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设想出这么一个计划,他很奇怪当初听方雯茜说完她同学的故事之后,一条清晰地脉络图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头脑中的“鬼王”不仅仅是一位魔医,更是一位骗术大师。在研究如何开发自己脑细胞的初期,“鬼王”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由于缺乏有些的筹资渠道,他不得不依靠骗术来维系。随着“鬼王”智力的飞升,他设计的骗局也越来越复杂,骗得的金钱也越来越多。
苏阳心中欲报复焦泽的心理激发了他头脑中从“鬼王”意识中舶来的原本隐藏起来的行骗意识,这种意识跟自我保护意识一样在苏阳的大脑中成为一种独立的意识。正是它设计了一整套针对焦泽的行骗计划准备付诸实施,它通过分析苏阳和他身边可以利用的人(也就是方雯茜)的身份,再加上一些外部条件,制作了一个堪称完美的骗局。
再来看看此时的焦泽,听完女儿的话,他的钥匙一下掉到地上,他一边俯身去摸索一边说:“你妈妈跟你说的?”
“啊,最开始的时候她说你死了,后来又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安筱玉淡淡地说,他的气质跟她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符,缺乏父亲的关爱一定让她过早的成熟起来了。
焦泽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安筱玉的情况,她十七岁,在实验中学上高二,现在放暑假,但安娜给她报了暑期班。她不想去上课,所以时常逃课,这个年纪正好是叛逆期。焦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学着一般大人的说教语气告诉安筱玉要好好学习,还说如果他还能重头再来的话,他一定会在学校里加倍用功读书的。
“你退学了?所以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是吗?”安筱玉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她的问题虽然并不刻薄,但总是让焦泽难以回答。
焦泽有些尴尬,当年手拿假枪去诈骗的时候都不曾这么紧张过,“我现在可是个知名导演,你可不能乱说话坏了我的名声。”他强调的并不是导演,而是现在。或许他在想以自己的经历给女儿做一个警示或者别的什么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他毫无心理准备。
安筱玉摆了摆手说:“其实你不必内疚,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做一些坏事。”焦泽无从探寻这句话的出处,但听上去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不应该是安筱玉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去理解的道理。
吃晚饭焦泽把安筱玉带到了乡下的片场,他告诉她那儿的条件很差,但她说自己并不在乎。接下来的几天里,焦泽的身上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他换了新的洗发水,不再吃固定的食物。起初他认为是那种叫西普妙的新药起作用了,但后来他慢慢察觉到是安筱玉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在片场看到与她同龄的女孩儿时甚至会笑出来。
安筱玉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儿,她很快便跟片场的人打成了一片,焦泽并没有对外人隐瞒她是自己女儿的真相。或许有人会那这件事情炒作,但只要焦泽略施小计,就能把负面影响变成积极影响,甚至会提高自己在观众心中的亲和力。焦泽很放心把安筱玉一人留在片场,自己则驱车来到了市区,他来到一家高级储物保险柜租赁公司。里面的客户经理一眼辨认出了他,很快那人便拿着个电子书写板走过来,要求焦泽签名并输入自己保险柜的密码。焦泽在VIP隔间内等着,工作人员根据电子书写板的内容作为凭据很快把他的保险柜运送了过来。焦泽拉上隔间的门帘,数着一二三反复打开三次后才最终打开保险柜,里面是一摞摞地现金。焦泽并不喜欢把钱存入银行,他喜欢自己的钱随时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准备拿出十万块给安筱玉作见面礼,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给予过她。但他不可能就这么唐突的给她,那会让安筱玉误解他,他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晚上焦泽在市区一家宾馆的房间里,史无前例地开了一瓶红酒庆祝,在这之前他总是感觉红酒像血。他找了一名新来女演员,这时正在里面洗澡。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这让他大吃一惊。因为外面已经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这让他紧张万分。他神经质地摸起一根高尔夫球杆,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如临大敌似的。透过猫眼,他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安筱玉。
一二三,反复开了三次后他最终打开了门,门外的安筱玉则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在片场吗?怎么跑这儿来了?”焦泽惊诧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跟着片场的那位演员姐姐一路到这儿的,因为之前我听到了她接你的电话,所以我就跟来喽。”安筱玉的话让焦泽一脸尴尬。他把安筱玉带进卧室,然后从浴室把那个女演员带出来,让她穿好衣服回片场去。
焦泽把女演员送到楼下返回房间时,安筱玉正四仰八叉地睡在沙发上,零食袋子散落在地上。就像最普通家庭中最普通的孩子,但对焦泽来说,这样的场景晚到了十七年。
“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离开你?”焦泽不知道安筱玉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醒了,但一声“爸爸”让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没有告诉你吗?”焦泽停顿了一下,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
安筱玉从沙发上坐起来,用手托着脸颊,一副小家碧玉、邻家女孩的模样。“我问了,她说不想说,她从不愿意说有关你的任何事情。就是因为提到你的名字,我们才吵了起来。”安筱玉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焦泽说:“她说你是一个坏人,一个无可救药的坏人,可你看上去并不像是她说的那样。至少,在我看来,你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