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叉
宁可十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走卒。这词说得也就是大事可以十年不做,但小事必须每天都做。
蚩澹然提出个快速吸收慢慢发出的厚积薄发,莫言就老老实实做些小事快速积累,带着弈走卒昏天黑地的练刀,莫言一刀下斩,手臂急停,朴刀横在莫言腰际高度,地面却被斩出个幽深裂缝,莫言拍了拍走卒小脑袋,笑道:“还是带你在身边练刀带劲。”
弈走卒满脸不在乎神情,捧着本书继续叨咕着些刀技,这份专注程度让莫言自叹不如,摆好个架势继续一刀刀劈砍出去。
“这天底下不论是什么兵器,练得再花哨,最终目的无非也就是伤敌致命,所以都逃不出个快、劲、刁,把控好节奏、力道、角度,也就成了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的赵家女人轻笑着望向莫言道。
“伯母,你指点下?”莫言憨厚笑道。
“你尽全力挥几刀给我看看,”女人也不谦虚,毕竟她一个西城武力值第三的女人指点个年轻人,那是绰绰有余。
莫言深吸口气,将朴刀提至头顶,一圈圈元气逸散出刀身,荡起一片空气波动,莫言一刀挥下,一道无形劲气划破虚空,以一种恐怖速度砸上一颗大树。
寂静。
大树中心出现个空洞印记,劲气依然保持种摧枯拉朽气势撞向树后一方青石,石碎气散。
“我不擅长用武器,所以只能指点你一些细节,”女人抚顺飘落在耳边的发丝,温婉道:“出刀前讲究个气势吞天,所以得蓄势,出刀则讲究个霸道无匹,遇佛诛佛,力竭前则讲究个藏锋,留上几分余力。”
“太过细致的东西我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毕竟我没碰过刀,但我还算有几个玩刀出神入化的朋友,所以大方向我还是懂得,也不至于误人子弟,”女人补充道,她是一个做事向来不喜欢模棱两口的人,有一说一,绝对不会干出些弄虚作假,事后被人揭穿的丢脸事情。
“伯母,您说的都是精粹,细节太多咱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大方向细细琢磨,能受用一辈子,”莫言很有拍马屁嫌疑道,毕竟这种概念性的东西得慢慢消化,刚听过就想玩出啥顿悟这种玄乎玩意,不切实际。
女人也不和莫言计较这些,岔开话题道:“小菱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被人暗杀的,”莫言蹲下身揉搓着把细土道。
女人走至莫言身旁,轻声道:“小人物崛起过程中难免磕磕碰碰,你韩叔被赶出西城的时候我也一样遍体鳞伤,这种事不能怪谁,只要身边的人还觉得幸福,那无论遇着什么事,都值。”
“那您不能原谅韩叔?”莫言抬头孩子气道。
“不说这个,”女人拍干净莫言衣裳上的灰尘道:“你现在只要一门心思想着怎样能避免再发生这种事情就行。”
“做个平民百姓或者继续向上攀爬,”莫言低头沉凝道:“您会选择哪样?”
女人露出个肺腑笑容,没鄙夷莫言的甘于平庸,也没说出啥让他奋发努力的言语,笑道:“这问题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人。”
莫言无奈苦笑道:“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注定攀上权力巅峰的人,看样子,我是没得选了。”
女人那腔韵味十足的嗓音调侃道:“现在哪个人没有点野心,你倒是像个八风不动的世外高人。”
“高人个屁,”莫言冒出句让女人瞠目的论调,“这世上的野心都还不是给逼的,有哪个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劳苦奔波,博那一世荣华。”
“有衣裳穿,有饱饭吃,有媳妇娶,有娃子养老,能过上安逸日子,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择手段上位的人了,”女人轻笑着接过莫言话茬,玩味道:“这是个如今不可一世的男人年轻时说过的话。”
莫言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经常听那两个和尚唠叨世道炎凉,有点愤世嫉俗了。”
“男人愤世嫉俗不打紧,关键是要能借着一口怨气践踏世俗,”被赵伐谋养大的女儿,自然不缺上位者的气魄。
莫言自嘲笑道:“我这人天生命不好,有怨气,但人太懒,被逼着走到今天这一步,得罪了南方的那几尊大佛,我是退无可退,所以以后不是我践踏世俗,世俗就得践踏我了。”
“一个男人重要的不是出生,而是他的终点,”女人说出句让莫言摸不着头脑的话,高深莫测。
女人见着莫言接不上话,开心笑道:“等你哪一天像那个同样草根出生,同样没有野心的男人一样登上权力金字塔,你就懂了。”
