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来了,蓝云领主!”
“让你的小恶魔做好准备,伯雷勒.芬。”
“小恶魔已经做好准备。”
“已经做好准备?让你的小恶魔重新检查武器,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快去!”
“遵命。”小恶魔爬开了,不过几秒钟后又爬了回来。“噢,对了,蓝云领主,刚才你没有叫我小恶魔或者小东西——”
“闭嘴。”蓝云将视线从广场入口移开,瞪了他一眼。“滚!”
知道最好不要迟疑,伯雷勒.芬赶紧跑开了。蓝云重新把目光对准小广场的入口,动作谨慎的——为了避免发出更大的响声——拉动枪机拉柄,将第一发子弹推进枪膛。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咒骂狡诈的弗雷德里希.威廉.戈林:他要求这个家伙给他弄一支“好用的”机枪,结果得到了一挺M60。
“杂种。”蓝云缓慢的移动身体和四肢,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两个显然高度戒备的盗贼随即进入他的视线,接着是同样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的战士,落后盗贼大约二十码,一进入广场就立即展开。三个法师杀手就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一个紧密的三角队形。
“现在进攻吗,大人?”他身边的一个小恶魔低声问到。这个冲动的小东西已经把手指放到扳机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蓝云不知道还有多少只小恶魔像他一样有着超出正常标准的战斗热情——或者说,没有脑子。在这一刻,他可以做的不多,只能约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些狂热份子。“把你的手指移开,小东西。”他命令到,“现在还不是时候。”
几个法师还没有出现。就算充当前卫的“十二勇士”已经到达广场中央,这些主要目标还是没有出现——当然,他们就在后面,他可以肯定,因为那种附近有穿越者时就会产生的感觉又来了。
它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蓝云的右手食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M60的扳机护圈,等着他的目标出现。旁边的几只小恶魔注意到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模仿这个动作。最初,他们的动作相当生涩,敲击扳机护圈的力量轻重不一,没有节奏感;不过很快,这些小东西就像他们的领主一样熟练了。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察觉小恶魔的惊人的模仿能力,蓝云还是被他们的成绩吸引了,视线不由自主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就在这个瞬间,没有任何预兆,一道耀眼的、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暂时失明的闪光突然在广场入口爆发出来。
它起了施法者希望的效果:小恶魔全都陷入一片混乱。
“强效闪光术!”蓝云既惊讶又恼怒:精心准备的伏击显然失败了,变成被伏击。然而还没等他做点什么或者发出一个命令,五名法师已经冲进广场并且开始用火球和闪电束轰炸小恶魔藏身的位置。
这些攻击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全都打在岩石和墙壁上面,不过成功的迫使惊慌失措的小恶魔抛弃武器逃离阵地;这些怪叫着四处乱窜的小东西又影响了四周的同类,暴露他们的位置,扰乱他们的队形,结果制造出一场更大规模的混乱。
在这片混乱之中,几位法师开始准备下一个法术,战士们发出响亮的战吼,勇猛的对着显露出来的小恶魔发起冲锋,两名盗贼也在这一刻失去了踪影。
蓝云的面容扭曲了,他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开火!”形势已经发生变化,事先准备的剧本变成废物,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只有一种手段是可行和有效的。“所有小恶魔,自由射击!”
