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请客吃饭的地方是离市区很近的一家火锅店,于是我们四个人约了下午先到市区逛一会,然后直接去吃饭。
“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原谅张俊了?”肖然问了我想问的问题。
“是我自己去找他的。昨晚我妈妈一直在家念叨,我受不了就跑出去了。又不知道去哪,就去找他了。然后就和好了。”
“我还以为是张俊终于开窍了,原来是你自己**的。”我遗憾地说。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艾落说。
“我怎么觉得你们特别没心没肺啊?”
我们三个不接她的话,笑着一起跑出饰品店。
“对了,艾落,你买的手链我在淮安真没看到。我现在特别喜欢它。”林雅晃了晃她的手链。
“别提了,我都后悔了。我手链送出去之后,肖然和程逍分了,还给筱筱惹了一堆麻烦。”艾落一脸懊恼。
“我和程逍分手是因为他移情别恋,跟手链有什么关系?你别变相地给他开罪。”肖然恨恨地说。
“筱筱的麻烦是我惹得,管你什么事。。。”
“是于晓涵的错。大家都没错,尤其是手链。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别提了。”我打断林雅的话,阻止她们继续这个话题。那次吵架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愉快的,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尽快忘记。
我们四个人一起逛街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林雅这个大忙人,我们以前要和她出去都得事先预约。所以我们聊的话题很多,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直到张俊打来电话,我们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很晚了。
“筱筱,”林雅挂了电话,为难地看着我,“张俊说苏澈也来了。”
“所以呢?”应该不会只有苏澈吧?
“还有他的女朋友。”果然。
“那我走了。”我说。
“别呀,我告诉你又不是让你走的。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林雅叫起来。
“有什么好准备的,来就来呗。我又不是没见过,她也不会吃了我。走吧。”
如果说她碰到我和苏澈在一起她有理由吃醋生气,那么她现在是以苏澈女朋友的身份来的,她就没理由要找我的麻烦,除非她想没事找事。如果是那样,那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忘了在哪看到过一句话,说如果你改变不了就选择接受。我虽然不够勇敢,但还不至于懦弱到畏惧于晓涵。
气氛直到我们出现都是融洽的。林雅在推开门的时候,嘹亮地叫了一句,“亲爱的,我们来了。”结果,跟在她后面的艾落直接在门口停步不愿再往前,我和肖然也停住了脚步。我知道此刻我们三个人又默契地想到了一起,并且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一致行动。为了能抬头挺胸地走进包厢,还是不要和林雅走在一起比较好。
“你们怎么不进来?”林雅和张俊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会,终于想到了我们。
“我们等你和张俊。。。聊完了再进来。”艾落特地强调了“聊完了”这三个字,说完才走进去。我和肖然赞同地笑了笑,跟着她进去。
包厢不算大,但也足够我们几个人待了。顶上的一盏吊灯散发着暗淡的光,灯光是暗黄色,感觉像是燃烧到尽头的蜡,残喘着勉强照亮这个狭小的空间。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一定又是林雅搞的,她以为是她和张俊两个人约会吗?搞得怎么。。。再她看来这应该是有情调,但在我看来是压抑。
算上苏澈,张俊的朋友来了四个,加上于晓涵,刚好是五男五女。我刻意避开了苏澈于晓涵的方向,对着张俊笑笑算是打招呼。
张俊尴尬略带歉意地看了看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让他舒服一点,我只能先和他开玩笑。“真是难得啊,大忙人竟然要请我们吃饭。要不你以后多和林雅吵几次,这样我们也可以多蹭几次饭。”
我的玩笑立即换来了林雅的报复,她狠狠地掐了我一下,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为了在你攻击我的时候方便我直接以实际行动回报,你就坐我旁边。”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避开苏澈和于晓涵。
“是啊,我完全赞同筱筱。”艾落在我身边坐下。
“我也是。前提是林雅的怒火殃及不到我。”肖然嬉笑着说,坐在艾落旁边。
“吃饭随时都可以,但也不用这样倜傥我吧。点菜吧!”张俊把菜单递到我们这边,算是来堵我们的口。
“那我不客气啦。”艾落接过菜单。肖然立刻凑了过去。林雅在和张俊聊天,估计早把我忘了。为了让自己有点事做,不至于一个人孤单在那里发呆,我决定和艾落一起研究菜单。
“不要总是点素菜啊,不然太便宜张俊了。”肖然嚷嚷。
“好吧,你要吃什么?你说。”
“我要吃肉。”对面有个男生喊。
“我要鱿鱼。”
“。。。。。。”
一阵热烈的讨论过后,总算把所有人的口味都考虑到了。
“给我们一箱啤酒,一瓶橙汁。”林雅说。
“对不起,橙汁没有了。只有可乐和雪碧。”
“小瓶的也没有吗?”
