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进凌峰脑海,凌峰掏出那块血红的金虎玉佩,仰头望着白月,喃喃道:“爸爸,九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块玉佩,我一直都没用,不是胡老头没欺负过我,只是我怕三次用完,就再也看不到您了。”
“凌峰,你在对月吟诗寄相思之愁吗?”段冲扬着眉毛坏笑着走了过来。
“半夜三更不睡觉?非奸即盗。”凌峰刚想批判段冲一句,发现把自己也一概骂了,赶紧补充道:“除了我以外。”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就是出来盗的。”段冲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到凌峰耳边:“听说过召唤石没有?”
凌峰大摇其头。段冲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嘿嘿,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你不会真的去偷东西吧?”凌峰有些诧异。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段冲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放心吧,那个女巫婆经常在我家混吃混喝,我去偷她两块召唤石,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巫婆?哈哈,偷石头是假,和女人幽会是真吧。”
“靠,幽会我还带你去?明天比完赛,我就要去北府学习了。女巫婆有对阴阳石,里头分别关着心灵相通的阴阳鸟,两人各持阴石和阳石,即使相隔千里也能传达讯息。”
凌峰本来不想和段冲同流合污,听到阴阳石能千里传音,实在觉得神奇,心中幻想着,如果爸爸也有一对阴阳石就好了。
段冲一拍愣神的凌峰,手搭在他肩膀上,“走了。”
两人勾肩搭背向城南街走去,凌峰想起白天于大夫烧掉的那些武功秘籍中有一本段家的《段式气功》,忍不住问道:“段冲,你们段家是不是有本秘籍叫《段式气功》?”
“是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跟我一行,也是干偷盗勾当的?”段冲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谁跟你一行,尽冤枉好人。书是于大夫烧柴火的时候烧掉的,跟我没关系;另外,作为段家少主人,偷东西应该感到可耻,你反以为荣;最重要的是,我凌峰本是正当少年,你却蛊惑我去行窃,罪加一等。”
“不用那么严肃吧,最重要的是,我凌峰本是正当少年,你却蛊惑我去行窃,罪加一等。哈哈。”段冲学着凌峰的模样说话,活脱脱一个国宝级人物,忍住笑,又接着说:“不过,我家那本在藏书阁放着,于大夫原来干过土匪,专门打劫武功秘籍叫人抄副本卖钱,他烧的那本估计也是抄下来的拓本。”
凌峰脸一下子拉长,靠,原来他烧的是拓本,难怪眼皮都不眨一下。亏自己还像个傻瓜似的阻止他毁灭武学典籍,凌峰微怒之余,又有些愧疚错怪了于大夫。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个土匪,我凌峰看人何时看错过。”凌峰心中愧疚,嘴上依旧潇洒。
两人说着来到一间单独而立的木屋前,凌峰甚是奇怪,城南街的房屋一路都是连在一起的,这间木屋却孤立在荒地里,实在难解。
“自从女巫婆来到这里,就把房屋以前的主人吓跑了。”段冲解释道,“她走到哪里,身边都有毒虫怪兽跟从,邻里街坊怕了她,就拆了屋子到别处住去了。”
“这让我很想见识一下她。”凌峰很是好奇,居然靠吓人就能赚来一栋房子,有空自己也去学学这本事。
段冲把外套脱下反过来穿上,居然是一件夜行衣,又从兜里掏出一块黑色面巾蒙住了脸面,猫着腰身,果然有几分盗贼的架势。
“哇,装备这么齐全,那我怎么办?”凌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里又没人认识你,你怕什么?”段冲说得轻松。
“那,这里人人都怕你,你又怕什么?”凌峰不满地反驳道。
段冲略微思索,“话虽这么说,但做贼也得有个做贼的样子,要不然我们大摇大摆踢开大门,就不是盗贼而是土匪了。”
“分明是强盗逻辑。”
两人四处张望无人,便蹑手蹑脚地爬上二楼,段冲小念了一段咒语,用光刀斩断了窗户的倒锁,轻车熟路地从窗户爬了进去,显然是来过多次的缘故。房间比较宽阔,借着依稀的月光,可以看清外围凌乱地堆着许多杂货。
“我饿,我饿。”
“嘘,小声点,我们是来做贼的,不要太张扬。”段冲显得极为专业,轻手轻脚地跳到房间,隐进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笨蛋,我的声音有那么难听吗?是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凌峰也跟着跳了进去。
“靠,有人你还进来。”段冲贴着墙沿往里走,越往里越是漆黑一片,只能靠手感摸索着前进。
“有人你还往前走。”凌峰跟在后头。
“我饿,我……”那声音再次出现,段冲在黑暗中闻声施法,一根魔法套绳飞了出去,只听“哐当”一声,套绳卷着一个还在扑腾的东西回来了,凌峰看不到段冲在做什么,只看到眼前一亮,那声音就骤然停止。
“别慌,是女巫婆养的八哥。”段冲甩掉手上的鸟毛,摸索着打开了房门,往外探去。“召唤石在地下仓库,女巫婆睡在一楼,待会小心点,她的术法不比我的魔法差。”
“打不过你还敢惹。”
“我和她打个平手,加上你绰绰有余了。”段冲嘿嘿地淫笑着。
“和女人打还以多欺少,太卑鄙了。”凌峰推了一下鼻子,不耻道。
“对了,忘记告诉你,那个女巫婆又老又丑,声音特别难听,可别被吓到了。”段冲手心展开,一团小小的火焰燃了起来,把周围照得更加漆黑,两人屏息凝气,放轻脚步踱到了狭长的楼道里。
楼道的木质走廊很长,两人走到中间,眼前一闪,整个三层的楼房都亮了起来,两人瞳孔紧缩,一时难以适应屋内的强光。房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屋顶坠下一个大木箱卡在楼道里,挡住了两人回去的路。凌峰惊得心一动,迅速摸向腰里的短剑。屋里没有异动,只有旋梯旁的两盏魔灯骤然点亮,照亮了一旁的雕栏与花卉。两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一进屋就被盯上了,后路被堵,看来只得硬拼了。凌峰跟在段冲后面,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屋里的情况。第一次做这种不为人耻的丑事,难免有些心虚。
“嘎嘎嘎~”一个晦涩难听的声音阴魂般回荡在整个屋里,“该死的小偷,偷了三次还不知道觉悟,今晚要把你们吊在屋顶喂苍蝇。”
被发现了,既然已经暴露,也就无需再掩掩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