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月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大袋子米抬着脚往外迈,这一袋子米估计有十来斤,米袋子上面堆着用蒲叶包好的四条肥鳕鱼,林月月就这样抱着,快顶到鼻子尖了。虽然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便仍挺直了腰往前走,心里还恨不得老板再多给几斤,哪怕是把她压趴下也愿意。
外面明亮的天色和屋顶上的积雪刺得林月月有些晃眼,稍微眯了眼吃力地低头辨认脚下门坎前台阶。
这脚才魏颤颤放下来,顿时觉得面前一重物扑过来。把林月月连米带鱼一起扑倒在地。
米从袋子里冲出来,喷了林月月一脸。林月月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将睫毛旁边的几颗米眨巴掉,只见一黄袍的年轻男子慌张地趴在自己身上,瞪着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
在林月月诧异的几秒之间,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连滚带爬朝米铺的内间冲了进去。
林月月瞠目结舌,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怎么骂他,他人影都没有了。
“喂。。。喂!!你是快着投胎啊!!”
林月月赶紧闪身爬起来,嘴里嘀咕道。随着林月月的起身,米粒哗啦啦往下掉。林月月心里紧张着自己的米,也顾不上去追他了。
白花花的米粒像积雪一样铺了一地,林月月心疼得要紧。这可是好几天的口粮啊,也顾不上揉自己的小蛮腰,就展开手掌当扫帚把米拢到一起。一边拢一边寻找失落的鱼。
林月月米粒还没有拢好,门口一阵风似的来了两三个人,官差打扮。进来就东张西望,为首的转头看到林月月,就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男子进来。
“可疑的男子?”林月月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刚才那个撞他的冒失鬼,想都不想就直接指着米铺内间的门口。
米店的老板孙德洪向官差点头哈腰,那官差也不理他,径直掀了帘向内室走进去。他也跟随在后面。
“姑娘,这米掉在地上,扫起来就掺了土,恐怕不好挑拣。不如再买一袋吧!”
站在旁边的伙计也走过来帮林月月收拾,
“没事没事,我一向清闲,喜欢挑米粒里的石头!”
林月月暗想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再买,都怪刚才那冒失鬼。走路不长眼睛,吃了我豆腐不说,连带这么好的米也撒了。真是倒霉。算命先生不是说我近日将行好运吗。我怎么看着像走了霉运。不过话说回来,这算不算是桃花运呢!那男子长得还不错,你说怎么会有官差追他,难道是逃犯?盗贼?采花大盗?噫,这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这张面孔怎么长得像师傅芸娘啊!完蛋了,这个好像是皇上啊!林月月想清楚以后,心里叫苦不迭。刚才为了泄一时之愤,给官差指了路,万一抓到他岂不是麻烦了。不对呀,为什么官差还敢抓皇上,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林月月这时也顾不上捡米了,掀了门帘朝米店的内室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院子,后面连着的是几间大房,官差正在挨个搜察,林月月闪到一口大米缸后面躲起来,听孙老板同官差周旋。
“官爷,敝店地方比较窄小,哪里藏得住人!”
孙老板笑得很专业,弯着腰小声解释,
“哼,刚才有个姑娘说看到有人进来了!”
为首的官差有些不屑,一脸的傲气,三个人看一个人竟然看不住。当街就给走丢了,作为太后的心腹,吴焕感觉到压力很大。两头都不能得罪,明明看见人进来了,却死活找不到,难道已经跑掉了?
“那姑娘只是客人,刚才是小店的伙计进来了。她分不清楚,就以为是生人进来了。都是一场误会!”孙老板心里很精明,他看到那陌生男子身穿黄袍,头顶冠玉,一脸富贵相,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之家。包僻一下说不定又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
“是吗?那我要再去追去一下那个姑娘。若你敢说谎隐瞒,小心吃饭的家伙不保!”
吴焕气势汹汹地说道,其实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孙老板,这是他的职业。量这小百姓也不敢骗他。
躲在米缸后面的林月月听得心惊肉跳,幸好自己躲了起来。若是官差真要找她麻烦就惨了。
吴焕同二个手下走了出去。林月月蹲在那里一声不吭,直到听到声音远去了才敢伸直了腰,活动一下筋骨。由于蹲得太久,脚都麻软了。
半晌,林月月听到米缸盖子咕嘟响,随着盖子掉落在地,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林月月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原来,原来他竟然躲在米缸里了。
仔细看了看,真的是皇上,这副美貌,除了皇上还有谁。
“哎呀,真抱谦,刚才撞到你了!你的米我赔给你,”皇上司马炽翻身从米缸跳出来,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林月月。
林月月摇了摇头,没有去接。虽然那锭金光闪闪的黄金对林月月极具诱惑,但是此时对她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你…是皇上!”
“你怎么知道?”
司马炽心中一惊,自己好不容易摆脱母后的监视。怎么随随便便碰到个百姓就能认出自己是皇上,而且还是个姑娘。难道自己脸上有写着皇上两个字?
“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难道以前有见过?”
司马炽一脸茫然,这个长相不算丑也不算漂亮的普通女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木兰狩猎场,你救过我的!”
司马炽又在脑子里搜索,貌似没有救过什么姑娘,于是再茫然地摇了摇头,
林月月这才想起,那时候她穿的是男子的衣服。皇上哪里认得出来,于是就提醒他,
“你在木兰狩猎场救过一个小伙子是吧!那就是我假扮的!掉水里的!记得不?”
司马炽这才有些印象,但时隔已久,也就一面之缘,哪里还记得清楚。
“呵呵,哪刚刚好,我上次救了你,这次撞了你,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司马炽在林月月面前自称我,也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此时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不想跟林月月纠缠不休。于是挥了挥袖子,抬脚就要出去。
林月月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袍子,急道,
“你现在还不能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