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妖人”原本成竹在胸,只道“妖术在手,天下我有”,却不想甘宁竟早有防备,当下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何必诸多废话,若是趁其不备而直接施展“妖术”的话,事态绝不至发展到这般田地。
但后悔已然无用,遂猛然后退数步,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其身边尚有随从两名,此刻眼见同伴惨死,对方又凶猛异常,岂有不逃之理?却觉双腿发软,根本不听使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骤起红芒划过脖颈,即而一朵凄美的血花浮于眼前……。
火把随之落地,渐而熄灭,茫茫旷野再度回至黑暗之中。
严浩禁不住一咧嘴,同时圆睁双目,不想就此错过一场好戏,但于甘宁却是丝毫无碍,他早于蒙眼之前便已判准方位,五刀过后五人归西,当下侧耳细听,询声辨位,即而一晃手中九环巨刀,震出片片红芒,同时怒喝一声,“电闪雷鸣”,便使出了必杀绝技。
耳轮中就听到“喀嚓”一声巨响,轰鸣犹如雷震,大地为之剧颤,即而一道闪电横空出世,仿佛幽冥之中迸出的极光,又好似混沌之中闪现的灵曦,刺人双目,慑人心魂,带着呼啸,挂着风声,直落“女妖人”顶心。
严浩不由得脸色突变,即刻想起昨日张辽凭空消失前,也曾见过类似必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威力大出许多,当下不免楞神,心中疑云顿生,“难道是甘宁把张辽给救走了?难道说他是曹操的人?难道说他是奸细?难道说他早知道张辽会来抢旗,所以提醒我要小心……”
几番“难道”之后,得出一个结论——甘宁绝不简单,这其中肯定藏有阴谋,必须当面问个清楚,遂起身喝道:“甘宁,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没事跑这里来干吗?”
甘宁随即扯下眼前碎布,却并未望向严浩,而是看了看不远处那一动不动的“女妖人”,只见她平躺于杂草之间,青丝翻卷,显有焦痕,衣不蔽体,露出乌灼肌肤,淡淡冒着青烟,嘴角边挂着两道血线,胸前殷红一片,微有起伏,居然一息尚存,却也离死不远。
甘宁紧走几步来至近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卑弥呼,别怪我心狠手辣,你只是第一个而已,我迟早要荡平东岛诸国,在海上,我甘宁才是唯一的霸主……”
闻听此言,严浩才知甘宁的真正目地,居然是为称霸海洋,同时听其口称对方为“卑弥呼”,不免一怔,似有耳闻,应该算是名人,遂向前迈出几步,来至近前后探首仔细地看了一看,脑子里浮现出的居然还是武腾兰,但见其奄奄一息,除去面容还算完好外,身躯直形如焦碳一般,且还于双目之中泛出莹莹泪光,禁不住生出一丝怜悯,即而问甘宁道:“你真要杀她?”
甘宁笑而不语,眼神中却充满杀意,眉宇间随之蒙上一层冷漠,不猜也知定要下死手,严浩不忍观瞧,遂轻叹一声退至一旁,扭头旁骛,不愿再次经受“武腾兰”死去的打击,然而,就在脑中过电般闪现出幅幅A片画面的同时,忽听甘宁低声问道:“这女的长地不错,就是身体被烤焦了,大猪头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声音极其熟悉,严浩顿时心花怒放,连忙上前,一把抱住“甘宁”,哈哈笑道:“小猪头啊小猪头,每到关键时候你总是出现,你是不是属程咬金的啊?”
清风嘿嘿一笑,“大猪头咋滴啦?是不是和人决斗抢女人,但是没打赢啊?”严浩随即“呸”了一声,正色而道:“你这次来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啊?又或者有新的情报了?”
“那是当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清风一脸笑意,却是出在甘宁脸上,皮笑肉不笑,总觉有些别扭,即而说道“诛仙阵打下来了,眼看胜利在望……”严浩顿觉眼前一亮,却听清风又道:“但伤亡惨重,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按照姜师叔的意思,打算先拖上个一年半载,等你这里进行地差不多了,再大举进攻,到时候盗榜人也出现了,那里也打完了,正好可以趁着没被封之前过来帮你的忙,否则太早打完的话,那些该死的神又封不了,容易再生事端,还不如先放一放,所以嘛……”
“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对不对?”
严浩立刻接过话去,不想清风却猛一摇头,“所以你可以慢慢来,不着急……”说着忽然凑到严浩耳边,低声又道:“姜师叔好不容易爬到了三军主帅的位置,还没过够瘾,我看他的意思不是要拖上一年半载,而是要拖上个十年八年,反正你这里也没那么快,怎么的也要个几年吧,所以呢,慢慢来不着急,另外……”边说边摊开掌心,只见手掌之上,金光灿灿有一精致小盒,“这个东西是姜师叔私底下托我带来给你的,据说是改良后的神器,可以使出空间系法术,他老人家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严浩难奈心头狂喜,一把接过后刚欲打开,却被清风伸手阻止,“小心隔墙有耳”,同时瞥了瞥不远处的卑弥呼,严浩心会,紧紧将小盒攒在手中,即而藏入怀中,清风又道:“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哦,你知道她是谁么?”