莫言揉揉太阳穴,有点被这女人灌输的世界观冲昏头脑,虽然算不上啥颠覆性的玩意,但比起莫言拿粗浅世界观算得上是高山仰止了。
女人有没有私心莫言不知道,但那种明确的上位者姿态,他看得一清二楚,这女人也许不在乎莫言登不登顶,但莫言得争口气,毕竟仰视小女人娘的滋味不怎么好受,他还打算给小女人准备份大大的嫁妆。
一个小人物的野心往往就是这么被很多种理由勾搭起来的,身不由己,算不上,但肯定是被逼出来了。
……
莫言这一屋子人处在西城这风口浪尖,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莫言每天除开练刀,就是接受屋子里的那些权力接班人的上位者思想熏陶,日积月累,莫言一身草根气虽然还没办法摆脱,但身上那股子厚重威势却越发明显,少了分浮躁,多了分视野上的宽阔,不再去计较西城一分一地的得失,学会了些以退为进,总揽大局。
总得来说,他现在处于个厚积状态,拼命的锻炼、汲取,企图有朝一日能势如破竹的薄发。
燕殛、蚩澹然则在关注着大妖陆战局的变化,毕竟自家老头子都卷进了这场战争,要做到漠不关心也是不可能,如今战局虽然胶着,但也没发生啥大摩擦,都是些小磕小碰,这也让两人松下口气,血流成河的场面,就是他们这两个久经家族熏陶的接班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娄糯则待在周幽儿身边安静做着些养花养草的修身养性事情,看样子周幽儿是打定主意磨灭娄糯那一身能葬送自己性命的偏执孽障。周幽儿不关心自己那所谓的爹处于这场战争的什么位置,娄糯就更不会关心,所以这两个女人生活过得最悠闲,近乎清冷,但与周边人的关系却越来越融洽,不再把自己关在一个孤独小世界,孤零零的过着一个人生活。
小女人陪着她娘,莫言也算松下口气,他还不信赵家女人在这,还有谁敢整出些幺蛾子。能和赵护国、叶甲地过招的猛人,见着不长眼的,那还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自在、二愣子依然负责收集情报这块事情,这两人下三滥下九流勾当熟悉,躲在别人床底下偷听房事这种恶心勾当都能干出来,算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套取出的情报,莫言都得认真考虑斟酌,这也算是这两只牛马唯一干出的漂亮事了。
蚩匪道则最无所事事,每天除了花大半时间练习阵法,他就找不出啥事好干了,难得抓着燕殛、莫言两个大忙人喝次酒、打个屁,也就算是他单调生活的亮点了。
“你们两个这么拼命,要不成事,那就真得骂两句天了,”蚩匪道这个被他爹说死只能做小卒的男人一点不怨天尤人,反而享受这种不用动脑子的生活,出了事有身边人帮着,偶尔见着几个看上眼的娘们还能有空去调戏调戏,惬意。他不羡慕身边这些注定要站上权力舞台的人,觉着有这些朋友就足够了,出了事,他们还能不帮着兜着?
“咱可是有理想有志气的人,”燕殛牛逼哄哄道,不过下一句就变味了:“咱以后可是准备玩三宫六院的土财主。”
蚩匪道吐了口唾沫,不屑道:“一个处男还跟老子说三宫六院,一个娘们你都忙不过来。”
“老子鸟大的很,咋就忙不过来,”燕殛就要解裤子露鸟,莫言一脚踹趴下他,没好气道:“鸟大留给你婆娘看,别脏了我眼睛。”
蚩匪道落井下石道:“这没玩过女人的处男都喜欢吹嘘自己大,真到了战场,那玩意还得拿放大镜找。”
“扯你娘的蛋,”燕殛瞪着眼道:“你这是嫉妒。”
“嫉妒你一个处男?”蚩匪道火上浇油道,他就是见不得燕殛一副老子是情圣的装B模样,见着就想踩上两脚,打压打压这男人的嚣张气焰。
“老子没玩过女人,那是老子眼界高,”燕殛振振有声道。
“你眼界高有个屁用,你以为你是莫言,有本事你去勾引我姐勾引幽儿试试,好歹你还和她两是青梅竹马,”蚩匪道恶毒打击道。
燕殛瞥了眼躺在屋顶一侧的莫言,恶声恶气嘀咕道:“老子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便宜莫言这牲口了,那都是极品啊,要来个双飞,啧啧,不甘心不甘心。”
“所以啊,小鸡,你也别守身如玉指望着哪天能撞上我姐那级别的女人,就算被你撞上,我估摸着也不会对你这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小白感兴趣,所以你趁早死了那条娶个完美婆娘然后在洞房花烛夜一起**的不实际心思,”蚩匪道摆出副高人指点迷津模样道。
“老子是完美主义者,你被个娘们糟蹋了第一次,别想拖老子下水,就你那三言两语想动摇老子5岁立下的大决心?”燕殛牛叉大笑道。
“老子这是拉你上彼岸,”蚩匪道怒其不争道:“你个白痴,老子懒得和你说。”
“我也不想听你那套邪魔外论,”这个看着风骚实则纯情的男人望了夜空道。像个期待灰姑娘的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