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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路走了没一会儿,眼前的视野突地开阔起来。竹林的中间开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有一亭,题曰:霓羽亭。那亭子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只是比陈怡平常见的要宽敞了许多。
从出来到现在约莫用了小半个时辰,陈怡倒是不觉得累,但考虑到宝宝,她还是想坐下歇一歇,并且她也有些口渴了。
旁边阿玺注意到娘娘抿嘴润了润唇,就轻声请示道:“娘娘,不若去那边裳衣轩喝口茶歇歇吧?”
阿玺想娘娘有了身孕自然就不会再在霓羽亭里练舞,那么娘娘来这里怕就是为了裳衣轩那个人了。而那人却是被娘娘从周美人处‘抢来的’。
时她正陪着娘娘去萧婕妤那里做客,正巧撞上了同去的周美人。那人就低着头走在周美人宫侍的最后,负责提拎物什,并不起眼。
而娘娘却猛地顿住了,她从没见过娘娘的脸上出现过那种神情。震惊?欣喜?愤恨?悲伤?,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也许都有。
“你,过来!”娘娘伸出手直指那人。众人的视线聚焦,然后身子不自觉的为这素白的食指所指的方向让出一条笔直的路线,令其得以直达终点。
那人闻声抬起了头,与陈绮的目光交汇。然后,欣喜之情乍现。
阿玺离娘娘很近,她看到娘娘眼中瞬间汹涌的雾气,看到娘娘握的泛白的拳头。
这个人不寻常,阿玺直觉。然而,眨眼间,这一些外露的情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的安静,她的主子再次开口了:“周妹妹,这个人我要了。”语气仿佛就像在说今日天清气朗一般随意。
这不是她的主子第一次从其他妃嫔那里‘抢人’。然而,这样直接到连个由头都不给的却是唯一次。周美人脸上的笑容,变的僵硬的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那人被安排在了熙林,被限制只能在林内走动。娘娘只去看过她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陈怡顺着阿玺的视线望去,竹林中不远处确实隐约还有一间屋子,不注意还真就容易忽略了。
到了裳衣轩前,阿玺领着众侍女在门前顿住,福了福身:“娘娘,奴婢们就在门口守着,您有什么吩咐就唤我们。”
陈怡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这些一天到晚都要跟着的尾巴这会儿却不进去了?而且好像墨守了什么规矩似的。
本来很正常的一间屋子,陈怡再打量打量却又觉得它透着几分古怪出来。大白天的,一扇窗子也没有开。若说里面有人,外面这么大动静,也没什么声响传出来。
种种可能在陈怡脑中浮现,她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裳衣轩不大,分内外两间,外间呈长方形,分门别类的放置些舞蹈用的道具,显得有些个拥挤,但所有的物什都可以尽收眼底。看这间屋子的名字和功用,这个林子,应该是陈绮专用的林子吧。
陈怡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内室的门帘上。
“娘娘,你来了?”她的手刚刚触到了帘边,一个略显嘶哑的女声从内室传将出来。
陈怡本就有些紧张,突然的声音,让她吓得手一抖,差点叫出声来。
深吸口气,她终是撩开帘子,鼓足勇气走进了内室。
内室很宽敞,有巨大的衣橱,有简单的桌椅茶具,可陈怡却无暇顾及这些。虽然她看不到房间东面那扇屏风后的情形,却觉得到屏风后有一道目光深深的锁住了她,让她迈不出步。
“娘娘还是不愿见老奴…”屏风后传来的是落寞的话语,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陈怡隐约能感到她并没有恶意,但这情形实在透着诡异,仍是犹疑着不敢上前。
“娘娘能还像上次那样坐在桌边,听老奴说说话么?”那人的声音很轻,语气卑微的恳求道。
紧接着,又急切的补充:“这次绝不提虎子的事,请娘娘一定听我说完。”
虎子?又是谁?这声音的主人似乎与身体的原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陈怡怀着疑惑,挪动双腿,依言在桌边坐下。
妇人听到了响动放下心来,松一口气:“娘娘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天启三十一年,你才六岁,还是窝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年纪…”妇人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宠溺,陷入了回忆当中。
“家里虽不是富户,但也衣食无忧,我和你爹只得你这么一个孩子,他还说等你到了七岁要给你请女先生,你当时乐坏了…”
“…不想你爹交友不慎,迷上了赌馆。我哭过,闹过,劝过,求过,都无济于事。本来家里还有些家底,这么一折腾,就所剩无几了。…”
“亲戚朋友都被借了个遍,他筹不到银两赌钱,在外面喝了酒回到家便对我拳脚相加,又打又骂。娘怕吓到你,所以每次你爹快回来前,就把你锁在屋里。”屏风那边传出破碎的哭音,仿佛在极力的压抑着恐惧和悲伤。
“…可是到后来他连你也…你还那么小…娘看着你满身的伤,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惨痛的回忆让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陈怡再抑不住此时的震惊,猛的站了起来。因受力过猛,身后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天!这屋里的人,这虚弱的声音,竟是陈绮的母亲!
