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崇年将李大用调来看门时便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他无时无刻都给李大用交待让其拦住信王,本以为这已经成为一种默契,可谁想到李大用会临阵倒戈呢。
李大用有自己的小算盘,眼下丞相和信王之间的争斗还未分出胜负,虽说在他眼里由检的胜算比较大,可难不准袁崇年会使出什么杀手锏,将宫门锁死,里面斗成什么样都不会跟自己有关系了,只要阻挡里面和外面的信息交流即可。不论谁输,自己都是赢家。
袁崇年走进皇宫的那一刹那觉得好像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眼下只有自己接着向皇后的寝宫走去,在皇宫里除了侍卫其他任何人是不能动用法术的,可是信王已经派人拦截自己了,说不准在皇宫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能飞也不能跑,照着这个速度他需要一炷香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与此同时,鲁然和由检的人马已经来到皇后的寝宫,首先映入鲁然眼帘的就是病榻上躺着的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这人一身明黄色的亵衣,旁边还有几个太医模样的人在为其把脉,同时还有一个轻声抽泣的妇人跪坐在床边。
“皇兄!”由检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虽然说他平时并不怎么跟皇上见面,但这个时候不能不动用一下真感情。
病榻上的人听到声音之后微微张开双眼,虚弱地说道:“皇弟……你……你怎么来……捱了。”
“是臣妾叫皇弟来的,都这个时候了,陛下您应该做决断了。”皇后泣涕涟涟地说道。
自打皇后嫁给皇上以来她就没有享过清福,袁崇年还时不时向皇上进献美女以供玩乐,皇后的丞相积怨已久,这些皇后都看在眼里,所以当她看到皇帝快不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和信王站在了一起,他相信如果让袁崇年掌握到一个傀儡的话自己是不会有好日子的。
“皇后……你说朕……朕是不是快要死了。”皇帝由校气喘吁吁地说道,很显然他并没有认为自己会死,但是眼下病得这么重到真的有些由不得他了。
“陛下,您身体硬朗着呢,信王只是来探望一下皇兄,怎么说也是一衣带水的同胞兄弟,也不能显得太生分。不过臣妾还是觉得,陛下您应该考虑一下储君的位子了,臣妾无用,不能为陛下生出一男半女,可咱大燕总要后继有人才是啊。”皇后找了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同时还说了一堆在平时会算作大逆不道的话。
放在平时有人胆敢这样对皇帝说话咱就满门抄斩了,可此时皇帝病入膏肓,也来不及细细考虑这些话是不是合适,反而他的思维被皇后的话给带进去了,仿佛真觉得自己要升天了一般。
“朕……朕没有儿子……恨……恨啊……储君之事……等丞相……来了……再议。”皇帝由校最信任的人就是袁崇年,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他反而会多一些戒备。
由检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凉,他万万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皇上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虽说军国大事应该找丞相来一起商议,可眼下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就是自己,有什么好商议的。
“皇兄说的是,皇兄说的是,臣弟只是来探望探望皇兄的病情。”由检有些冒冷汗,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命丢了,毕竟现在皇帝还没有死。
这时一个太医端了一碗刚煎好的药上来,“陛下该进药了。”
由检一把接过药碗,“臣弟来服侍皇兄进药。”
拿着小瓷勺吹着热气,由检便端着药碗来到了由校的面前,刚要喂药的时候,他却停住对这几个太医说道:“你们先下去吧,皇兄现在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让我们一家人说会话吧。”
那几个太医旋即听从了由检的话走出寝宫,此时在寝宫只有皇帝皇后由检鲁然以及十九个侍卫。
由检在安安稳稳地给皇上喂药,鲁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情比较急躁,心想如果让丞相来到的话那还不一定会商议出什么结果,可自己这个二弟却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
本想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由检,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又实在不是自己该说话的地方,除了默默地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啊?什么,皇兄你说什么?”由检将耳朵凑到由校的嘴边,仿佛在听对方讲悄悄话。
附耳一会之后由检便抬头对皇后说道:“皇嫂,陛下说让您将他的玉玺拿过来,玉玺就放在那边的柜子上。”
“是,臣妾这就取来。”皇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皇帝由校听到自己的弟弟这么说,旋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由检,那意思分明就是他刚刚没说话。
“朕没……”
“啊,皇兄,您看您,药汁都流出来了。”由检突然大声地说道,以至于让其他人根本就没听到皇上想要说什么。
由检从身上摸出来一块明黄色的绢布手帕,他开始帮由校擦拭着嘴边的污秽。
鲁然站在前面,他看的一清二楚,由检的动作根本就不是在为由校擦嘴,而是将手帕垫在手下而后捏紧了他的鼻孔和嘴巴!
“呜……”
皇帝由校象征性挣扎了几下,但是本就虚弱的他此时也只好等着死神来临。
由检将脸扭向鲁然,他不忍看到皇帝那惊恐的面容,同时伴随的还有两行清泪流下。
这一幕鲁然看在眼里,却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堂堂的信王自己的结义二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本想要阻止,可是鲁然却发现自己并不能阻止什么。
由校的生命没有做过多逗留,由检非常顺利地不动声响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而目睹这一切的只有鲁然。
“皇兄——”由检哀嚎出了一声,这嚎声是他竭尽全力吼出来的,喊得是那么撕心裂肺,好像有人在拿一把刀猛戳他的心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