只有在他身边的小恶魔听到了这个命令。尽管也很慌乱,小东西们还是举起武器,向着广场发出一串子弹,更多只是为了扰乱对手而不是希望击中什么人。几秒钟后,附近的一挺M134加特林机枪加入射击序列,然后再过了一会儿,更多的卡宾枪和加特林机枪打破始终保持的沉默。
无可否认的是,小恶魔的枪法相当糟糕,几百支卡宾枪和十几挺机枪喷射出的子弹竟然没有一发靠近他们瞄准的目标,全都打飞了——也许,这些小东西根本没有瞄准——事实上所有这些反击只是造成两个明确的事实:法师和战士的动作出现了明显凝滞,同时小恶魔的惊慌和混乱也被响亮的噪音与浓烈的硝烟带走了。
另一种声音也响了起来:红龙的怒吼。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被抢走全部戏份的露丝雅登场了。
她突然进入广场上空,在那个低矮的空间盘旋着;她的突然出现如同预期的那样使正在承受弹雨洗礼的入侵者感受到震惊和慌乱,尽管只是短暂的一会儿,然而局势还是彻底扭转过来,变得对小恶魔有利。
新的东西注入他们的灵魂:勇气,狂热,无休止的疯狂,还有被地球的现代工业制造的杀人工具激发出来的嗜血冲动和杀戮***。蓝云听到一个小恶魔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使用各种武器射击尼罗姆山地龟时听到的那种声音。发出这个声音的小东西无所畏惧的跳出藏身之处,首先对准一个法师射出一串子弹,接着从身上的口袋中摸出一发四十毫米口径榴弹,塞进卡宾枪下方挂着的发射器,随即就把它发射了出去。
他的尖叫和动作被许多小恶魔效仿——即使在下一秒,他就被一束闪电集中,变成一堆焦黑的、冒着烟的东西。更多的小恶魔尖叫着从藏身的掩体后面跳出来,向着越来越惊慌的目标扫射,还有几个小东西把M202火箭发射器拿了出来。
伯雷勒.芬就是其中一个——还在测试武器的威力的时候,他就想使用这种武器了——他动作熟练的打开发射器的前盖和后盖,举起它,瞄准躲在广场中央的雕像底座后方、正用重型弩与小恶魔进行着徒劳无益的对射的法师杀手,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两口气,来了一个漂亮的齐射。
他发挥了先遣军的炮术专家应有的水准。四发火箭弹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擦着已经倒塌的雕像,直接命中底座后方。爆炸发生了,爆发的火球吞噬了藏在那里的所有法师杀手。
“小恶魔打中了!小恶魔打中了!”伯雷勒.芬跳起来,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冲着站在他身后的小恶魔高声欢呼,然后命令到:“重新装填!快一点!”
“遵命——”这个小恶魔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倒了下去:一把飞刀从右侧射来,正中他的脑袋,要了他的命。
伯雷勒.芬慌忙转向右侧,同时迅速后退,试图躲避盗贼刺出的匕首。然而火箭发射器挡住了他的退路,还让他摔倒在地。第一次攻击落空的盗贼没给他的对手一点机会,没有等伯雷勒.芬做出一个动作,他的第二次攻击就来了。
“小恶魔要完蛋了!”小恶魔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这让他有机会完整的目睹盗贼的死亡过程:就像那把飞刀,一串子弹突然飞来,绝大部分击中他的身体,而最后一发从他的额头钻了进去。
两百码外,蓝云冷笑了一下,将枪口从伯雷勒.芬倒下的位置移开,重新找到他的目标——现在他已经知道谁是范.希普打算干掉的穿越者了,一个同样“丢火球”的法师,已经躲藏到一个相对安全的、难以被子弹击中的位置——不过范.希普就在附近,露丝雅和雷格诺斯也可以袭击他,而且小恶魔迟早会向那里发射火箭弹。
现在就可以消灭这个穿越者,不过蓝云决定再等一会儿:小恶魔的歇斯底里的疯狂扫射还没有结束,然而子弹没有敌我识别功能,既可以伤害入侵者,也可以伤害自己人。他不想雷格诺斯或者露丝雅变成友军火力的牺牲品,范.希普也不会那么愚蠢。
当然,最终促使蓝云做出这个冒险的决定的,是雷格诺斯用短讯术传来的消息:穿越者非常喜欢那位女性法师,如果不能带上她,他绝不会离开。
而且他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可怜的、让爱情弄昏脑袋的傻瓜。蓝云想着,把目光转到别的方向,扫视整个战场。被火箭弹击中的法师杀手已经一动不动了,第二个盗贼也变成一具尸体,而七个战士更早一步成为小恶魔的战果,一半变成筛子,另一半则被打成两截甚至更多。
攻击可以暂时停止了。现在,小恶魔的行为更像发泄,而不是战斗。
蓝云举起捏成拳头的左手。“停止射击!”
射击还在继续。没有一个小东西在巨大的噪音和充斥大脑的快感中听到命令。
“停止射击!”蓝云用更大的声音喊到,“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大人的命令,停止射击!”另一些声音加入进来。总算有一些小东西听到了,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并且将命令向其他人传达。
枪声逐渐减弱,然后在几分钟以后完全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