严浩当然不知,只知其名为“卑弥呼”,遂摇头不语,清风不由得洋洋得意,似卖弄一般,“我告诉你吧,她叫卑弥呼,现在不怎么出名,但过不了几年就会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叫‘天照大神’,她在日本历史上的地位相当于我们这里的秦始皇,东岛诸国都是她统一的,之后才形成了完整的‘倭国’,然后扶桑、日本……”
闻听此言,严浩不由得大喜过望,即而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向卑弥呼,“吗的,原来你就是狗日的祖宗啊,今天老子就要为千千万万被你们屠杀的同胞报仇。”说罢抽出凤剑,惊地卑弥呼猛一闭眼,两道热泪随即顺颊而下。
清风见此情形,连忙上前阻拦,连拖带拽地将严浩拉到一旁,喝道:“你疯啦你,你把她杀了有可能会改变历史轨迹的,你不想活啦?”
严浩血灌双目,怒火攻心,近似咆哮般地吼道:“老子就是不想活了,怎么的?只要把她杀掉,那以后就没有日本了,也就不会发生甲午海战,也就不会发生南京大屠杀,也就不会白白浪费八年时间,还搭上那么多人命,中国早他吗的超英超美了……”
清风依然死拽不放,同时轻叹一声,“哎,这些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弱肉强食向来就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以为没有日本就不会发生那些惨剧了?到时候可能会出来个‘月本’,又可能会出来个其他什么国家,只要这里不够强大,迟早还是会被侵略的,烧杀抢夺在所难免……”言及于此,略做停顿,看了看严浩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后,又道:“为什么开元盛世它不来侵略?为什么康雍王朝它不来侵略?为什么一直到了晚清末年它才开始大举进攻?这其中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
严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正所谓“治标不治本”,杀死卑弥呼可能会让历史上少去一个日本,但不过“治标”而已,难保不会出现其他替代者,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如果国强民富,军力鼎盛,人心团结,一至向外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一幕幕人间惨剧?反过来说,不搞个‘东京大屠杀’出来,日本就烧高香了,哪里还敢侵略,除非嫌命长。
几番吟思之后,严浩终于大彻大悟,若要抵御外敌、保家卫国,唯有“自强不息”四字,当下收剑入鞘,必恭必敬地朝清风鞠了一躬,以示感激之情,清风也不客气,嘿嘿一笑道:“孺子可教也,朽木亦可雕也,你快去看看她死了没有,否则就麻烦了。”
严号轻哼一声后急步来至卑弥呼面前,见其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周身上下竟无一处完好肌肤,不由得龇牙咧嘴,心道:“这可怎么救嘛,我又不会治愈系白**法……”犹豫之际,忽听清风一阵怪笑,似嘲弄一般,“苯死你算了,你身体里有先天罡力,随便滴几滴血给她,保住性命就行,要什么白**法嘛,这里是东方好不好,别成天的崇洋媚外,宙斯的功力也就比我高出那么一点点而已,根本无法和原始、太上相提并论……”
话中所带显然有些夸张,但严浩却无暇与其争辩,急忙举剑于腕部划出血口,置于卑弥呼嘴前,只片刻后便闻其呼吸声渐剧,效果甚为显著,却仍嫌太慢,遂又划开一道血口,直至其面色渐生红**时才随手扯下一片碎布,扎住腕部,即而轻声说道,“以后的事情我想管也管不了,就顺其自然吧,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入侵中原,否则见一次杀一次,然后再把你救活,接着再杀,而且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杀到不能杀,奸到不能奸,听到了没?”
卑弥呼不禁为之剧颤,两行泪水悄然划落,严浩却嘿嘿一笑,对自己的淫威很是满意,但是忽然,猛地一下窜起身来,冲至清风面前,当胸便是一拳,喝道:“你他奶奶滴,上次瞎开玩笑,差点搞出人命来知不知道?老子也差点因此送命……”
清风一龇牙,嘿嘿傻笑了几声后,“那个什么,师尊又在召唤我了,等有空了再来看你哈,记住不要急,起码先拖个五年再说……”
严浩见其竟欲逃避,不由得再添怒火,遂指其鼻尖一通咒骂,上至十八代,下至十八代,几已骂了个遍,否则难消心头怒气,但骂着骂着,忽觉其脸色似有怪异,即而释出两道杀手般冷漠的眼神,便知清风已然离去,当下干咳数声,以做搪塞,却听甘宁淡淡而道:“辱没甘氏先祖者杀无赦!”
严浩一惊,连忙后退数步,刚要辩解一番,却听其又道:“欲为妖女出头者,同样杀无赦!”不禁脸色突变,心道:“看来大战一场是在所难免了,好不容易才把小兰给救活了,总不能看着他又把她给杀了吧,但是……”
想到自己手无趁手兵器,而对方实力又显然稍胜一筹,不免心焦,慌乱之际忽然想起清风带来之“改良神器”,不觉心花怒放,即而哈哈大笑,点指喝道:“我就是要保她的命,怎么的?有种单挑啊?”
甘宁自然不惧,随手抄起九环巨刀,淡然而道:“自寻死路,那便怪不得甘某心狠手辣了……”话音落时,巨刀已然劈出,先下手为强,且速度奇快,只见一片红芒兀自闪现,直奔对方脖颈而去。
吓出严浩一身冷汗,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