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始了,就要坚持到底,有时候奕真想做一个逍遥王爷。可是处在这个位置,非生即死,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渺中,天下已无净土,只能奋起抗争,为自己,也为国家出一份力。没有国,就没有家,更没有自己,没有眼前拥有的一切,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于权力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最近,京城出了一件新鲜事,名满天下的秦淮八艳进京了,这可喜坏了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就连那些文臣武将也跃跃欲试。
说起这秦淮八艳并明末清初的八艳,想当年,以色貌才气而名冠秦淮河的金陵八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文人墨客慕名而来者何止百千?诸多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的命运皆与她们有着重大关系。美女爱英雄,**爱才子。她们的艳丽不仅令凡俗之人动心,更令许多英雄才子为之神魂颠倒,乃至历史随之改变。
明末的秦淮河一派勾栏瓦肆,歌舞升平,笙歌彻夜的景象。其中青楼林立,尽是风尘女子的世界,俨然成为明代最为繁华的歌舞地。许多青楼都收留有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童女。她们教其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待其长成后便成为青楼中的招牌。金陵八艳柳如是、李香君、卞玉京、郑妥娘、顾眉生、寇白门、陈圆圆、董小宛皆是由雏妓养成至秦淮河一“绝色”的。
八艳不仅个个相貌身材一流,而且诗词歌舞样样精通,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们关心天下大事,与继东林党之后的复社文人来往密切,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她们中的李香君,卞玉京、董小宛与明末四公子中的侯方域,方以智,冒襄的风流韵事被时人传为美谈。
尤其陈圆圆,被献与吴三桂受尽恩宠,两人感情笃深。后来李自成麾下另一将抢夺陈圆圆。吴三桂迷恋与她,因此大怒道:“我手握重兵竟连一女子也保护不了!”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此吴三桂起兵投清倒戈相向。农民军毕竟难敌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清军入关,如风卷残云般将其歼灭。李自成功败垂成,成为历史上的悲剧英雄。清统一天下后,吴三桂因其功高而被封为西南藩王。若当时陈圆圆未被抢,吴三桂未必会倒戈相向,历史上是否真会有大清朝还未可知。
虽然过了百年,大清国日益衰落,可是青楼妓院任然很昌盛,特别是秦淮河一带,照常是销金窝。清朝贫穷没落,只是限于老百姓,而大地主大官僚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抽大烟逛花楼,日花万金。
道光二十七年,秦淮河边上的百花楼举办了一次花魁大赛,汇集大江南北的青楼女子,决出才貌技艺四绝的八位佳人。重新组成“秦淮八艳”,她们分别是宁玉琴、赵秋雨、陈思思、马妙玉、黄莺莺、苗文蔷、柳如梦和李芊芊,风靡全国,吸引了各地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一年多的时间,艳名远播,即使地处边陲的恰克图和伊利也有耳闻,无人不想目睹风采,一亲芳泽,留下佳话。
这天,奕带着小太监李德旺和警卫格图,进宫去见皇四子奕詝,兄弟两个寒暄了几句,才入正题。
奕詝边打量边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个穿的像公子哥儿似的。”
奕笑道:“四哥,难得你没听说秦淮八艳进京了吗?小弟想去见识见识,特来问问你要不要去。”
奕詝也是个好色之徒,成婚前后已有不少女子纳入怀中,可是身居皇宫,诸多不便。其手下有个太监姓崔,出了一个主意,在宫外买下一个秘密院子,做起金屋藏娇的勾当来。因为嫌满族女子没有姿色又缺乏风情,经常派人打听京城的女子情况,只要听说有来自苏杭一带的姑娘,就让崔太监秘密猎取。
秦淮八艳的艳名,他早有耳闻,但是其老师告诫他大事为重,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江南。听说她们进京了,早就按捺不住那颗色心了,苦于没机会抽身,只能望色兴叹。
犹豫道:“六弟,为兄劝你不去的好,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奕知道他心里想起,只是不好意思,而且有所顾忌,劝道:“放心吧,你看看小弟这身打扮,没人知道身份的,出来事情,小弟顶着,去不去?”
