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燕国任何人都可以谈论朝政,唯独信王由检不可以,其他的人或许可以说是为了南燕国的江山社稷,而他如果谈论的话只能说是为了谋逆。
可偏偏信王又是一个满腹经纶胸怀大志的人,他看不惯自己的皇兄每天只顾着玩乐而荒废朝政,所以每当谈论起皇上来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如果当今皇上不是先帝的嫡长子的话,那么单单凭能力来说由检就强出皇兄几倍,若让他做皇帝北胡国肯定成不了气候。
张仁看二人越聊越欢,于是便说:“然哥,一开始我还以为信王殿下是个书呆子,现在完全不一样了,身为王爷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权衡利弊来牺牲自己,这份豪气我都不一定能做到,真是佩服啊。”
鲁然此时对信王也是由衷的钦佩,面对贲仓他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即使是以卵击石也没有放弃自己身为苍民界人的尊严,相比之下许多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会出卖灵魂,真是天差地攘之别。
“殿下,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呢?”鲁然心想对方应该对未来有过些许打算。
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由检却有些黯然失色,随即走出了几步叹道:“孤能有什么打算呢,尽管看不起皇兄的种种所为,可他依旧是孤的皇兄啊,如若这天下不是由家天下,那孤早就起兵反叛了,可尽管孤有一腔热血报国也不能坏了祖宗礼法,天下间怕是没有什么人会比孤更悲哀了罢。”
说罢由检的眼睛里还闪出了点点泪花。
鲁然完全理解由检的心情,他想要报复杨家人和想要考上奇侠功名看似很难,但多少还有一点希望的可能,而由检想要报国可是真正的无门,那些礼法便是他无法逾越的鸿沟,除了朝廷会按时给他钱财用度以外他什么权力都没有,想要造反却发现坐在上面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何苦生在帝王家……”鲁然摇了摇头感叹道。
“所以在博安塔顶孤才会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烈铭,因为孤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为官不能做将,就算是活在世上也不过是茹毛饮血的蠹虫,而烈铭活下去或许还可以当一个征战沙场的将领。”
伴随着由检的无奈,鲁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世间就是如此,总会有许多不适合的人坐在不适合的位子,而真正能成大事的人却要隐忍一辈子。
轰隆隆——
正在三人聊天的同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声音是从冰窖传来的,定是烈铭没事了。”由检兴奋地说道。
鲁然和张仁都感觉到了那强大的火灵之气在四散,而这气息正是烈铭发出来的,“然哥,殿下,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旋即鲁然便跳下床跟着二人一起向王府的冰窖走去。
当初烈铭在昏迷状态的时候只是说让旁人将他送到一个极寒之地,思来想去由检便将他放进冰窖。冰窖是在地下,可是随着方才的巨响现在却被炸得成了一个大坑。
本来满是冰块的地方现在连一点寒气与水汽都没有,原本存放的冰块好像早已经被升华,此时烈铭在冰窖内打坐,那只叫做毕方的鸟儿在他头顶上飞来飞去。
烈铭胸前的九尾火凤印记忽明忽暗,而他背后的火焰翅膀也是忽隐忽现。那强大的火灵之气溢满了整个王府,使王府中的树木都显得渐渐枯萎起来,而王府中几口深井竟然也被这火灵之气蒸干。
就在这个时候,白昼的天空当中竟然亮起了一颗星星,那颗星星好像正巧运行到了信王府的正上方。星星的光芒由白色变成了赤红色,旋即毕方对那颗星星鸣叫了几声。
只见从星星当中竟然喷出了一道火焰直冲下来,而这道火焰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烈铭的身上。
本想要将这火焰拦下,可是鲁然和张仁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此时整个冰窖已经成为一个火场,烈铭就坐在这熊熊烈火之中。
本以为这火焰会对烈铭有什么伤害,可是过了一会鲁然却发现烈铭并没有不适的感觉,而且那火焰也渐渐稀薄,旋即便放下心来。
烈铭慢慢地张开嘴,他开始呼吸起这周围的火焰,而他胸前的印记以及身后的翅膀也开始稳定了下来。
最后直到他周围的火焰渐渐淡去烈铭才睁开眼,那只叫做毕方的鸟儿看到这一幕之后欢快地飞了起来。
鲁然欣慰地笑了,因为他感觉到了烈铭将周围的那些火焰都吸到自己的体内炼化,或许已经同他原本的本命真火融为一体。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铭哥就会醒来了。”张仁也看出了烈铭没有什么大碍,对于修炼他比鲁然懂的还要多一些,尽管他修为并没有鲁然高。
张仁话音刚落,烈铭就站了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毕方在周身飞翔,随即吹了一个口哨,毕方非常乖巧地落到了他的肩头。
“这是在哪里?”烈铭自从昏迷之后就没有醒来,这次疗伤都是被动的。
看到烈铭身上的印记和翅膀已经消失,鲁然知道他是完全恢复了,“这里是信王府,之前那个不怕死的书生就是信王,你没想到吧。”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烈铭随即从大坑之中跳了上来,只不过落地的时候摔了一个趔趄,然后便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绢布手帕说道:“当时帮我擦血的时候我就在想您一定是皇室宗亲,不然怎么敢用这明黄色的东西呢,寻常百姓家如果藏有明黄色器物的话可是死罪。”
“你都恢复了吗?”由检关心地问道。
烈铭没有回答由检的话,反而像鲁然一样说道:“你真不像是一个王爷。”
“哈哈哈哈……”四个人同时笑出了声,这是由检在一天之内第二次听到这话了,而且都是修炼者说出来的。
由检分别拍了拍三人的肩膀说道:“咱们四人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人了,如此有缘,孤愿意与你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