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康又要有大手笔。
这种预感来自在他手底下做事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当然这种经验也仅限于几个亲信而已,他们只是猜测,却不能有任何进一步的了解。齐柏康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叫旁人轻易地揣测出他的心思呢……
“小易。”
“在。”
“替我跑一趟上海。”
“什么时候?”少年对着忽然间的吩咐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
简短但不失冷峻的话语。幸好少年早已习惯了这位顶头老大的脾气,不然每天叫他面对这样一个怪人肯定会郁闷致死的。
“好,我这就去办。”
身后传来“咔哒”一下关门的声音,齐柏康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他一直站在窗前,好像是个局外人,但是自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寒意自然不能够让人对这个人做出忽略的选择……
“咳……我说大哥……”
“聪明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齐柏翼登时瞪大双眼做“惊恐”状。
“喂!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啊……”语气无比哀怨,甚至……堪比怨妇。
“你该明白的。”
好吧,既然话已至此,齐柏翼当然是选择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巴。尽管一肚子正准备呼之欲出的话忽然被噎回去真的是有点儿不舒服,但是这总比惹恼了眼前这尊“神”要好得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很轻,轻到像是不愿被打扰到。
何叶打死都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的酒后失态。但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愿承认就自动改变。
“所以说……”家洛把解酒汤慢慢的吹凉了,再将勺子递到何叶的唇边,“记得以后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醉。”
何叶欲翻白眼,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眼睛不自然的盯着送到嘴边的勺子,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我自己有手……”而且他这话也不像是在责怪自己,但是为什么“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醉”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张嘴。”压根不理会她的无力反抗,直接将勺子抵到唇上。
“啊……”虽然动作都快,但还是被勺子无情的磕到了牙齿。
“王家洛!不要以为我昨晚又喝醉了就会产生负罪感!所以……”强势的劲头消失的好快,何叶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
家洛若无其事的瞄了一眼何叶,继续低下头吹凉勺子里的汤。那眼神充满了不屑,好像在云淡风轻的问:所以什么?
欺人太甚!闭紧嘴巴以不喝做抵抗。
“听话。”好一副从容不迫的强调,但是貌似眼中已经射出寒光……
直接撇过脑袋,干脆顽抗到底!何叶眼睛转啊转,窗帘被风轻悄的带起,好似舞蹈……空气好清新呐!真的很清新,她的确嗅到了呢!
唇角忽然一丝凉意……下一秒钟温热的汤水已经灌进嘴巴里……咕嘟。咕嘟。
等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意识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早已挂上一个很欠扁的大大的笑容直盯着她看。
“家……”洛字还没吐出口,嘴唇又被舔了一下!
“味道不错……”然后,就这样随意的撂下一句涵义匪浅的话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某叶的脸蛋烧成了红苹果。
谁也没有力气去思考太多的东西,如果幸福可以触手可得,那就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说的那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顾虑那么多?
家洛一整天心情大好。
路遥怔怔的看着家洛嘴角一张一合,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路遥?”
“恩?”被一连叫了好几遍名字,才反应过来。
“不舒服?”
“啊……不会……”低下头去,只是难以掩去眉眼之间的微微酸涩。
家洛没再问下去,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说:“你先去吧。”
因为是白天过来,路遥穿了一身男装,帽檐压得很低。开门,然后关上。商会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在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这样一个人从副会长的屋子里走出来。
等路遥走后,家洛轻轻的靠回沙发里,头微微的向上仰起,脖子刚好枕在沙发背上。他当然是明白她的心思,这么多年,她的所有,都没能逃出他的眼睛。但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想要自私一回,为自己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