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可能被废弃多年,船楼内,门窗尽毁,四处透风。地上一片狼籍,脚下到处都是灰尘,木屑,碎布和纸张。人踩在上面,散发出一阵阵腐败的气息。由此可见,这艘船已经被废弃很长时间了。刘致远找了一间靠近中部不透风的房间,将张静妤放下,然后把收集了一些木屑,开始生火。
火终于生起来了,刘致远一边将湿衣放在火上烘干,一边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面靠墙摆着一个神龛,神龛上放着一尊妈祖娘娘的玉像。虽然时代久远,无人打理,但是那尊玉像看起来依旧如新。天妃娘娘那嘴角上那慈祥的笑容,让刘致远倍感亲切。
静妤姐姐的脸上,不是时常有这种微笑吗?刘致远这时才想起张静妤的眉宇中似乎有这天妃娘娘的影子,特别是她那弯弯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张略显消瘦的脸,无处不流露出那种雍容华贵的气息。
或许,正是由于这种气息的存在,才使得自己对她一见倾心的。刘致远微微一笑,在他的心中隐藏着一个恋母的情节。这一种情节,并没有因为死后重生而消逝,后倒是潜移默化地继续深化影响着他思想。
“啪!”一声脆响,刘致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又挨打了,刘致远低头一看,只见张静妤一手拉着一件衣服,遮住了自己身上的紧要之处,一手高高地抬起。
“看什么看,还看!快背过身去。”张静妤又羞又急,怒目狠狠地盯着刘致远。
“哦。”刘致远应了一声,马上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过了好一会,张静妤好像是穿好衣服了,她一声怒喝:“过来!”
“啪!”刘致远刚刚靠近,又吃了一记耳光。
“怎么?我不能打你吗?”张静妤瞪了刘致远一眼,怒问道:“以后怎么办?”
“哦,先等天亮,再四周找找看有没有小船,有的话,咱们就坐小船回去。没有的话,咱们就想办法造一艘。”刘致远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红着脸不敢看对方。
“我说的是我们该怎么办?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负责?!”刘致远初听到这个词,脑子嗡地一声响,变成了一片空白。
负责?负什么责?为什么负责?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长剑出鞘,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刘致远的心脏。
“等等,我负责,我负责。”一看到这玩命的架势,刘致远隐隐约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他向后一跃,躲过这要人命的一剑,问道:“怎么负责?”
“过来!”
“有话好好说,先把剑放下。”
哎,冷美人不好惹,一个不小心那小命都没了。咱负责还不行吗?要杀要剐也要让咱当个明白鬼啊。
这怪不得刘致远糊涂,他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啊。二十一世纪,不单是人的思想解放了,连性也超前解放了。别说看过人家的身体,就算是婚前性行为也是屡见不鲜了,***更是普遍,没见过谁为这个寻死觅活的。
不过,现在是万恶的封建旧社会,饱受封建压迫的女性同胞对贞节看得比命还重。你小子扒光人家姑娘家的衣服,又是搂搂抱抱的,想拍拍屁股走人?门儿也没有。
“你说,怎么负责?”
“这个...”刘致远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不知为何要负责,更不知怎么负责了。他见张静妤手中那放下的剑又举了起来,急忙说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我长得就这么难看,为什么你就是不想负责?呜呜...”
“别哭,先别哭。你长得很漂亮,比天仙都美,我一定负责到底。”女人这哭声一起,刘致远顿感手足无措。
“真的?”梨花带雨的脸上,还带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真的,你貌比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刘致远满脑子里搜集着形容美女的词,先不管负不负责跟貌美不美有何关联,现在先把眼前这个美女哄好再说。
“那咱们,咱们什么时候回去见伯父伯母?”
“伯父伯母?”刘致远脑子再次迷糊起来,谁是伯父伯母?为什么要见他们?
“令尊令慈啊。”张静妤给了刘致远一个暴栗,怒道:“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负责。”
“我一定负责,一定负责,只是我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刘致远马上解释一翻,不过他的脑子还是一团乱麻:负责跟见父母有什么关系?不会是静妤姐姐想把这些事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好好好教训我吧。刘致远不禁想起当年上小学时,时常打他小报告的那个母老虎型的班主任。
“我不管,你一定要负责到底。”
“负责,一定负责到底。”
“那你说,怎么负责?”
“你说吧,我都照办。”又绕回来了,刘致远不敢再乱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话,只希望静妤姐姐给他指条明路,别再打哑谜了。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刘致远一听到这两个词,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心中自骂道:你小子长猪脑啊,人家妤静妤姐姐暗示你这么久,你小子愣是傻乎乎地不知好歹,真是的!
