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依常人看来,论钦陵与论赞婆,这些年斩杀了多少唐将,这时候唐朝应当落井下石,乘机打落水狗才对。
实际不然。就与王画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况且国家之间。薛仁贵战败后,不得不与论钦陵议和,中间论钦陵就曾说过一句,说唐朝横四方,但在吐蕃吃鳖的原因,就是因为吐蕃面积狭小,天气苦寒,人口更少,吐蕃人团结。
真要说起来,这是多方面的原因。除了论钦陵所说的外,还有高原反应,唐朝士兵的不适应,以及王画在马说中所说的,唐兵大多使用的是陇右马,如果与突厥人交战,这种战马不落下风,但到了高原上,比起吐蕃马就差了一筹。这一点,前方将军意识到这一点,还有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原因,唐朝府兵制的破坏,导致士兵战斗力的下降。
当然薛仁贵本身也犯下错误,虽然史书对这一次战役都作了公正的评价,就包括他的战略都没有错,可不该将后方交给郭待封,至少用人不明这一点,是无法狡辨的。
还有一个原因,薛仁贵面对是四五倍于己的吐蕃大军,而论钦陵本人也是吐蕃第一名将,战术的天赋并不亚于薛仁贵。因此最后薛仁贵只好等待的是大败的命运。这一战不但导致了近十万士兵几乎全部丧生,也直影响到后面唐朝的走势。
不但这一战,随后几年,论钦陵再次击败当过宰相的李敬玄,幸得黑齿常之冒死乘夜袭击吐蕃大营,将吐蕃大军惊走,李敬玄才得生还。可怜李敬玄经此一战后,吓得称病,逃回长安。当然李敬玄的一世英名与前程,外加上几万唐朝士兵的生命,全害在名将刘仁轨的报复之上。第二年,唐高宗再命名将裴行俭出兵青海,裴行俭说:“钦陵为政,大臣辑睦,未可图也”。唐高宗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见论钦陵在唐朝君臣中的地位。吓怕了。在大前年,因为安西四镇与吐蕃交恶,钦陵同弟弟赞婆统率蕃兵,在素罗汗山(今洮州一带)与前来征伐的唐军又展开了一场决战,结果再一次取得大捷。这一战击退的又是一个唐朝著名大将——王孝杰。
可惜论钦陵让郭元振小阴刀子做掉了。
因为喜欢薛仁贵,王画对这段历史十分关注。每当他看到这里的史书时,他也感到茫然不解,到底是薛仁贵厉害,还是郭元振厉害?当然不要在马上比试武艺,估计一个薛仁贵足以干掉十个郭元振,甚至连汗都不流一滴下来。
因此,现在朝廷对论赞婆的投降,那是举双手赞成,并且用尽了各种拢络的手段。因为有了论赞婆在西域对吐蕃进行掣肘,吐蕃就不可再有象论赞陵所说的那样,团结一心了。就凭这一点,当作十万雄兵!
在这个时候,论赞婆派到洛阳的使者,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张易之兄弟也要为其避让七分风头。难怪他敢当街杀人。
贺掌柜心中十分郁闷,怎么摊到这桩事?不要说王画了,就是自己的主子在这里,这件事也不好办了。难道让他将这件漆器毁去,再把王画杀掉,然后还要陪偿他的损失?不扯蛋吗。
可这时候王画说话了:“我管你是什么人,当街没有顾忌的纵马,然后还要行凶杀人。难道大唐真的没有律法吗!放下刀!”
这个大汉不可能因为王画一句话就放下刀的。这一次前来洛阳,连武则天都将自己当作了上宾,自己也久经沙场,难道给了这一个小毛孩吓着了。只是他不想想,就是这一个小毛孩,现在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不发话。三个手下心中有数了,提着刀,就要靠近。
这时候王画赌了狠,他将架在大汉脖子上的刀锋开始来回拉,敢情王画将这把大刀当作锯子,这个大汉的脖子当了一棵小树,王画再次喝道:“如果不放下刀,我真不客气了!”
