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字孟良,十四从军,投胶东侯陈沂南,随胶东侯四处征战,勇武绝伦,三年官拜参军,后胶东侯攻占京城,祭天称帝,建年武德。武德七年春,秦正被封为淮东军大将军,统领淮东三军,后武德帝殁,乾明帝继位,从吕范计,乾明帝假意诛杀秦正三族七十余口,反令秦正之女入陈子轩处,佯作暗探,秦正世受皇恩,欣然接受,更名元庆,终生为幕僚,侍奉乾明帝左右。
《大陈帝国史·秦孟良列传》
乾明二年二月二日,京城皇城之中有一古色古香的阁楼,阁楼共四层,四周遍布郁郁葱葱的树木,每一棵都有几人合抱之粗,想必至少也有几百年历史痕迹了,通向阁楼的是一条由五彩斑斓的石子砌成的小道,小道的周围是精心栽种的花草,竟然没有一株花草的颜色是相同的,乾明帝淡然坐在阁楼中,赏景饮茶,一中年汉子与一年轻男子匆匆沿着阁楼下的小路踏上了阁楼,乾明帝微微挥手,身旁侍奉的太监、宫女纷纷散去,只留下上来的二人。
二人微微一拜,同时道:“臣吕范、臣元庆,拜见皇上!”
乾明帝点头道:“爱卿平身!”
元庆先道:“皇上,今日小女传来密信,请皇上过目!”
乾明帝结果信笺,仔细看了一番,而后面露焦虑道:“秦将军,如此说来,陈子轩与西域包罗万象门门主之女有染,只怕如今陈子轩已经与西域包罗万象门连成一体了!而且陈子轩手下的第一谋臣,名冠西域的刘清,竟然真是昔日刘适之子。”
元庆微微点头,却道:“皇上,秦正已死,微臣如今是元庆。”
乾明帝叹气道:“秦将军,实在委屈你了!你族人如今生活可好?”
元庆忙道:“为我大陈基业,为报先皇旧恩,臣虽死无憾!当日午门被处斩之时,吕大人早已将我族人尽数秘密调至京城以北的燕山,安置妥善,如今无恙,多谢皇上念及!”
乾明帝点头道:“如此,朕便安心了!只是苦了将军爱女啊!”
吕范却道:“昔日秦正将军乃陈子轩旧党,而秦将军之女与陈子轩乃同窗,陈子轩绝对想不到秦正将军乃是假死,他更不会想到秦将军之女会是暗探,就算他怀疑,他也查不出丝毫,当日午门问斩的七十余口人,早被微臣替换了,皆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被斩之后,已尽数埋葬,此事除了皇上、秦将军、微臣之外,再无人知晓。所以,秦将军爱女只要不露出明显破绽,绝无祸患!”
元庆正色道:“小女能为皇上尽忠,乃是她的福分,她自然不会有丝毫怨言!皇上放心,我秦家一族皆是忠心之臣!”
乾明帝再叹道:“朕记得这刘清昔日也就一平平之辈,读书确是认真,但却只懂仁义道德之辞,后陈子轩一痴三年,遂不见刘清踪影,真未想到,此人竟然跟随陈子轩去了关中,还如此有谋。”
吕范却道:“皇上,此事不足为怪,刘清之父乃是刘适!刘适何许人也!只怕放眼天下,谋略能出其右者,也屈指可数,只是此人傲慢,不得先帝重用,遂一心辅助于陈子轩,只怕陈子轩取西域之谋,也出自此人之手笔。”
乾明帝面色有些怒意:“刘适!昔日这刘适便助陈子轩力争太子之位,让朕险些失宠,今日他竟然令其子再助陈子轩,朕登基之后,不愿与他计较,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猖狂!吕范,你命人将其擒来,我要亲自下旨斩了这厮!”
吕范忙道:“皇上,不可!若斩刘适,只恐陈子轩会悍然自立,如今天下形势惟妙惟肖,张茂虎踞关中,陈子轩屯兵西域,西蜀、南唐、南明、鲜卑对我疆土虎视眈眈,只是表面上看,张茂、陈子轩如今仍为皇上之臣,南唐、南明、西蜀、鲜卑未探查清楚之前,不敢轻举妄动,一旦陈子轩抑或是张茂悍然自立,发兵与皇上交战,只怕导火索立刻蔓延,四面之敌皆至,主上万不可一时冲动,而引起我大陈动荡啊!”
元庆也点头道:“吕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切勿怒火攻心!我大陈虽然雄兵百万,但实则均被牵制,关中军牵制了我军二十余万于洛阳,南唐牵制我军二十余万于淮东,南明西蜀牵制我军四十余万于淮西,东鲜卑牵制我军十五万于燕山,京城守军已不足十万,若是战事起,一旦稍有闪失,只怕形势立刻崩溃。”
乾明帝面容有些抽搐道:“想不到昔日我泱泱大陈,竟然被张茂、陈子轩之辈欺辱!朕心中之怒,实难下咽!”