该打!该打!真应该打上十个八个嘴巴子。不过,刘致远真的做梦也没想到,他做梦也想娶到的静妤姐姐,这么快就能到手了。此时,他的大脑严重缺氧,完全处于当机状态。
“怎么?这都办不到?”一声喝问,刘致远只觉得四周杀气逼人而起。
“办得到,办得到。”刘致远急忙应承下来,心中更是惊喜异常:能娶到静妤姐姐,那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别说是明谋正娶,八抬大轿了,就算是要用全天下来当聘礼。老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字,并且马上抽刀去把天下夺过来给你送去!
“那什么时候办?”
“回去就办,一回到大陆我就办。”刘致远生怕张静妤反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婚事给办了。
“过来坐吧。”张静妤手中的长剑终于入鞘,她一拍自己身边的地板,示意刘致远坐到她的身边,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冷了。
“不知张小姐家中还有何亲人?”一想到要娶静妤姐姐,刘致远的心就飘飘然,恨不得马上回到大陆,马上把婚事办了。
然后,洞房花烛...
“我娘早死,我爹又被朝廷冤杀了,我没有亲人了。”张静妤说着说着,泪眼婆娑。
“别哭,别哭,你还有我。”刘致远壮着胆子,伸手去搂住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心中却是暗自疑惑:没有亲人,那该去向谁说媒?
“刘公子家里还有何人?”张静妤低泣了良久,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我?”刘致远使劲地挠了挠头,说道:“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以前好像是个孤儿。”
刘致远不清楚这封建时代的婚嫁程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得把自己说成是孤儿了。万一人家非要等找到所谓的父母再嫁的话,那还不知去何处找去。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他这个失去了前身的记忆的穿越者真的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既然我们都是孤苦无依的孤儿,”张静妤突然低下了头,声若细蚊地说道:“那,那明谋正娶那些俗礼就都免了吧。”
“不,不能免,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静妤姐姐过门,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静妤姐姐是我刘致远的妻子。”婚礼,对于每一个女人而言,都是神圣的,一点都马虎不得,刘致远怎么能委屈自己心爱的静妤姐姐呢?
“嗯,你刚才叫我什么?”张静妤的眼中闪烁地晶莹的光,小声地问道。
“静妤姐姐。”
“我有这么老吗?”张静妤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拧成了一个可爱的川字。
“不,不,是我说错了,应该叫小妤妹妹才对。”
“你啊,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话。”张静妤咧嘴一笑,“以后,你就叫我阿妤,我就叫你阿远,咱们扯平了。”
“静妤...”刘致远心中早就叫惯了静妤姐姐了,这一次又差点脱口而出,还好他及时看到了张静妤脸上闪过的怒意,马上改口道:“阿妤,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芳龄?”
这个问题困扰了刘致远很长时间了,一直不敢问。
张静妤皱起眉头,手指来回点了好几圈,这才说道:“我娘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我被寄养于一个道观中。后来我爹来接我的时候,我当时已经七八岁了,具体的生辰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可能是二十二,也可能是二十三岁。”
“哦。”刘致远轻叹了一声,心说:“哎,想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姐姐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积年老妖,要说到年龄,那就是几百岁。除非同为穿越都,要不然这世上那还会有几百岁的人。
不过,这副身体看起来年轻啊,生理年龄最多也就是十七岁,连判死刑枪毙的资格都没有。这时,刘致远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十分纠结的问题:思想是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用别人的身体去爱抚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算什么?
他一想到这,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头上似乎开始长绿苗了,绿油油的。那颗心啊,酸溜溜的。
“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老了,配不上你?”一只手,捏住了刘致远的耳朵。
“没有,没有。”刘致远如梦初醒,心说:这副身体虽然是别人的,不过它在自己穿越之后发生过变异了,发生了质变。变异后的无敌超人的身体算是自己的,不能算是别人的。
“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刘致远马上指天就要发誓。
“好,我相信你。现在,你跟我到天妃娘娘座前行礼。”
“行礼?现在?”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只是去祈福,不是行夫妻之礼。如果你不备下一份丰厚的聘礼,再风风光光地来接我,休想娶我。”
“哦。”
天妃神龛前,放着两个蒲团,刘致远学着张静妤的样子,双脚跪地,双手合十,弯腰叩首。突然,他觉得脚下的木板似乎动了一下。
“小心!”
刘致远一声惊叫,身体一跃将身边的张静妤压在身下。
就在这时,蒲团下的木板突然开出一个大洞,刘致远与张静妤双双掉入了这个大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