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配
这个世界有大半人觉着自己没有别人幸福，眼神永远盯着那些穿得比他好的吃得比他贵的玩得女人比他精贵的，于是也就红眼了嫉妒了然后愤世嫉俗了，其实转眼看看，这世上没有谁比谁更幸福，穷苦人能一日吃上三餐，是幸福，富贵人一年才能全家团聚一次，也是幸福，幸福的种类不同而已。
小女人见着眼前这个赵家女人，这个善良的稀里糊涂的小女人连怪罪的想法都没冒出来，就哭哭啼啼的扑进女人怀里。
莫言见着这场景，觉得小女人比他想象的还傻点，嗯，也可爱点，继而想到这个赵家女人和自己说的那句话，似乎也可以理解为，干啥都别干让身边的人遭罪的事。
走出屋子，见着一大早就不见的蚩澹然、燕殛一伙人正坐在院落外的一座小亭子里，莫言还见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弈走卒。这个从小身子骨不好，却远比同龄人成熟的孩子正坐在蚩澹然身旁，穿着身蚩澹然一大早给他买的白色细麻衣裤，仔细听着自在、二愣子吹嘘莫言的光荣事迹。
“走卒，这男人啊就得花心点，你看你莫言小哥，连上门追杀咱的人都能上手，你说牛不牛？”自在循循善诱弈走卒这早熟孩子，似乎想调教出个大小女人通杀的彪悍人物。
“牛。”
一道突兀声音吓得两和尚连忙噤声，表情纯良的那叫一个天真无邪，莫言一脚踹趴下这两个尽给他惹事的贼和尚，瞥了眼居然没出声反驳的商蛮，轻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喜欢你，”商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那神情别提有多哀怨，像是莫言玩弄完她后，立即就把她抛弃，然后被她找上门的怨妇。
莫言咧嘴看着这娘们煽情表演，恶笑道：“那咱两现在上床去？”
“霸气，”自在给走卒打了个眼色，鼓噪道。
“人家今天来那个，过几天行不行，”商蛮一副小女人模样，那予取予求的神情勾魂夺魄。
莫言彻底落败，失了地利，又有两个疯和尚鼓吹，失了人和，唯一的天时，他和商蛮这丫头也是各占一半，输得理所当然。
不过这世界上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输赢，那也就天下太平了，所以嘴上认输的莫言直接动武，一步跨至商蛮身前，在她措手不及的片刻，莫言蛮横扛起这不要脸丫头的同时，瞬间闪身至院落外，一把丢下这疯丫头，冷笑道：“你要再敢玩这把戏，老子哪天眼瞎了也许就假戏真做了。”
“你来啊，”商蛮一把扯开外衣，露出件粉红肚兜，轻蔑望着莫言道：“有本事你就上了我，要不敢上，就别管老娘怎么说话。”
莫言揉揉鼻翼，嗤笑道：“就你这模样，老子还真没那兴致，就是上门板，老子也不上你。”
商蛮扣起衣裳，无视莫言戳股灌髓的冷嘲热讽，天真笑道：“不敢上就别嘴硬，看老娘以后怎么玩死你，你这辈子就准备打光棍吧。”
“幼稚，”莫言丢下两个字走回小亭，见着商蛮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副逆来顺受的神情，莫言苦笑嘀咕道：“还真撞见女大侠了。”
二愣子挤眉弄眼凑近莫言道：“大贵人，这么快？”
“滚，”莫言冷冷挤出一个字，见着二愣子还想说什么，莫言抬起张轻笑脸庞，凝视着二愣子，那模样要多温柔又多温柔。
二愣子老实闭嘴，大贵人露出这神情，那就是要动真格的了，他掂量了下自己份量，觉着还不够大贵人打一顿的，所以一句我这有好药硬是被他给逼回了肚子。
蚩澹然看了眼衣裳凌乱的商蛮，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自在抢先解释了遍早上的事，没再敢添油加醋，怕被莫言鞭尸，只是忽略了自己没能偷看到这丫头换衣服这段。
燕殛、蚩匪道露出个只有自在、二愣子看得懂的邪恶笑容，燕殛凑近自在淫世荡俗轻声道：“隔着衣服看不出多大规模，脱光看咋样？”
自在回忆了下那次隔着件薄薄衣裳观测出的大概模样，认真道：“不算大，但配她这身材刚好，多一分就大了，少一分就扁了。”
几人说话都是轻声细气，坐在另一边的几人自在听不到他们在说啥，但看那淫荡神情，也不像是啥好事，周幽儿站起身摸了摸倔强站在一旁的商蛮，柔声道：“他也没惹着你，这么作践自己干嘛？”