床上的人听得动静,以为陈怡又要像先前那次一样甩袖离开,挣扎道:“绮儿,娘,不,老奴,真的没有想到后来竟会是那样,陈婆当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你啊…”她不停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可闻。
紧接着“扑通”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陈怡再也顾不了许多,忙绕过屏风,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让她惊呆了。一个妇人面朝下微微喘息着虚弱的倒在地上,手腕上有利器割出来的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一些已经止了,一些还在流血。床上一大片刺目的暗红色血渍没有了被子的遮掩,暴露在陈怡的视线里,刺鼻的血腥味迅速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有那么几秒钟,陈怡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实在被这一幕吓傻了。
“来人哪!快来人!”反应过来的陈怡一边大声喊人,一边扑到那妇人的身边垫高她的手臂,用帕子紧紧的缠住她的肘部,然后迅速撕下一块衬裙的布料包扎她手腕的伤口。
阿玺闻声赶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妇人和旁边星星点点的血迹:“娘娘,这,这是怎么了?”
“太医,快,快叫太医来!”陈怡紧紧的盯着那妇人惨白的脸色,抖着声音吩咐。
阿玺领了命匆匆忙出去,陈怡又和其他几个宫女合力把妇人小心的抬回床榻上。处理妥当后,她点点头示意宫女们出去,才坐到床边,仍保持着举高她手臂的姿势。血慢慢止住了,陈怡还是不敢大意。
“真好…”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幽幽转醒:“娘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就很好,娘也死…死而无憾了。”
陈怡望着她苍白的脸上勾起的笑容,那么慈爱祥和,让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鼻头一酸,忙宽慰道:“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看,血已经止住了...你方才吓坏我了。”
差一点,这个面目和善的妇人就死在她的面前了;差一点,她就要因为疏忽大意间接害了一条人命了。
两行清泪从妇人的眼角划出:“绮儿,娘求你,救救虎子,他在袁贵人那,很不好…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救救他…善待他…”她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期盼。
“好,好,我会救他”陈怡连连应着,她从没觉得这么害怕,这么无助。
“绮儿…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娘…”妇人的声音慢慢的轻了下去,她的眼睛也随着慢慢的闭上。
毫不犹豫的,陈怡张口唤道:“娘,娘…我是绮儿,你不要睡,别睡…大夫马上就到,你会好起来的。”陈怡听着她临终告别般的话语,心中惧怕,更紧的握着妇人的手,不知是给她打气,还是给自己打气。
她流着泪,颤着手指探到妇人的鼻翼下...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的声响,陈怡赶忙欣喜的回头,高声问道:“太医?”
外间一个宫女小碎步行至内室外,隔着帘子答道:“回娘娘,是陛下跟前的梁副统领求见。”
听闻陈怡眼里瞬时失了原先的神采:“…不是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她握着妇人变的泛凉的手,喃喃着。
“娘娘?…”宫女候了片刻,没得到回应,又唤了一声。
陈怡有些恍惚的开口:“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