奕詝也经常微服出宫,打扮成生意人,或者公子哥儿,或者读书人。六弟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好再推辞,而且自己也很想去。
装模作样的说道:“六弟严重了,做兄长的怎么能让你背黑锅呀,我们小心一些就是,哥哥就陪你走一趟。”
真够虚伪的,明明自己想去,还把话说的这么漂亮,奕也不和他计较。一行六人,有说有笑的向东直门走去。
秦淮八艳是坐着一艘花船来的,由江宁出发,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停泊在京城东便门外码头。这里早就被人清理出来一片水域,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如同江南一样美。
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小商小贩也都沿河摆摊,用力叫卖着。花船高大精美,旁边还有几艘中等船,并排而泊,足能容纳两百多人。
奕早就让人订了最好的座位,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宾客满盈了。他们六人两座,奕和奕詝坐在一起,警卫格图和贝勒爷阿朗泰一起,小太监李德旺和崔太监站在一旁服侍。现场几十桌,不是富豪士绅,就是达官贵人,反正每个人都是腰缠万贯的主。
先出场的是四个俏丽的小姐,明媚娇嫩,典型的江南美女,清新怡人。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歌声如黄鹂鸣翠柳,赢得一阵阵掌声。特别是一身的穿着,大胆开放,白嫩的肌肤在轻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深深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真是大开眼界。
这四个刚走下台,又上来四个,如此翻来覆去,一共出来二十多个俏娇娘。江南真是好地方,山美水美人更美,和京城的八大胡同完全是两个风格。按品级来说,这些姑娘都是上乘之选,遗憾的是,没有一个是八艳中的人,
看来这家的老鸨子经营有方,先把男人的胃口吊起来,然后再给一个惊喜。他看算抓住男人的心理了,先全面开花,然后打出重点,巧妙抓住客人的眼球。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众人欢呼声中,从里间走出一位身着翠绿衣裙,肩搭丝沙的绝色美女,琳琅满目的头饰合理典雅,白皙的脖颈挂着一串晶莹圆润的珍珠项链。面如桃花,眉像弯月,腰似杨柳,楚楚动人,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俏佳人。
尖叫声,欢呼声,惊叹声,响成一片。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传来,悦耳动听,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见佳人怀抱琵琶,端坐在锦凳上,目视前方,嘴角微笑,稍微一颔首,算是答礼。
此女正是擅长弹唱的宁玉琴,秦淮八艳之一,低眉信手续续弹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意,正是名曲《春江花月夜》。让人真正体会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妙不可言,绕梁三日。
少顷,丹口微启,歌声如行云流水,清脆婉转,忽而低沉,忽而激荡。说不尽的情意,道不完的思念,动情处泪眼婆娑,春水盈盈,如远山含黛。是男人都会淹没在那柔柔的碧波里,被勾去魂魄,彻夜难眠。
奕看了一眼奕詝,好家伙,不得了,两眼发直,口水直流,简直是个饿鬼投胎。接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不得已,用手轻轻捅了一下他,
轻声道:“四哥,怎么样?还满意吧。”
奕詝回过神,尴尬道:“不虚此行,一个宁玉琴就如此动人,天知道其他七人会美到什么程度。”
奕笑道:“这好说呀,我打听清楚了,她们要在京城待好几个月呢,有的是时间,”
奕詝不小心被人看出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见笑了,恐怕要务缠身,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奕知道他的毛病,恐怕前脚走,后脚就偷偷跑回来了,很有可能把这条花船当做私产,夜夜春宵。这时,宁玉琴的琵琶也弹完了,现场的人,不管懂不懂乐曲,都沉溺在点点柔情中,很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宁小姐站起身来,连连屈身谢礼,老鸨子走到前面,高声喊道:“老身多谢各位大爷光临,希望今晚都能尽兴,现在开始请爷打赏。”
老鸨子有四十多岁,慈眉善目,风韵犹存,精明干练。花船的娱乐程序是,先表演才艺,然后开始请嫖客打赏,以银子多少来决定八艳的归属,真可谓一夜千金。
一个浑厚的声音高唱道:“五百两!”说完,就把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宁玉琴急忙答谢。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就不在客气了,一哄而上。
“六百两!”
“八百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两,一次”
“一千二百两,两次”
奕詝可着急了,因为当喊道第三次的时候,就要尘埃落定了,他想喊有不好意思。
奕偷偷一笑,给李德旺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会意道:“一千五百两!”
奕詝长吁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六弟不会和自己争的。
“一千五百两!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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