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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是否……先退回去,他日再谋?”许冠文说完这话,先觑了两眼慕容翩翩的脸色。
果然,慕容翩翩面色一沉,漠然说道:“你跟林师傅先留在这里等我吧。”说完,便欲迈步向前。
林上风君也不拦他,只淡淡地瞧一眼有些不安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的许冠文,又看了看正欲大步前行的慕容翩翩,抚了一把胡须,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是,要是破坏了天君所设的仙障,只怕到时候不好交代。
正思忖间,慕容翩翩已经向前迈了两步:
“因心而动,随心所欲,路在心中。”不错,这句话其实已经提点的很明显了,这慕容翩翩也不是个笨人,必定能领会得到。至于他嘛,可以考虑过一会分个身去瞧瞧他。不过,目前,倒是可以调教一下这个叫许冠文的笨小子。
慕容翩翩顿住脚步,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几句话,又琢磨了一番,一丝笑意浮上脸颊。转身向林上风君行了一礼:“多谢师傅。”又匆匆向前奔去。
“哎,侯爷……”许冠文留在原地直跺脚,却又眼巴巴地看着慕容翩翩很快消失在浓雾之中,转头就有些恼怒地瞪着林上风君,“林师傅!侯爷他身居要职,又是太后义子,深得当今天子信赖,万一……万一在此地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还有这镇上的百姓……”
“嘿嘿,我说小子,你操心得也太多了吧?啧啧,真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武大三粗的,心思倒是这么细致……”林上风君露出一副老顽童的赖皮面目,上蹿下跳,一会儿拍拍许冠文的肩,一会儿又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脸,要是对面的许冠文是个姑娘,只怕早就恨得牙痒痒,要把林上风君碎尸万段了。
许冠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伸手拽住林上风君的胳膊,想了想,终是将他放了。
这一捏捏得林上风君骨头隐隐作痛,心中暗自纳罕,本以为他会借机报复,谁料许冠文终究还是轻轻放开了他。“怎么,小子?你知道你毕竟还是打不过我老人家,所以这么识时务?”
许冠文瞟了他一眼,继续转身面对慕容翩翩前进的方向:“你是个老人家,又是侯爷的师傅……我跟你能计较什么?……唉,也不知道侯爷走的可安稳?我刚才真该跟上去的。”后面两句,自然是自言自语。
“这个你放心,我徒弟自然是能安稳过关的,不过,要是你跟上去,反倒小命不保。”虽然这小子说话不怎么中听,不过做事情倒有些侠义之风——又这么尊重他这位长辈,所以,林上风君捋捋胡须,摆出一派“我老人家很自重”的风情。
“这如何可能?侯爷虽然在战场上用兵如神,但他的武艺却跟我差不多,如何他能安稳过关,我却会丧命?”这个林师傅说话,还真有些不按常理。
“那是因为我徒弟他……身上有仙骨,而你,没有。”好险,差点就把这个天上凡间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了……
“仙骨?可是有没有仙骨,跟能不能过这迷障,有什么关系?”是去,还是不去?身为侍卫,他是应该跟随轻衣侯左右的,但是,不知怎地,他的心中,总有一种警觉。这警觉提醒他,切莫再踏前一步。
“当然有关系啊!这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迷障,这种雾是天上的神仙施的一种仙术,心思不诚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全度过的,要是那过的人跟那施法的仙人之间有点什么渊源的话,那就更是妥当得不能再妥当了。”嗯,臭小子,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林上风君悠然地席地坐下,又随手从路面的野草上拽下一片叶子,自得地把玩起来。
许冠文先是像树桩一样站了很久,这才学着林上风君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冥神。
练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平心静气。他此刻处于一片白茫茫的静谧之地,呼吸之间,吸收的都是神仙的气息,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功力竟又精进了一层,只是,此刻他自己并没察觉。
那林上风君却心知肚明,心中暗自赞许,于是又有了收徒的念头。话说,他可是混迹仙界这好几十万年,也不曾有那收徒的意愿。正待要逗一逗这小子,忽然从远处,传来慕容翩翩一声惊呼。
正冥神之中的许冠文也听到了这一声微弱的惊呼,急急地就想站起来,偏刚刚那一周天的功还不曾运完,是以有些岔了气。他强撑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林上风君随手一指,给定了身形,只能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林上风君飘远。
“小子,你快点运气,且将这气调匀了……待我回来收你……做——徒——弟……”边说之间,就已经消失在浓浓迷雾之中,所以最后那三个字,已经淡到不可听闻的地步。
许冠文已经记住了前一句话,他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慢慢调息,又重新运气,打通那刚才匆忙间被堵的筋脉。唯有如此,才能在最快的时间,给侯爷提供帮助,而不是制造麻烦。
视线瞬间切换到慕容翩翩此刻所在的地方。
他刚才正闭着双目,跟着心意而走时,忽然一脚踏空,摔了老远,此刻正躺在一片泥泞之中,右脚似乎在刚才一跌之间被崴到,疼痛无比。那把神剑已经从白布之中滚落出来,正跌在他左手边一米处。
那乌沉沉的剑面忽然间有了活气。之间周围的白雾逐渐融入剑身,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就连他周身的白雾,似乎也比刚才淡了许多。
莫非,这乌金,正是能吸收这莫名其妙的浓雾的宝物?
慕容翩翩强支起身,凝神观察着那把神剑。他的右手掌在落地之时,撑了一下身子,是以此刻有些麻麻的,只怕是破了皮,右胳膊也有些疼。左臂和左手因为刚才拿着乌金,所以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