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心殿
“你真的要那么做吗?”漪罗带着一丝担忧看着正在提笔疾书的白煊,她隐约觉得白煊的这封信若是寄出去势必会引起整个皇宫的不安。
“原本不想就这么出手的,可是你看看白渊那个臭小子都在干什么?居然将小蛰子发配到了塞外草原,还软禁了丹凤在冷宫。这分明是强抢叔嫂,禽兽不如!”白煊的笔重重的扔在了桌上,点点墨汁在一旁的宣纸上晕染开。
“这事的确是渊儿的错,可是你就这么联合司马家弹劾渊儿要怎么收场?难道要废除渊儿的皇位么?”漪罗也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她也不想看着白煊将自己的儿子给废了啊。
“只要他将小蛰子还有丹凤放了,重立司马阳旭为宰相我绝对不会去提这件事。”白煊长叹一口气,他又怎么会真的想要将白渊从皇位上拉下来呢,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丹凤,最近皇上的样子似乎变了些。”司马如烟看着离开的白渊轻声道。她的感受最为深切,那就是原先白渊那不近人情的冰冷似乎消融了。至少现在的他就算不笑,也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了。
“是嘛,看来我对他的教育很成功啊。”丹凤一边抓着桌上的水果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去。“我就和他说人要看开些,还有就是不要这么过分的对待女人。你看看他之前对你都是做的些什么事,真不是男人。”
司马如烟刚才并没有听到丹凤和白渊的谈话,而如今一听更是呆在了那边,没想到丹凤居然为了自己的事向白渊表示了不满。此时的司马如烟也是眼睛一红,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
回到自己寝宫的白渊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疲惫的靠在上面,丹凤对他所说的话句句在耳。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竟然是这么的不堪,或许这才能够让他体会到原来的丹凤是这么的包容温柔。
“丹凤,当初我若是直接将你册封为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也不会就这么离我而去吧。”白渊用手支撑着额头,整个脸都被阴影笼罩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隐约的似乎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从下巴滑落随后便又消失不见了。
是的,白渊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丹凤已经不再是曾经他最爱的女人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了巩固皇位娶了不爱的女人。要不是自己为了帝位,或许结果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根本没有办法重新开始。看着与丹凤一摸一样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白渊心中的煎熬又怎会少呢。。。
“丹凤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过了。”墨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内殿,他越过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司马如烟来到了丹凤的身边。
“不要再叫我什么小姐啦,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以前的那个丹凤。说起来还真是对不起你了,我应该早点向你坦白的。”丹凤看着许久未归的墨岳,有些心虚的说道。
“不论如何,你现在的身份仍旧是我所效忠的丹凤小姐。”墨岳的脸色微变,只是眼中似乎多了一份淡淡的笑意。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位小姐了,可是他还是愿意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为她做事。
“白蜇如今和司马家的人已经联系上了,似乎暗中集结了不少人打算弹劾皇上。而在我的调查后,似乎背后的推手是太上皇。因为没有太上皇的帮助,以他们的力量还没有这个能力对抗皇上。”
现在已经不是司马如烟一个人半张着嘴了,丹凤听了墨岳的话也是惊讶的张开了嘴。这,这是要暴乱吗?
“我要去告诉皇上。”说完之后,司马如烟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可是很快她就被门外的护卫拦下,她是废后根本出不了这个思宁殿。
墨岳略带询问的看向了丹凤,似乎是想要知道要不要除去司马如烟,毕竟这个消息实在不适合泄露出去。可是丹凤很快便摇了摇头,断了墨岳的念头。
“让她去吧,她本来就是喜欢着皇上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拦不住她。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告诉白渊的。。。对了,那照你这么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到京都?”
“大约还有一个多月吧,到时候来的人应该不少。我想那个时候,丹凤小姐你应该就能自由了。”墨岳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看的丹凤一愣一愣的。墨岳果真是笑起来,比较妖媚啊。。。
“白渊其实也很可怜啊,自己喜欢的女人死了让我占了进来。本以为得到了天下便能够完成对爱人的许诺,谁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哎。。。他真的很寂寞,若是接受了爱人已死的话还有谁能这么包容他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呢。”
墨岳不语,只是看着丹凤伤感的在哪里自言自语。
“你说司马如烟要见朕?”白渊挑眉,从那次宴会后司马如烟就已经被他完全的遗忘了。虽说每次去思宁殿的时候都会看到她,但是也被白渊完全的忽略了。“有说什么事吗?”
“回皇上,她说有人想要弹劾皇上您。”那个太监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细心地观察白渊的表情变化,这话他说出来都是提心吊胆的啊。
“是吗?”白渊仰起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原来是这件事啊。。。“告诉她,朕已经知道了。”
看着空荡荡那个的御书房内,白渊放下了正在阅读的奏折。弹劾吗?没想到自己的父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居然这么快就要打算反击了。也罢,如今的他对于这个帝位也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眷恋了。
“丹凤都已经走了,那我要这个帝位又能怎样呢?”
叹息声在御书房内久久未散去,在这深夜之时哀叹声是如此的凄凉讽刺。这样的夜晚不知道已经陪伴了白渊多久,原本他还曾经想过会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为自己斟茶磨墨,如今也只是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