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某一日的离开做好准备,除了不断地积攒更多的钱之外,首先要做的,就是强壮身体,让自己变得结实,武功高强,无论到了哪儿都不至于被欺负,也不至于在乱兵乱战中被莫名其妙地一刀结果了。
于是更多的时间我用于跟魏及学习武功。
信陵君几乎整年都到山东六国奔走策划合纵。
信陵君虽不在家,他的那一大群夫人和女儿虽每每遇见便用眼神将我千刀万剐,但也止于眼神毒箭而已,不敢再动脚动手,想来信陵君的确警告过他们了,而且还颇有成效,不过一些暗地里的招数我就躲不过了,有时候醒目点躲了过来,但阴招用得多了,我也难免被暗算,皮开肉绽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但我权当锻炼体魄了。
被暗算得多了,我反而习惯了,反正也不至于致命,偶尔类似栽到陷阱里,或者被看不见的绳子绊倒之类的事,倒让我变得越发坚韧起来,好似天塌下来也没办法把我打倒一样。
但也就持续了一段时间,可能因为我的不搭理,她们觉得无趣,发现我也是个没用威胁的人,后来竟消失匿迹。
这下我倒不习惯起来,仔细一想,怎么感觉自己变得有受虐倾向起来,不禁莞尔。
但平安持续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好像总有眼睛在跟踪着我,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从未有过。问了魏及,魏及观察了几天,发现竟是信陵君的大公子,经常鬼鬼祟祟偷窥!
信陵君是个受到天下乃至古今承认、称赞的有才有德之人,但他的儿子们却没能很好地继承这一点,比如这个大儿子,我早就领教了他色迷迷的眼神,但他碍于父亲,一直不敢接近我,现在他父亲长期不在家,他的胆子越发地大了起来。
被我发现之后,竟不再躲躲藏藏,大摇大摆地想调戏我,我把他骂个狗头淋血,没想到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仍旧笑嘻嘻。
我只得搬出信陵君。
他却嗤笑一声,说:“他都够格做你大爷了!到时候他死了,他的妻妾都是我的!到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我的?”
他说得我恶心得想吐,但他说的没错,这就是古代的收继婚,儿子继承老爸的财产和老婆!
他想得倒美,但我岂是一个受人欺凌的弱女子?我冷笑一声,轻蔑地白了他一眼,从此当他透明人。
虽然他还是经常纠缠,但我慢慢地就能处理自如了,我想起那部电影《美丽心灵》,学着像那个数学家一样,努力控制自己,完全当他是我幻想中看到的人不去理会。渐渐地他也觉得相当无趣,我心里暗自得意,心理学老师说得好,疏远一个人,骂和诅咒都不如冷漠来得更有效。
魏安釐王和太子都是两个有怪癖的人,安釐王酷好美女,太子魏增则酷好仙丹。
我来这不久,就已经听说安釐王**上万美女,他的爱好就是不断地收藏各色美女,他对美女的审美要求就是:15岁到25岁,双眼皮,厚嘴唇,瘦腰。
虽然安釐王年纪不轻,是奔六十的人了,但这个癖好却有增无减,每年都会派人全国搜罗美女,我甚至怀疑这些美女到了宫里是不是都能被他宠幸,还是就像小时候我们收集那些卡片一样,摞起来用个橡皮筋一捆,放进了抽屉,偶尔想起才拿出来欣赏一下。
信陵君还特别跟我交代过,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安釐王派人来召见我,就找个借口推掉,安釐王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我当时还笑信陵君多心了,安釐王哪有那么可怕,又不是老虎会吃了我,再说了,安釐王也不见得知道我,知道了我也不见得想见我,想见我了也不见得喜欢我。
信陵君很严肃地说:“他是我的哥哥,我比你更了解他,答应我,别让他看到你。”
我只好也非常严肃地立正举手过头顶说:“yessir!”把信陵君唬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信陵君在忙合纵的事,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安釐王就派人来请了我几次,每次我都找各种借口推掉,倒也相安无事。
我多次遇到那个妖媚的女子,我还记得信陵君把我从赵夫人的黑匣子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她那双妖媚的三角眼。她的双眼出奇的美,每一次都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但却从来不靠近,无论多远,我总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妒忌和嫉恨。
我不希望有个人总是在背后恨我诅咒我,一问魏及,果然没猜错,是信陵君的夫人,叫吴娃,原是魏国有名的舞姬,在信陵君窃符救赵之前最宠爱的女子。