“他惹了，”一腔委屈终于爆发出来的商蛮流着眼泪道：“他说我身材不好没人要，还说上门板也不上我。”
这一嗓让众人啼笑皆非的话就这么从这丫头嘴里蹦出来，莫言哭笑不得看着这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的丫头，他说这话还不是给她气的，她倒恶人先告状说自己骂她先。
蚩澹然、娄糯一齐鄙视了阵莫言，商蛮这个级别的女人不说国色天香，至少也是沉鱼落雁级别的，十多年建立起的信心被个男人一两句话就彻底摧毁了，不恨他才怪。周幽儿安慰道：“小时候就这性子，要身边所有人都夸你，才开心，这世界这么大，总得容下几个不喜欢你的人啊，不然还不得天下大乱了。”
“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也不在意，可他要杀陈蜚声和张道乏，后来还说我没胸没屁股，”商蛮控诉着莫言罄竹难书的罪行，抹了把鼻涕，接着道：“他还打我，看了我穿肚兜的样子。”
莫言算是体味了把女人颠倒黑白的强悍能力，但要他出声辩驳，他还不至于和个刁蛮女孩打嘴仗，只能苦笑着承受惹了娘们的后果。
这人啊，有些时候还真不能太精明，能退一步，也就退一步，被这丫头耍一次，也不会少块肉出点血，得理还是得饶人。
莫言被说成个彻彻底底的大恶人后，商蛮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赖在周幽儿身上不肯下来，说是得和她住在一起，以后好一起讨伐莫言这大恶人。
周幽儿无奈拉着商蛮这丫头进屋，临走前商蛮这缺心少肺的丫头还不忘朝莫言做了个鬼脸，她是打算和那臭男人卯上了。
莫言不再撩拨这小心眼丫头，坐在蚩澹然身边，琢磨着西城局势道：“慕家、陈家、孟家这三家被逼上台面的家族这几天算是消停了阵，现在我退了一步，不知道那些人还会不会纠缠下去。”
现在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西城这一个摊子，牵扯了太多人太多事，他一个从没玩过权力场游戏的男人越来越感到吃力，利益需要平均分配，局势不能大起大伏，更不能再触碰一些人的敏感神经，这些都需要他把控，而要在这些关系里如鱼得水，经验、智商、手腕都缺一不可，这些东西全压在他一个刚踏出第一步的男人身上，确实强人所难了。
“其实你只需要稳住西城那几个世家大族就行了，”蚩澹然慢慢点拨道，他明白一个第一次接触这种大场面男人的心思，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做到算无遗策，不容一点差池，这也算是小人物崛起的先天弊病。
这种事也不能怪蚩澹然憋到现在才说，没有那亲身经历，永远不可能刻骨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还有个隐晦原因蚩澹然没说，一个刚踏上权力舞台的人，太过一帆风顺，也不见得就是啥好事。
“那我现在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莫言玩笑道。
赵家、叶家、贝家都持默认态度，他确实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些大家族的反击。
“确实是这样，”蚩澹然给出个莫言无法接受的答案，见着莫言呆滞的神情，蚩澹然轻笑解释道：“如果什么事都像你这样事必躬亲，那我爹还不累死，这些大家族你摆平了，而小事你又交给魏胖子全权负责了，你说你现在还需要干什么事？”
“你是说我应该学会用人了？”
莫言唏嘘道：“这事我还真没想过，咱现在算不算牛掰人物了？”
蚩澹然白了眼莫言，没有回答他这挺苍白的问题，接着刚才的话道：“你现在只需要不断提高自身实力就行了，等你有一天能凭着自己一人的实力让全天下的人臣服，自然也就不用动脑了。”
“类似你爹那样?”莫言笑问道。
“差不多，”蚩澹然轻描淡写道：“其实成大事，终究还是讲究个厚积薄发。”
“缓慢积累自身资本，一朝得道升天，”蚩匪道接过话茬，笑望着莫言道：“到时候别忘了带着咱这帮鸡犬。”
“得道升天离咱太远，不过厚积薄发咱懂，”莫言背起弈走卒大笑道：“走卒，你指点，我练刀。”
一小一大，一厚积，一薄发，是荒唐，还是绝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