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好吵,我心理一阵烦躁。感觉那哗哗声一直顺着我的耳朵,钻到了脑仁里,拱的太阳穴里一阵一阵的涨跳。每一次涨跳,脑子里都嗡的一下,一波热痛涌上来。刚刚退去,随着涨跳,嗡的一股热痛又涌上来。我想睁开眼睛,看看那哗哗声从何处传来,可是用尽全力,也只动了动眉头,眼皮好像粘到了一起,怎么也指挥不动。
我意识又清醒了些。那哗哗声好像是瓢泼大雨。听的真切。自己趴着,身上**,却没有淋雨的感觉。我一阵挣扎,想动一动手脚,哪怕一个指头尖也好。可是他们似乎全都不听指挥,一动不动。不过这通挣扎之后,我终于把眼皮掀起了一条缝,我大喜,努力的去睁,想要看看身处的环境。
没想到眼睛睁开,还没看清这个世界,只觉的光线一阵刺眼,双目巨痛,脑子里嗡的一声,天旋地转。胃里痉挛。“呃…”的一声,胃容物就涌了出来。我紧闭双眼,脑仁里面嗡嗡直响,一阵又一阵天旋地转,顾不上自己趴在自己的呕吐物中,就又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多久,我又恢复了意识。外面大雨还在下着。我慢慢睁开双眼,这次很顺利,没有觉得光亮刺眼,动了动手指,手脚似乎也可以动了。如果不是鼻端酸酸的异味,我还以为,刚才不过是做梦,又被鬼压床了而已。我集中了一下涣散的意识。想到自己刚才的呕吐。结合鼻端异味和脸上的触感,看来我一直趴在自己的呕吐物中。想到这,胃里又一阵痉挛。我把全力用在手脚上,撑了一下地,帮自己翻了一个身,再翻一个身,远离了那摊呕吐物。
两个翻身,让我气喘吁吁,只觉得手脚酸软。躺在地上歇了半晌。终于靠着墙坐了起来。
我刚才趴的地方,一个湿印,成人形。看来我是淋雨后才趴着的。旁边地面有些泥脚印。顺着脚印看去。一个人趴在那里。呃,一个人?我心里跳了一下。什么情况?连忙回想。不回想还好,一回想只觉天旋地转,脑仁灼痛,嗡嗡直响。胃里也翻滚起来。我哇的又吐了。我连忙咬紧牙关。把这股感觉压下去。待到平静下来。只觉的两个太阳穴崩崩直跳。眼前阵阵发黑,腮帮子咬的酸痛,整个身体都觉得虚软,身上冷汗一层又一层。
不敢多想,又换了一个位置,稍歇了一阵,再看看周围,一个木屋,很破旧。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也没被褥,一个火炉子,边上一口吊锅,角落有些没劈的柴火和干草,看来是个歇脚的小屋子。趴在地上的另一个人,一身深青色短装,一动不动。我又稍歇一阵,等到手脚多了些力气。爬到他身边检查了一下。人已经没有脉搏了,身体已经冷了。右腰一个伤口,右侧的衣服全被血浸了,但身下没有积什么血。看来是忍着伤,从别处过来的。
我皱了皱眉头。赶紧检查自己。还好,除了头痛欲裂之外,手脚都在,没有骨折,但是全身虚软酸痛,却没有什么外伤。身上是一身黑色短打扮。这衣服又是淋雨,又是冷汗,又是恶物,发着阵阵酸臭。也看不出来有没有血。
我又歇了一会。闭目思索,我跟地上这人是什么关系。是他要杀我?追我至此?还是我要杀他?追他至此?或者他是坏人,掠我来此,不料重伤倒地?或者他保护我,两人合作逃命,只是他被伤了?后面还有没有追兵?我一惊,想着他一路流血,那血一定蜿蜒来此。连忙挣扎着伸头往外看。
外面还在下雨。但已无哗哗之声。外面是一片树林,大雨刷过,地面泥泞不堪,哪里还有什么血迹。我想到刚才醒来听到的哗哗雨声,心里松了口气。靠在墙上,稍歇一下,不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外面雨已停,天色已黑。
我又尝试回想起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又一阵头痛欲裂,和恶心欲吐之外,什么也没得到。我不敢再去回想。不过虽然发着高烧,手脚虚软,但头倒松快些,没有之前一动就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之感,只是还觉得晕眩。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但无论如何,这里有一个死人,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许有人正在找我,正要杀我。但也许有人正要来救我。又或者来个过路借宿的,见到死人,我也脱不了干系。我左思右想。不行,不能留待此地。既然已经牵扯到杀人了,左右不是好事儿,而且自己一副夜行衣打扮,估计不是什么好人。万一是救我的也倒罢了,不过是晚些相见。万一是杀我的,那悔之晚矣。何况我身上明显发着高烧,毫无抵抗之力,随便来一人,就能结果了我。
我挣扎起身。就着月光又去检查地上那人。这人身体已经硬了。我把他翻过来。他表情狰狞,不知为何,我却不太害怕。也许是身上太难受,顾不上害怕了。他身下压着一柄短剑,出鞘的,正被右手牢牢握着。不知道当时是对着我的,还是预备防别人的。剑鞘不见踪迹。
我把剑从他手中拔出。放在一边。歇过一会儿,又去摸索他袖中和怀中。却没有什么收获了。