“恩。。。是。”
“那给我们可乐吧,再给我一壶白开水,谢谢。”我说,又看向林雅,“没关系,没有就算了。”
“要不,去外面商店买吧?”林雅坚持,她转头对张俊说,“你去外面买瓶橙汁吧,没有橙汁买别的也行。反正不是碳酸饮料就行,筱筱不喜欢喝那个。”
“不用,”我拉住已经站起来的张俊,“我也不是特别讨厌喝可乐。不要第一次就那么麻烦你啊,细水长流,我还等着以后你经常请我吃饭呢。”张俊还是站在那里犹豫,我干脆站起来,硬是把他按回座位,“坐下吧,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别还没吃呢就让我不舒服。”
“不喝啤酒吗?”张俊旁边的男生问。
“啤酒更难喝。”我说。
我从刚刚进门就没看过苏澈,我不想一些我不愿意看到的画面来影响我的心情。而且我确定当我接触到苏澈目光的时候,下一秒闯进视线的一定是于晓涵,我更不想给于晓涵任何机会来炫耀她的胜利。失败一次就够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在乎,可现在我没办法视而不见。就算于晓涵没那个意思,但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单纯地看待她的一举一动了。我承认我是一个小气的人,所以为了平安地度过今晚的饭局,我决定避免一切可能接触到苏澈和于晓涵的机会。
多么可笑!不久之前,苏澈在饭桌上就是这样躲避我的目光的,现在轮到我躲他了。不知道,他的感受是否和我当时的一样?
“林雅,趁现在闲着,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吧。给我们这些单身的提供一点机会。”刚刚喊着要吃肉的那个男生说。
“啊,我都忘了。一定要隆重地跟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姐妹们。”林雅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这三位就是和我同班同宿舍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叫尹筱。”为了打断林雅的长篇大论,我特意抬高了音量。
“艾落。”
“我是肖然。”
“呀,你们三个,我开场白还没说完呢。”
“等你说完那得等到明天了。”张俊忍着笑拉着林雅坐下,显然是畏惧林雅的权威,没敢笑出声来。林雅看看我们,撇撇嘴坐了下来。
张俊坐在那儿敲了敲桌子,为了引起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又干咳了一声。“你们认识一下吧。”他看着我们,“从我旁边起,分别是谢允,张晨宇,王岳。那位是于晓涵,旁边是苏澈。”
“他们俩是两口子。”叫谢允的男生坏笑着指了指苏澈和于晓涵。
“要你多嘴!谁不知道啊?”林雅把纸巾揉成一团,砸向谢允,狠狠地瞪着他。
“你的朋友不是不知道嘛。”莫名其妙地惹怒了林雅,谢允委屈地低声说。
艾落在桌子下面轻轻推了推我,我抬起头就碰上她玩味的目光。肖然直接笑出了声。这两个家伙,这个时候竟然在那幸灾乐祸。相比之下,林雅虽然被谢允弄的无言以对,但也比艾落肖然可爱多了。
气氛突然间变得奇怪而尴尬。我低着头把玩面前的杯子,不去理会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
虽然各自介绍过了,但毕竟来自不同的学校,以前也并不认识,再加上我们并没有林雅那么健谈,所以大家并没有不分你我地聊得热火朝天,只是三三两两私下低声地聊。更何况,大家心里清楚,今天虽然在一桌吃饭,但也可能转过身就忘了对方的姓名和外貌。下一次再见面,依然是陌生人。当然,林雅不属于这些人。她的魔爪已经波及了张俊的那些朋友。偶尔爆发出的笑声在这个暗淡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诡异。看来,林雅给我的好感永远只能是短暂的。
“我有些后悔来吃饭了。”我对着艾落耳语。
“我也是。我更后悔交了林雅这个朋友。”艾落鄙夷地看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的林雅。只有对林雅,她才会露出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把你们的后悔都收起来你吧!多吃点,这样才不虚此行。”肖然倒了一杯可乐,凑过来小声地说。
这一次,我和艾落罕见地一致赞同肖然的提议。于是,艾落把面前盘子里的豆腐和生菜全倒进了沸腾的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