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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玉的话让焦泽愧疚不已,他之前就很后悔当初赶走了安娜,而当安筱玉出现后,这种悔恨更加激烈地冲击着他的内心。焦泽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西普妙吃上,这时他听到卧室里安筱玉正在很大声地讲电话。
“妈妈,我很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毕竟是我的爸爸……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好的,好的,我向你保证如果需要我会的……再见,妈妈!”
焦泽这会儿很想去跟安娜说点什么,但是他不敢那么做,十七年来他一直不敢那么做,否则他也不会摆脱自己的心理医生去打那通电话了。“呃,她是不是生气了?我是说你原来并不想让你妈妈知道咱们见过面了不是吗?”他只能试探着通过安筱玉询问安娜的情况。
安筱玉叹了一口气,向洗手间走去。“是因为我不听话,和你无关。她让我回家,我得听她的话。”
“呃,这么说你要回去是吗?”焦泽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很喜欢跟安筱玉在一起的感觉,但还是无法习惯女儿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至少对他来说有太多的不便。
“不,我跟她谈判,她同意让我在你这儿待完这个周末。”安筱玉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像个小兔子一般跳进了洗手间,并开始在里面开心地唱起歌儿来。
“我得去看心理医生了。”焦泽捂着胸口嘀咕道,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个周末,或许会像一年那么漫长。
第二天一早,焦泽把安筱玉送到片场后,自己则驱车来到了镇潭乡的那家宾馆,正好他的药也吃得差不多了。由于没有提前预约,他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到苏阳。
焦泽见到苏阳后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沙发上,这回他好像有些依赖那张有些舒适的沙发了。“我的家里多了个十七岁的小祖宗,简直快要了我的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说我不懂得该如何跟她相处。”
苏阳显然对他的突然到来有些措手不及,他还在翻找着焦泽的病历,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相信我,孩子们并不难相处。你只要让他们摄入均衡的营养,不要太晚起床,不要沉迷于电视或者网络,除此之外,尽量做到以诚相待。十七岁,已经成大人了,她懂得如何分辨是非。”苏阳说他自己有两个十多岁的侄女,他慢条斯理的教导多少让焦泽得到些启发。
晚上吃饭时,焦泽把从市区提出的十万块塞进了安筱玉的包包里。
“那是什么?”安筱玉看到了他正在往自己的包里塞什么东西。
“听我说,玉儿,我当时就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所以失去了你和你的母亲。我很懊悔,我现在就是把我的身家全部给你都弥补不了这十七年来我欠下你的以及对你的伤害。。我并不是想去偿还什么,我只是想……”焦泽有些尴尬,他有些支支吾吾。
“别说了,我来找你可不是图你的钱的!”安筱玉生气地站来起来,“怪不得当年妈妈离开了你!”她说完转身离开了,临走时把门摔得咣咣响。
晚上外面一直在下雨,焦泽已经吃了三天份量的西普妙,但他还是平静不下来,因为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而安筱玉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打电话没人接,那种担心的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出去转了一圈,但这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女儿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铃响,他打开门看到浑身湿透的安筱玉正站在那里。安筱玉并没有说话,径直向卧室走去。她留在地板上的水渍让焦泽有些抓狂,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安筱玉。“你干什么?出去啦!”安筱玉用床单遮掩着身体说。
焦泽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走出卧室把门带上,并连声道歉,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作为父亲对女儿这么晚回家是要提出批评的。“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礼节是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安筱玉一边换上干衣服下来一边生气地说。
“好吧,是我不对,我为白天和刚才发生的事道歉。”焦泽沉了一口气说,“但你得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安筱玉换好衣服把门打开,她准备去洗澡并把湿衣服洗出来,这是大多数单亲家庭孩子必须养成的习惯。“我只是到街上溜达了溜达你不用担心。”
焦泽强忍心中的怒火,但安筱玉轻描淡写的回答让他忍无可忍。“你到底去他妈哪儿了?”他大吼道,“我现在就要知道,否则我就打电话给你妈妈,让她带你离开这儿。”
焦泽强烈的反应把安筱玉吓了一跳,她有些委屈地回答:“我告诉你了,我只是在街上走了走。”
“下这么大雨,在街上溜达到凌晨?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该怎么向你妈妈交待?”焦泽继续发泄着他心中的怒火,这其中带着一种情绪,一种从安筱玉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就积郁在他心头的情绪。
“听着,筱玉,你来这儿我很高兴,但是你不该这么一意孤行。如果你想在我这儿待完周末,那么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这儿半步。否则……”焦泽实在没有更有威胁的话,只能拿安娜说事。
“不用否则!”安筱玉把湿衣服扔到焦泽身上,“我现在就走!”说着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安筱玉的举动将了焦泽一军,他拉住正准备出门的安筱玉。“听着,孩子,我并不是想赶你走。你听我说……”
安筱玉挣脱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这与你无关,我不想待在我不喜欢的地方。”这当然与焦泽有关,他不想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上一次他失去了安娜,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安筱玉。
焦泽把门关上,不让安筱玉出去。“相信我,筱玉,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说,我的确像你妈妈说的那样,但那是以前,现在我改变了,是你改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