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这鱼既然已经杀好了,就表示您同意要了!哪里有反悔的,连杀了我四条肥鱼你都不想要,我看您这分明是来找碴的吧?”鱼老板叉着腰拦住林月月的退路,满脸横肉得瑟着。
“你漫天要价,分明是想要宰我!”林月月也不甘示弱,眼观八方,看看有没有退路。周围顿时有一群看热闹的好事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
“哎,这不是夏侧妃身边的红人么!”
这时人群中有个熟脸凑了过来,林月月定睛一看。差点没被气噎着,怕什么来什么。原来面前站的是牡丹阁的碧钰,这妮子大雪天的出来做什么?
她捂着厚厚的小红棉袄,呼着热气,一脸惊讶地望着林月月。语气有些调侃。
“你凑什么热闹?”林月月没好气,心想此次被碧钰撞住。等下回王府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说给大伙听。好在自己这次出府有告了假的,因此也不怕碧钰回去告状。但若是碧钰知道落雪轩的主子没有钱,丫鬟在外面连鱼都买不起。那说回去给别人听岂不是成了笑料,夏吟雪只怕因此更叫人瞧不起。
“哎哎,我说鱼老板,你怎么敢对这位姑娘咋咋呼呼的。她可是我们逍遥王府娘娘身边的侍女,得罪了王爷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吧!”碧钰从林月月的脸上看出了她的难堪,因此有心站出来替她解围。
“唉哟,原来是有钱人啊!那小人得罪了,请姑娘不要跟小人计较。这鱼我就给您便宜算了,四条一起只收二银两子,相当于两条鱼的价钱!”鱼老板也是商场中人,最懂得察颜观色,一见碧钰打圆场,先别管她是不是王府的人。这把鱼买走了才是正道。
林月月脸上浮起两朵红云,二两银子还真没有。碧钰是何等聪明之人,眼看林月月还不动手取钱,只怕也是囊中羞涩。于是从自己怀里掏了银子扔到鱼老板面前,还大大方方的地说,
“多的钱算是赏你的,不用找了。日后见了这位姑娘可要客气点!”
鱼老板见钱眼开,满脸堆笑将鱼包好双手递到林月月手中。
林月月本来以为碧钰来看热闹,顺便嘲讽她一翻的。没有想到她竟然出手打圆场,心里有一点感谢。
待两人一起走出了菜市,林月月便感激地说,
“刚才多亏了你,这钱我以后还给你。今日出门仓促,没有记得带银子。”
碧钰牵动嘴角,露了一抹笑色,
“微末小事,何足挂齿,你我本来就是姐妹一场。区区几两银子就不要说还不还的了!”
“那怎么好意思?”
“呵呵,大家同在王府为仆。相互帮衬本来就是应该的嘛,日后我若是有了难处,还指不定要你出手相救呢!”
碧钰灿烂的笑着,此时心里算计得好好的。本来今日温仪遣她出来寻找生子良方,由于平时出来的时机很少。因此得了空便四处逛逛,先自己逛舒服了才去办正事。
这无意中就走到菜市头,正巧碰上那林月月与鱼老板纠缠。她是从头到尾看了个全场,本来她也是想走过去趁机打击林月月一翻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康佳成。康佳成正站在米店的门口,一双俊目正向这边张望过来。于是她心念一生,就有了后来出手相救这一出戏。
这一来嘛是为林月月解了围,林月月便因此欠了她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二来则是为了竖立在康佳成心目中的良好淑女形象。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分手了,碧钰有重要的差事在身,也不便与林月月聊太久。因此就告辞离去,临走时还安慰林月月她会将此事保密的。
林月月点了点头,心里仍然十分感激。心想碧钰其实也满好的嘛,看来自己平时对她的看法有些误会。
林月月手里揣着沉甸甸的鱼,满心欢喜!鱼买好了,手上还剩下许多钱,可以买一小袋珍珠米。可以够夏吟雪吃了几顿了。心里一高兴,顿时觉得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又转身向米店走去。
看来那个算命先生的话真是灵验啊,真的遇到好人了。林月月暗自高兴,转念一想,这个算命先生很是眼熟。仔细琢磨,原来是先前摆摊卖药时遇到的道士,叫什么刘义守来着。这世上还真是好人多。
孙记粮行的铺子里,有两三个粗布短袄的伙计张罗着来往的客人。门前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不时有来来往往抗着米袋子,满脸堆笑的客人进进去去。
一位身穿靛青色袍子,银色马褂的英俊年轻人在同老板孙德洪低语。一包银子塞到了孙老板的手上,一种商人特有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称是。
这个年轻人就是康佳成,无论林月月走到哪里。他都尽量想办法跟随着她,怕到受到什么伤害。这都成了他多年的习惯,但又不能让她撞见。他知道她个性倔强,又十分好强,若是知道他处处帮助她。她反倒会拒绝,因此他只能暗中行事。
落雪轩此时的处境,他力所能及的去帮。但收效甚微,林月月也从来不肯向他低头求助,一切只是点到为止,银钱上的救助,她也不肯收下。
他知道林月月经常到这里来买米,因此就交待了老板一会少收她的钱,给她双倍的量,还有最上等的珍珠米。还要不露破绽。孙老板收了康佳成的银子,自然会按他的吩咐做。
林月月此时正抱着四条大鱼晃晃悠悠朝孙记粮行走过来,她是这家粮行的老主顾了。每次出来必然光顾他,为啥?原因只有一个,这家粮店的老板是个傻子,每次都把上等的珍珠米当成下等米装给她,而且价钱便宜得不得了。这让林月月每到吃饭的时候,一看到香甜的珍珠米就忍不住偷笑出来,天底下竟然如此傻瓜的老板。
“嗨,林姑娘又来光顾敝店了,今日个要什么米?”孙老板赶紧上前招呼,其实林月月的米他早就装好放在柜台了。只等她开口了。
“呃,还是照前次的办,钱都在这里,老板要给我装得足足哈!”林月月将满荷包的钱都倒在柜台上,全是一枚枚的铜钱。老板仍装得很开心的样子将钱收好,吩咐伙计将米拿给林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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