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寿本能地想将清汤往外吐出,却也仅仅是吐了一半,喝了一半,脖子还有瘀伤的寿寿这么一用劲儿,又是搅得自己生疼,脸蛋儿顿时涨得通红。
“看来这小娃儿不爱喝汤,“宋贵嫔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染了一片被寿寿吐出的汤渣侵染的污渍,随即将寿寿给了裴慕。
“宋贵嫔!”庾皇后猛地站了起来,桌面的碗碟儿猛地被震上一震,众人皆看向庾皇后。
“皇后娘娘,戌时之月渐明,老臣需筮卦而算,为我晋祈福,还望娘娘暂息此事,以大局为重。”一直静看事态发展的郭璞说了话。
庾皇后深吸一口气,“陵阳无事吧?”
“回皇后娘娘,”裴慕答,“陵阳只是有些呛着了,尚无大碍。”裴慕顺了顺寿寿的背,寿寿感觉稍微好了些,心里却是有些恐惧,不知这汤究竟是有毒无毒,庾皇后和裴慕的反应,太让寿寿迟疑了。
“那么,郭参军即刻开始吧。”庾皇后道
“嗣祖,尊者,当尊母也,历来皆往,皇后娘娘,请容老臣为娘娘思向一卦。”郭璞对月一盈,从宽袖掏出五粒豌豆大小的绿松玉石,交予庾皇后手中。
庾皇后接过玉石,复又撒开,“卿诸子并当贵盛,然有白龙者,凶征至矣。若墓碑生金,庾氏之大忌也”郭璞如是说道,庾皇后脸色又是难看几分问道,“郭参军,此话何意?”郭璞未答,只道:“天机泄露至此,还请娘娘自己参详。”
作为一名穿越者,寿寿自然是对算命这种事情持着极大地怀疑态度的,但是女生八卦的天性,还是十分认真地听着,并且十分想让这位郭参军替自己也算算……
“朱门何足荣,未若托蓬莱”这是郭璞对小太子司马衍所说的话,郭璞的眼中有些微莞的怜惜。
“郭大人倒真是越发的胆大了,竟是和小太子说,让他顿入空门?”宋贵嫔道
郭璞并未理会宋贵嫔的话语,而是径直朝着小蒜子走去,“褚夫人,可否让老臣替蒜子小姐算上一卦?”
褚夫人点点头,却显得颇为紧张
“六龙安可顿。运流有代谢。时变感人思。已秋复愿夏,”郭璞说罢,竟朝着小蒜子微拜一礼,小蒜子的笑容更是欢畅甜美。
这家伙,对着蒜子,总算说了点好话,寿寿虽然是听得不大明白,却是发现,从刚开始,这个叫郭璞的,就没一句是说人好的。
寿寿打了个哈,听不懂的算命,寿寿有些犯困了。
“郭大人,快些替陵阳妹妹算算,陵阳妹妹都犯困了。“这是太子的声音,寿寿虽然很是感谢司马衍的厚爱,可是他每一开口,必定是带给寿寿一个莫大的麻烦。
“是陵阳女公子?”寿寿望着郭璞明亮的眼,竟然有种莫明的畏惧,本想点头称是,却不自觉微微摇了摇头。
郭璞似是没有发觉,让寿寿掷了玉石,却不曾想,一粒玉石蹦跶地跳出了桌面,滚落至地,寿寿觉得有些窘,咧嘴笑笑,索性低下头,作逃避遮羞状。
“晦月之时难寻,唯汝乎?穆穆皇帝,固灵所授。英英将军,惟哲之秀,顺乎历史,可好,可好?”郭璞忽的在寿寿面前跪下,惹得抱着寿寿的裴慕,霎时愣住了,他在说什么,寿寿想,她现在要做什么反应,“好”寿寿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顺着他的话说。
郭璞点点头,转身,又是迎月一拜。
“郭参军,吾之卦象又是如何?”王敦的脸上,早已经褪去慈色,寒霜坑硬的调子,知道他已经开始怒火中烧。
“不必再测王大人之卦象,晦月寻至此处,思向卦,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璞亦无奈。”郭璞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王敦道
“大胆!”王敦猛地拍桌而起道:“郭参军对吾曾道,篡天改命之日,除掉晦月之时生者,则吾起事必能成,而今陵阳已经中了巨毒,郭参军却说吾寿日即近,是为何?”
“天夺敦魄”郭璞答
“哈哈,”王敦冷笑一声,“吾亦能为郭大人算上一卦,卿寿命尽今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