吕范再道:“皇上莫忧,放眼天下,我大陈国力、军力仍为天下之首,正是因为我大陈太过强大,四面之敌才不得已纷纷联合,以拒我大陈。但四面之敌为了各自利益,其内部之间也是矛盾纷纷,只是由于我大陈虎踞中部,他们都不敢大肆兴兵对战,以防被我军偷袭。如今这种平衡的局面仍将维持,只要我大陈国内不乱,大规模的战事绝对不会兴起。眼下唯一的变数就是陈子轩,陈子轩屯兵西域,关中军与西鲜卑互相对峙,皆互视为大敌,并不愿与陈子轩大规模交锋,而我军、西蜀、南唐、南明、东鲜卑皆不与其接壤,根本无力兴兵,所以与其周旋的只有西域本土势力,但如今陈子轩兵强马壮,还联合了从不参政的包罗万象门,只恐西域很快便尽入陈子轩之手,皇上可以试想,一旦陈子轩占领了西域,下一步会如何?”
乾明帝微微思考了一番道:“莫非要攻打西鲜卑?”
吕范摇头道:“非也!皇上,西鲜卑擅长运动战,尤其是在茫茫的草原之上,战力极为恐怖,陈子轩精明,绝对不会攻打西鲜卑!”
乾明帝疑惑道:“难道他会打关中?”
吕范这才点头道:“不错!如今陈子轩拒不归还萧关,便是为了日后出萧关占领关中。一旦陈子轩占据了关中,那形势必然对皇上极为不利!关中之地,百战之地,重要程度想必皇上也知晓。张茂无野心,占据关中,对皇上来说,或许只能说是小疾,称不上大痛,但陈子轩若占据,那绝对是皇上的剜心之痛。”
乾明帝却摇头道:“应当不会,昔日张茂于陈子轩有恩,且如今陈子轩、张茂同为我大陈之臣,我大陈民心如今仍向朕,仍向我大陈朝廷,他若悍然兴兵攻打张茂,无异于公然谋反、忘恩负义,不怕天下指责吗!若是如此,只怕他费尽心机积攒的人心也会顷刻散乱,得人心者得天下,陈子轩应该明白人心的重要性!”
元庆也点了点头,感觉乾明帝说得有道理。吕范微微点头,却道:“皇上此言有道理,但万不可轻视了陈子轩,毕竟如今他仍是一变数,当细心防备!”
乾明帝道:“那依爱卿之意,当如何?”
吕范道:“第一,当竭力避免陈子轩占领整个西域。第二,当尽力施恩于张茂,改善与张茂之间的关系,后告之张茂陈子轩之心,令其防备,即便皇上难以取得关中之地,也万不可让陈子轩取去。第三,皇上当继续修生养息,大力屯粮攒银,以备日后战事。”
乾明帝问道:“如何避免陈子轩占领西域?”
吕范道:“此事还需劳烦秦将军了!”
元庆拱手道:“吕大人但说无妨!”
吕范点头道:“如此,在下就言明了,请秦将军勿怪!劳秦将军书信于爱女,令其假意爱慕陈子轩,秦将军爱女姿色绝伦,想必陈子轩定会动心,同时尽量挑拨陈子轩与包罗万象门门主之女之间的感情,让陈子轩与包罗万象门失去交集。若此计不成,可令爱女倾心于刘清,务必费尽心思与刘清搓成,而后挑拨刘清与陈子轩之间的关系,一旦刘清与陈子轩心离,陈子轩便失去了左膀右臂,日后定难成大事!”
说道秦将军之女,乾明帝倒是面色露出一丝贪恋之意,他见过秦月心,秦月心绝对是人间仙女,若不是从大局出发,早纳秦月心为妃了,如今却平白便宜了陈子轩,他心中越发嫉恨陈子轩。
元庆面色却露为难,本来依吕范之计,秦月心此去西域,只为暗探,如今却施美人计,只怕贞洁难保,本来元庆就感觉深深对不起他的女儿了,若再行此举,日后如何面对爱女,他犹豫了良久,还是叹气道:“吕大人这是施美人计!陈子轩、刘清皆是百战之辈,只怕小女难动其心!”
吕范摇头道:“非也!百战铁血之士,一旦深陷温柔之乡,才越难自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陈子轩、刘清皆算得上是当世英雄,况陈子轩、刘清与爱女自幼同窗,本来情谊非常,此计极有可能成功,只是委屈爱女了!”
元庆再叹口气道:“也罢,我书信于小女,令其自作揣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