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气跑的秦熺,岳雷正在为计策的第一步成功而庆幸,然而俗话说‘得意而忘形’,此时的岳雷就是只顾得高兴而没有注意帝姬的动向,当他回过神来想找盼佳商量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时,却发先她的一只脚已经迈过了枢密院的门槛……
如果让帝姬现在就进了枢密院,很明显自己和陆游设计许久的计策必然会落空,之前故意装成一副武夫样子激怒秦熺的做法也将沦为笑柄,更严重的是如果此计不成,今后必将影响龙卫军的战斗力。
情急之下岳雷伸出了大手,一把就将前面款步姗姗的赵盼佳拉了回来。当然日后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情,岳雷总会很认真的辩解说当时自己完全是出于对龙卫军的关心,出于对大宋的忠诚,更重要的完全出于下意识。不过看看每次岳雷说完这话这后赵盼佳雨落而下的粉拳,就知道她信不信了。
“嘘!”岳雷先是示意让一脸惊讶的赵盼佳噤声,然后居然不顾她的反应,开始自顾自的解释起了整个计划。
不过赵盼佳可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计划,身为帝姬,她还从未被父亲之外的任何男人碰到过身体,如今自己的小手却被岳雷紧紧地握在手中,手上传来的奇妙感觉在她周身游荡,打碎了她所有用来反抗的勇气与力气。
不过当她看到不远处往来行走的宫女宦官时,转瞬间就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想到如果自己现在的模样被别人发现的话,必然会有损帝姬的威仪;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那么顶着非礼帝姬罪名岳雷无论是校尉还是将军,恐怕就真是不死也难了。
盼佳不停的四下环顾,注意着远处宫女的动向,点点香汗已经从娇小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她几次试图把手抽出来,可面前的岳雷却是越说越认真,手也越攥越紧。盼佳只能气鼓鼓的猛跺莲足,要不是怕引来更多人注意的话,她恨不得早就踹岳雷两脚了。
“就是这些了,帝姬您都记下了吧?”岳雷终于结束了他的话,说完还一脸焦急的问着赵盼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
看着岳雷无辜的表情,赵盼佳是多么想大哭一场,因为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实在是太“无耻”了。他抓着自己的手大侃特侃了这么半天,临了还煞有介事的问自己记没记下,要知道为了和他的魔爪搏斗,赵盼佳可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当然哭是不能哭的,最终盼佳也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能不能先……先松手?”
“唉,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帝姬居然是个结巴。”这就是岳雷第一次听到盼佳说话时心中的叹息,不过当他再想了一遍盼佳话中的意思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一直攥着人家姑娘的手呢。
尴尬啊!丢人啊!岳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怪不得帝姬满脸红霞,刚才自己侃侃而谈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因为听了自己计划而兴奋。岳雷赶忙放开了盼佳的手,可刚才握着还没感觉到,如今这一撒手才感觉出她那小手是多么的嫩若凝脂、滑腻似酥,没想穿越来时做梦要拉一拉宋朝女孩的手,如今这个梦想居然在大宋唯一的帝姬身上实现了。
回忆着刚才握着盼佳玉手的感觉,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俏脸上点点红晕,岳雷就觉得此刻即使是赵构跑来砍了自己的脑袋也不枉穿越一次。
下一秒岳雷做出了让他此后骄傲了一辈子的动作,他再次主动拉住了盼佳的小手,厚着脸皮说道:
“那我再给你说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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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岳雷和赵盼佳一同红着脸步入枢密院时,秦熺正在大厅中不耐烦的走来走去,而端坐在主位的韩世忠时不时的和他扯上几句家常,才让他无暇脱身。
“帝姬和岳将军也来了?”韩世忠的明知故问让岳雷很是无语,不过当他看到韩伯射向自己的责备眼神时,也知道自己确实在门外耽搁了太长时间。唉,谁让他整整说了五遍呢。
不过韩世忠马上拿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认真的说道:“昨日陛下委任枢密院协助龙卫神卫二军在北伐军中挑选兵将,如今既然两军的统制们都已到齐,那就开始吧!”说着,他让小吏从柜子上取下了北伐军的将官名册和军备记录,自己也提起笔准备在面前的公文上做记录。
最先开口的是岳雷,他此刻的神态与朝廷赈灾时抢馒头的灾民无异,一脸的焦急与市侩,这不得不让一边的秦熺再次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我听说杨沂中将军帐下的一万飞虎军战力强悍,士卒训练有素。而且飞虎军最善长途奔袭,真可谓来去如风,即使是女真人的战马也跑不过飞虎军战士的两条腿。这支强兵龙卫要定了。”岳雷说完就眼巴巴的望着韩世忠,目光中都是期待的神色。