虽然大汉是吐蕃人,这脖子上的肉与皮肤还是与中原人一样,都是长着皮肤,皮肤下面是血是肉。这个刀可不是玩具刀,是真正的武器,这来回一拉,鲜血就立即涔了出来。而且王画似乎也不是恐吓的样子,这个大刀子拉得还很深。
什么英雄好汉,也架不住这样的痛疼。大汉哇啦啦地叫了起来。
三下仆役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
四周的老百姓看到这里,心里那个爽啊,一个个叫道:“杀死他,杀死他。”
“放下刀!”王画再次怒喝。但他心里面有数,千万不能让这些百姓的喊叫弄得热血沸腾,真一刀将他脖子砍了。估计前面一砍,后面大街上的人跑得精光,自己真没法收场了。
这回真听话了,能感觉到,刀子正在脖子上锯着,还不知道锯了多深,只感觉到锯进去好一大块。颈子上鲜血往外直冒,一会就将衣服染红了。也不要再往里面锯了,象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危乎哀哉。
这是那一家小毛孩,这样凶悍。
得,还是识相一点吧。
大汉将刀往地上一丢。
王画还没有完,用手指着其他三名吐蕃大汉说道:“你们也放下刀!”
主子都放下了刀,三个仆役乖乖将刀放在地上。
王画使了一个眼色,贺掌柜这一点会意,立即命人将这四个人的兵器拿走。没有了兵器在手,四个人赤手空拳的,想凶也凶不起来了。
王画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回马车旁。
大汉的三个手下,手慌脚乱地撕下衣服,替大汉包扎伤口。大汉还哼哼唧唧地赌狠:“好,等着瞧,我要报官,我要向你们大唐陛下抗议,我要回去对我们王爷告发。”
王画听了一皱眉头,他立即说道:“报官,是吧,我来替你报。”
这件事关系到大唐以后的走向,可不是小事,象邙子巷那样,走了就行。这件事必须得收拾好。而现在当场有这么多人围观,亲眼看到他们的嚣张跋扈,于其事后到衙门里辨解,不如当场就地解决。
贺掌柜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无赖之下,只好暂时停止队伍向白马寺前进,命令手下到洛阳府报官。
一会儿,洛阳令带着许多衙役到来。
这位洛阳令王画认识,正是张易之的另外一个兄弟张昌仪也是一个美男子,人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这一家子堂兄弟几个,从张易之开始到张昌宗、张昌仪、张昌期长相都可以“倾盖天下”。
将事情一询问,张昌仪头皮也发麻,首先安慰这个使者扎哈陵,又命大夫重新为他治疗伤势。不过脑子里在转动。明显看出自己哥哥的意思,想把这个王画拉到自己这一方来,而且陛下也对这个少年看得很重。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然而同样,皇上更想拉拢论赞婆,也不能让这个使者受到委屈。
这可怎么办?
这时大夫重新包好伤口,张昌仪将大夫拉到一边,首先得询问一下,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小家伙够强悍,不知道伤口有多深,但也看到扎哈陵脖子下方衣服染满了鲜血。
大夫低声说道:“还好,救得及时,虽然伤势不轻,可不会有大碍。”
不出人命,要好办一点。但张昌仪看看王画,又看了看扎哈陵,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张昌仪想了想,还是从扎哈陵开始吧。这两方总要有一方做一个妥协,但吃柿子,得挑软的吃。
怎么扎哈陵反成了软柿子?
PS:各位朋友,我真没有拖拉。开头王画父亲为什么那样写,第二卷就可以看到。这两章加上邙子巷在后面更有一场重要的大戏。
好吧,怪我当时懒,全部写了决战白马寺的章节名。今天加一更。下午四点二更,晚上十点三更。可各位朋友,这事儿真不能常玩。我八月份才上架,难道让我四十万字上架?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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