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瞧她也并无不愿的样子,自是不再拒绝了。木雪自来是无伺侯过人了,唯有伺侯过生病的外婆。然,在她看来,伺侯病人无非就是一些端茶递水,喂药擦脸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待老夫人与众人离开后,她便给大少夫倒了口水,“姐姐,喝些水吧。”
“多谢妹妹。”大少夫人喝了口水,却皱了皱眉头,推了推,“怎么无一丝茶味?”
“姐姐病了,还是少饮茶的为妙,多喝些白水,有助于身体。”木雪劝道,大少夫人虽有些不悦,但也并无说什么,喝下了水,便躺下了。怎奈,木雪才转身,却闻得才躺下的大少夫人痛叫起来。她忙转身,担忧道,“姐姐,你怎么了?肚子痛吗?”
“嗯。啊……好痛啊。妹妹,好痛啊。”大少夫人只觉腹中如抽筋一般,痛得直到心里了,实是难以忍受。然,木雪看着大少夫人痛得直在床上打滚,心中甚是心疼,却是无能为力。
“怎么办啊。”木雪手忙脚乱,猛然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养生书上的一个方法可止痛。她也不知灵是不灵,未试过。既然只能旁观,倒也不如试试。想罢,她便拿起大少夫人的手,不想,因疼痛难忍,大少夫人一接触到她的手,便张嘴紧紧咬着了。木雪忙咬着牙,忍着痛,好不容易才将手从大少夫人的嘴里扯出来,手背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大少夫人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才反映过来,满脸歉意,“对不起,妹妹,我实在太痛了,我不是故意的。”言着,她的额上也渗出了汗来。
“没关系,姐姐,我有个方法或许可以减轻痛楚,还望姐姐可以配合一些。”木雪摇摇头,甩了甩手上的血,掏出手帕来随便包扎了下。
大少夫人点点头,木雪又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也不知是怎么的按了几下。果真,大少夫人感觉腹部的痛疼少了许多。她自拭了拭额头的汗,感激道,“多谢妹妹,若不是妹妹,恐怕我要痛死了。”
“姐姐何必如此客气呢?照顾姐姐也只是妹妹的本分而已。”木雪被大少夫人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言道。
“妹妹果真知书达礼,若不是沦落为风尘,恐怕娘和相公会视你如珍宝的。”大少夫人少了痛楚,握着木雪的手叹道。然,想想自己,嫁入白家门几年来,都一无所出,便觉有些伤心。而眼前这位妾室进门便怀有身孕。虽说只是妾侍所生的,却是白家的长子,若是产下的是儿子……恐怕她这个正室是更不受相公喜爱的。想到此处,大少夫人不由得自嘲一笑,还有什么以后,她如今可是能过一日是一日了。
“姐姐太夸奖了,说这些个有什么用?风尘女还是风尘女,妾侍还是妾侍,又能如何呢?”木雪本倒不在意,但闻得大少夫人这般话,也想得极通,语气中又有些无奈。然,又见她自唉声叹气起来,也心知她所叹何事,便劝道,“姐姐也不必如此伤感,总有一口,姐姐会大病出愈的。”
“妹妹不必安慰我了,这病连大夫都说没得冶了,还能怎么样?”
“姐姐这般想怎么好得了?心得放开些,才好得快点啊。”木雪宽慰着,大少夫人也不想枉费了她的一片好心,便含笑点点头。
照顾了大少夫人一天后,木雪也觉得混身都累得很,一回到房中,便躺下睡了。早晨起来时,天还有些漆黑。因天色还早,她便还想睡一会,然,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想,大少夫人病得如此严重,而她却还躺在这里什么用也没有,便觉得内疚不已。既然她没有什么本事去冶好她,不如就想点心思让她乐乐也好。
想罢,她便起身,穿戴好衣裳,托着腮坐着苦思了起来。她几乎将所有能乐的事情都想遍了,然,在这个大明朝里,是无法实行的。
最终,她只有找了几张纸,折了些小纸鹤,在每个纸鹤的翅膀上都写着一些祝福的话,然后随了一个木盒子装进里面。此时,天也亮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起身去照顾大少夫人了。木雪拿着盒子,自觉得极好。走进大少夫人的屋里时,大少夫人似乎还没有醒来,她便将盒子放到一旁,恰时,正好将大少夫人惊醒了。
大少夫人瞧见那盒子的时候,甚有些奇怪,“妹妹,这个盒子?”
“这是送给姐姐的,望姐姐能早日康复。”木雪嘻笑着道,大少夫人听说是送给她的,心中惊奇这盒中会是什么。打开一瞧,见是一只只纸鸟,翅膀上还有些字,不由得动容起来。直道,“妹妹,谢谢你。这份礼物,我是不会忘记的。”
“姐姐客气了。”木雪浅浅一笑,便问,“姐姐这儿的针线在何处?”
“就在那儿。”大少夫人见木雪要针线甚觉得有些奇怪,“妹妹要针线做什么?”
木雪不答,只朝着那些个纸鹤指了指,便拿起针来。大少夫人还是疑惑,只见木雪将那些纸鹤拿来,用针线一个个地穿上去。
“妹妹,你将这些东西穿上去是干什么?”大少夫人问,只闻得木雪道,“没什么,只是将它们穿起来,挂在那里,瞧着好看罢了,可用于装饰呢。”
大少夫人瞧着那一串串的纸鹤,便道,“妹妹真是心灵手巧,我可从未见过这般的东西,纸不纸,畜牧不像畜牧的,却极是精巧。”
“姐姐太夸奖了,这些个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我还会折别的东西呢,姐姐可以瞧瞧?”木雪一提这折纸啊,兴趣就来了。那大少夫人倒也是配合,直问,“哦?还会什么?”
“还会折青蛙呢,折了还能跳呢。”木雪如献宝一般,说时,便已经将一只青蛙给折好了,摆在大少夫人的面前,用手按了两下,青蛙跳了起来,大少夫人觉得有,便缠着木雪再叠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