢去挤压小水蛇的前行空间。眼看着就要超过两边的龙舟了,难道这两条船还想饶到船尾再用鱼叉?秦睿轩正纳闷着,忽然感觉小水蛇晃动了一下,然后速度又开始慢了下来,无论怎么划竟然是超不过两边的龙舟。湖面上,三条龙舟就这么并排向前行去。
秦睿轩连忙向船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心上一惊,都指挥使司和按擦司的两条龙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水面之下拉了一条铁索,刚好拦着小水蛇前进的路。靠,够毒,铁索横江呀。
秦睿轩立刻心念电转,考虑着对策。准备的刀子是没用了,那玩意用来割绳子可以,割铁索,没门。退出去,绕开来走,也绝对行不通,这两条龙舟肯定会跟着一起退,根本不给那个机会。带着两条龙舟一起跑,也没这个可能。冲断铁索,更没可能。
高家的龙舟继续劈波斩浪,一马当先。小水蛇却被两条龙舟拖着悠悠前行。秦睿轩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高士远嘴角上终于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当然,他有充分的理由去笑。任凭你再厉害,在这铁索面前,你也无可奈何。所以,这一次,从小水蛇钻进包围,面临左右有龙舟,前有铁索的困境,他就相信周王府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周王府的粉丝们重新燃烧起来的希望再一次被无情的现实扑灭,看着无力挣扎的的小水蛇,个个面如冰霜。岸上的呐喊声又开始一边倒。朱若兰站在湖边,攥着拳头,紧咬着嘴唇,无力地看着青天湖上那受困的小水蛇。
情急之下的秦睿轩忽然想起了随身二宝:火枪和依天短剑。他连忙拔出了腰间的火枪,喃喃自语道,老伙计,今天就靠你了。他爬到船头上,端起火枪,对准水了水中的铁索。“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在湖面上响起。烟雾弥散,他一瞧,靠,打偏了,仅仅是打裂了链条的半边。
枪声传到湖岸已经变的很微弱,虽然百姓大感意外,但并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高士远却皱了皱眉头,但当枪响过后,他看到小水蛇依旧被两边的船只绑架着,总算彻底放了心。
火枪不成功,秦睿轩又掏出了依天短剑。这匕首可是号称削铁如泥的,而且他也已经见识过它的锋利,不过,看着指头粗的铁索,他还是心里没底。
神呀、仙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呀,保佑保佑我吧,回头多给你上几拄香,他一手抱着船头,一手伸到水中去割铁索。他试了两下,这样的角度根本用不上力。
看着已经跑完四分之三的高家龙舟,秦睿轩心一横,成败在此一举了。他爬到船头上,双脚用力下压,然后借着船头的上浮之力猛然高高跃起,借助自身的重力,手持倚天短剑,携千钧之力狠狠向水面下已被火枪打开一个缺口的铁索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