作为竞争对手,神卫军最大的压力就是机动能力远远不如全军骑兵的龙卫军,如今岳雷口中的飞虎军无疑能极大的改善这一点。此刻秦熺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想想杨沂中最近和父亲称兄道弟,还在府上拍着胸脯说要全力支持自己这个副统制,可他为何从没提起过帐下有这样的强军?每次来都是告诉自己岳飞帐下的什么军善战、什么军勇猛,如今看来他是怕自己抢他的手下啊。
“岳将军不要忘了飞虎军乃是步军,理应由我们神卫军优先征召,韩将军您说是不是?”秦熺只用一句话就把压力转移给了韩世忠,而他则继续趾高气昂的盯着岳雷。
堂中正坐的韩世忠似乎也有些犹豫,毕竟如果他选择支持秦熺,就会得罪了同样是副统制的岳雷,还有龙卫军背后的帝姬。不过韩世忠最后还是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提起笔将“飞虎军”写在了神卫军的征兆公文上。
“秦将军所言有理,龙卫军确实当以挑选骑兵为主,我韩世忠就擅自做主,将飞虎军划归神卫帐下,还望帝姬和岳将军体谅!”
听了韩世忠的话,岳雷就像个逗败的公鸡一般,显然没能从被秦熺横刀夺爱的痛苦中走出来。此时似乎他看秦熺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畏惧,这不禁让秦熺心中大爽。岳雷似乎也想怕了秦熺的权势一般,跑到了赵盼佳身边偷偷嘀咕起来。
秦熺虽然依旧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可两只耳朵早已经竖了起来,然而毕竟距离太远,他也只能听到些残缺不全的内容。
“……杨将军手下还有……重装铁甲……玄武军……绝对是骑兵克星……帝姬你亲自开口,……必须拿下。”
虽然只能偷听到个大概,秦熺还是明白了岳雷的意思,他当然也知道一旦帝姬开口的话无论是自己还是韩世忠都不好意思反驳了,所以他必须抢先开口。
“韩将军,神卫军还要征召杨将军帐下的铁甲步兵玄武军,望成全。”
听了秦熺的话韩世忠想都没想,直接又把玄武军的名字写在了神卫军的公文上,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岳雷一脸悲愤欲绝的样子。
连遭打击的岳雷依旧没有甘心,他似乎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梗起脖子说道:“张俊将军帐下的长驱军兵强马壮,全军两万将士足足配有四万战马,这支军队总该给神卫了吧?”
听了岳雷的话,本来韩世忠已经提起笔来准备在公文上写下长驱军三字,可不止为什么他又突然停住了笔,若有所思的问道,“长驱军不算是真正的骑兵吧?虽然他们战马充足,可长驱军更习惯用战马机动,然后徒步作战的方式啊。岳将军如果执意要这支部队,怕回去还要好好训练他们的骑术……”
秦熺已经从韩世忠的话中听到了希望,他赶忙开口道:“既然长驱军乃是步兵,就请韩将军把他们归到神卫帐下,那四万战马我也大有用处。”秦熺心中是多么渴望得到这些战马啊,要知道大宋战马有数,自己多要一匹则神卫少得一匹。他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坦诚对着韩世忠说道:“将军,神卫军五万将士的铁甲不能让他们自己背吧,那每日能行军二十里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战斗力。”
“所言极是,本将做主将长驱军也划拨神卫。”韩世忠一脸的正气凛然,似乎在为做了一件有利于大宋的事而骄傲。当然更骄傲的是秦熺,看着岳雷垂头丧气的样子秦熺就感觉终于把之前受到的侮辱还给了他。
岳雷当然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的失意让他变得沉默,他只是低垂着头站在帝姬身后,看样子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或者说像一个打碎了宫中至宝的小宦官。因为岳雷的哑火整个大堂也变得沉默。
过了许久,似乎是不满意岳雷的丢人表现,赵盼佳决定亲自上阵。从她口中发出的含娇细语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男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韩世忠。
“我听闻张将军帐下还有一支骄兵悍将,名为无双军。不如将这只部队调来龙卫帐下吧!”盼佳说完还看了一眼岳雷,不过一旁的秦熺看得出她的这个眼神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更像是鄙视。
“呃……无双军虽然战力强大,可军中士卒多是彪悍之辈,只怕不好驾驭啊。帝姬您还是……还是在想想别的吧!”岳雷一脸的遗憾,似乎是在恨自己能力不足而放弃了到手的强军一样。
“身为将军如果连士兵的驾驭不了还不如回家种田,哈哈!”秦熺拿出了一番英武的模样,对比此刻已经窝囊至极的岳雷更显得意气风发,秦熺似乎都看到了帝姬投向自己的倾慕眼神。“还请韩将军再辛劳一下,把无双军也划归神卫,让本将回去好好调教一下他们。
这次韩世忠甚至都不屑向岳雷解释了,直接提笔写下公文,之后他还拿郑重给公文盖上了官印。“秦将军,恭喜神卫军五万编制已满,你可以拿着陛下的圣旨和枢密院的公文去北伐军中征兆部下了。”
“完了?五万编制满了?”拿着手中的公文秦熺生出了一丝不祥的感觉,直到此刻他才想起临来时父亲嘱咐自己一定要拿下岳飞旗下的背嵬步军、前军、中军。可如今自己还一个没说怎么就满了呢?