我想我能猜到她的恨该有多深。在无数的女人当中,她非常幸运地被信陵君看上了,但却在她最受宠爱的时候,她的男人就不得不离开了,并且一去就是十年。这十年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最艰难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她的夫君回来。但她最害怕的,也无非就是在信陵君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新的夫人,并且不再宠爱她。对于一个**争宠的女人,这是就是最大的打击。
所以我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眼中钉。我知道失去爱的女人的疯狂程度,比如曾经的那个我,想杀了那个抢我男人的那个女人的心都有。
所以我远远地躲着,尽量避免冲突,但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有一天晚上,我顿感被子里冰凉冰凉,一摸,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管三七二十一嘶声裂肺地尖叫着跳了起来,跑下床,飞奔着打开门冲了出去。
侍女起来点着了灯,一条黑灰色的蛇正从被子里慢慢地探出头来!我又忍不住全身打冷战,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疯狂地尖叫。
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妖媚的蛇一样的女子,此刻在我心中活像蒲松龄笔下的那些妖精。
我好几天不敢再走近那个房间,宁愿和侍女挤在一起睡在小床上。
一想起那条冰凉冰凉的冷血动物,我就不住地打冷战,恐惧蔓延到日常生活中,要是不小心摸到冰凉的东西,心底便咯噔一声,吓一大跳。
但谁也不能肯定到底是谁放的这条蛇,我让侍女去查一查,赵夫人马上就知道了,并且派人来说我小事大作,大惊小怪,没来的反过来骂我一顿。
我顿时意识到我错了,我在这里孤立无援,赵夫人只会放任她们欺负我,不可能会帮我,我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我变得软弱,她们便会变本加厉,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我重新睡回自己的房子,虽然亮着灯一整夜,不时地爬起来掀开被子看看有没有异物,但还是一整夜合不上眼。
这样折腾了几天,我累得不行,还没缓过气来,就有人去赵夫人面前告状,说我心胸狭窄,殴打侍女。
那是吴娃的侍女,我原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吴娃的人,所以才会动手打人。
那天的确火大,我趁着白天安全赶紧补眠,正半梦半醒,忽然觉得窗口有东西晃动,我神经马上警惕起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正戳开我窗户的窗纸往里瞄,我喝了一声,她慌忙地跑了,我爬起来追出去,她慌慌张张中拌了一脚,被我抓个正着。
我逮着她不由分说就先刮了她一巴掌,她被我打蒙了,又因为心虚不敢发作。
“你是谁?为什么偷偷看我?什么目的?快说!那天的蛇是不是也是你放的?”我气得要死,竟然有人偷窥我的一举一动,这还得了。
没想到她被我一逼问,情绪反而激将起来,推开我嚣张地说:“谁说我偷看你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谁看见?你以为你说了有人会信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什么神女,还不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
她彻底点燃了我的火气,好歹我也算是个主子,她只不过是个侍女而已,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还胆大包天,做了事赖账,我冷冷地说道:“有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做了就逃不过老天的眼,做了亏心事,逃得了我这里,也逃不了老天的惩罚!”
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她气焰消下去了一大半,像个破了洞的气球,慢慢地消了气势,不知如何是好。
吴娃就在这时走了过来,侍女一看,马上大哭着,可怜兮兮地跟吴娃说我打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吴娃的侍女,心内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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