检查过他,我又检查自己身上。少女的身体。身体修长。头发披散着。一身的黑衣短打扮,已经破了多处,身边并无武器,腰上有个腰包,打开来,里面分成许多小格,却只有一个里面装了一个小瓷瓶。瓶里一个黑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脖子上戴了一根链子,拎出来,发现下面吊着一个一寸大小的牌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黑色,又有点透明,里面隐隐乌光流彩,换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反光。背面有个复杂的图案。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看来,我的身世,就要着落在这块黑牌子上了。没时间多想,我把它又塞回衣服里。
把短剑插到腰带里,我支撑着爬起来。看看地上的尸体,至少要隐藏一下行迹,尸体至少可以先放到床下,拿柴火挡一下。也不知道是尸体很重还是我病的太厉害。第一下拉,我竟然没有拖动。正待更加用力,突然听到隐隐有声音。
我心里一跳,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屏住呼吸去听。又没有了。我悄悄靠到门口。
大门一直是开着的。我朝门外望去,天上一轮明月,外面是黑鸦鸦的树林。我心里一沉,远处有些红光。那是火把的光。而声音我也又听到了,是人说话的声音。看距离,也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过来了。
我立刻回到屋里。想了一下,去抓了把干草,把自己的泥脚印抹去,然后呕吐物擦掉。然后把草又塞回那蓬干草最里面。尸体没时间了,至少要把自己的痕迹抹掉。
做完这些,我的冷汗已经下来了,这身体现在太虚弱了。但我没时间休息。我挣扎着走到门口,火把的已经在林中影影彤彤可见了。但我还是想了一下。今天刚下过雨,门口都是泥。我倒退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边眼睛紧盯着火光,然后转到屋子的背对着火光的那一面的林子。屋子的坏处是目标明显,好处是遮挡视线。还好屋子旁没有清出很多空地。树木离的很近,我躲到最近的一棵树背后。不得不停一下。身体实在太虚弱,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几乎要抖起来。这不是害怕,这是脱力。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叫我怎么逃脱。
这当口,拿火把的人已经走近了,听声音是两个男人,边走边聊天。
“……奶奶的……这点小事……办不好,赵老五……废物……娘们的时候不见他……真做事儿了才发现是个棒槌。”“呵呵,还别说,分给赵老五的那小娘们真不错,那脸庞,那身段,啧啧,想想就让人凭的冒火。”
声音由远及近。听的越来越清楚。我咬着牙,靠着树慢慢往后移。
“哈哈,你王二倒是个好眼光的,那小娘们我也尝过,哎呦那眼泪涟涟的,搞到后来我觉得脑髓都给了她了。”“哎呦李哥,别说了,再说就忍不住了。”“哈哈哈,行了,行了。哥哥给你做主,明个把那小娘们让你过把瘾。包你……哈哈”
听着说话的内容,我心里沉甸甸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一定要逃掉。
不会那躺着的男人是什么赵老五,我是他们口中那个小娘子吧?我心里一紧。脚下更快了。
“李哥,这就是我说那小屋,看还不错吧,咱先歇歇脚,明天继续赶路。不然这满地湿淋淋的……”声音到这戛然而止。随后两声武器轻轻出鞘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看到尸体了。心中大急。这时候更不能出错。一边加快速度后退一边小心看地,生怕踩到个枯枝,引来了两人。
好在林子密。只要我能在他们搜索周围树林前退出个三五十丈,这个范围相信他们就不好找我了。我一边再退了五丈一边支起耳朵听动静。
开始没什么声音,估计他们在搜索屋里,希望别意识到周围还有一个人。
我又悄悄退了五丈。这时候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呵呵,是个小娘们。还挺贼。呵呵”听那年轻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另一个声音问。
“呵呵,李哥忘记我干什么的了,看这脚印,里面答案全有了。”
“可这是三个进屋的,里面却只有一个人。”
“李哥你看,这两串脚印内有积水,分明是雨前来的。也就是之前两个人进屋。”
“没错,这新鲜的应该是后来进去的,可里面没人啊。”
“所以说这小娘皮贼呢,看着说进屋的,其实是倒退着出去的,呵呵,蒙我,还嫩了点。”
”哈哈,你小子有点本事,看这脚印新鲜,估计没走远,里面这人死的蹊跷,这走了的……”“李哥放心,看脚印就知道是个没练过的,里面这人八成是别处受的伤死在这了,这小娘皮肯定看我们来了才避走的。”
“要不……咱哥俩抓了来受用一番,泻泻火?正觉得受不了呢?”
“嘿嘿,没问题,看是没走远,李哥到时候您先来。”
“哈哈,小娘子,别走~咱们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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