“韩伯,那神卫军还想抽调……”秦熺已经偷偷把口中的韩将军改成了韩伯,要开始套近乎了。
不过韩世忠依旧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本将说了,神卫军五万编制已满,如今本将的官印都盖上了公文。不知秦将军这么说是要拿陛下的圣旨当儿戏,还是故意戏弄于我?”
看到韩世忠发怒,秦熺也有些惧怕,再想想自己从岳雷手下抢来的几只军队也都是战斗力极强的精锐之师,心中也就释然了。他拿起公文就转身离去,临出门时还不忘鄙视的看了岳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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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看着已经远去的秦熺,韩世忠和岳雷一同哈哈大笑,只有赵盼佳一脸的疑惑,他不明白刚才还满脸沮丧的岳雷为何会变得这么开心。
“还说你有什么计策,那些能打的将士都被神卫调走了,你还有心事在这笑?”虽然赵盼佳自己没有发现,可是自从岳雷牵了她的手之后两个人突然变得熟悉亲近了许多。因为如果是别人的话,内向的盼佳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听盼佳说被秦熺挑走的全是精锐,岳雷和韩世忠就笑得更开心了。原来之前在门口岳雷并没有把计划对她和盘托出,只是叫她一开始先沉默,最后说出那段称赞无双军的话,怪不得盼佳此刻恼火。
“哈哈,什么强军?都是些天下最滑稽的兵痞!”
“那你说杨沂中的飞虎军机动力比骑兵还厉害,这难道不是强兵?”盼佳见岳雷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气鼓鼓的埋怨道。
“飞虎军比骑兵能跑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兀术说的?”
“兀术……说的?”这下盼佳更疑惑了,她想不到金军的主帅为何会如此称赞一支大宋的军队。
岳雷仔细的向她解释了飞虎军大名的由来。原来飞虎军原名乃是白虎军,寓意如四圣兽般威猛,可是这支军队的实力远远配不上他们的名字。四年前刚刚成立的白虎军首战便遭遇了兀术的王帐突骑,两军甫一交兵白虎军便四散而逃,其速度让在后面狂追不舍的兀术只能破口大骂。
战后统计伤亡,万余人的白虎军不过阵亡五人,而王帐突骑却因为追的太猛有百余名骑兵坠马而亡,为了纪念这场“胜利”白虎军才改名飞虎军。不过至此之后飞虎军的“威名”也让每一个再遇到他们的金军将领高兴的喜笑颜开。
听了岳雷的解释,赵盼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越发觉得眼前的岳雷已经坏到了骨子里。不过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接着问道。
“那玄武军呢?铁甲雄狮?也是兀术说的?”
“不,这个不是。”岳雷也想严肃一些,可是一想到秦熺抢去的这些爷爷兵他就实在忍不住笑意。“呵呵,玄武军共有一万人,不过我听说他们军中还有四百套铁甲,至于算不算雄狮就只有秦熺知道了,哈哈!”
“那长驱军?”
“都是些老弱病残的押粮部队。”
“老弱病残还配四万匹战马?”
“什么战马,都是骡子,拉粮车用的。”
“想来那无双军也不是什么精锐吧,你还骗他说驾驭不了……”
“这个我还真没骗他,无双军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别说是我,就是张俊都驾驭不了。其实当初他成立这支军队是为了每攻下一城抢夺城中财富的。”说道这里,岳雷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大街上另一支横扫城里城外,地上地下的“无双“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