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于天象的研究,从今天的角度看依然不可思议,比如埃及金字塔选在沙漠中岩石地域V型裂缝之间,此地正好位于地球各大洲的引力中心,穿过大金字塔的子午线正好把洲和洋分成相等的两半。而西水坡大墓有不少研究资料也提到,按照天象星辰布局,详细的我就不说了,明天让小炎带你去看看,贤侄在星象上的造诣不低,自然能一看便知。”李炎定定神说道。
陶勿突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重大的纰漏,急问:“水库后来建起来吗?”
“当然。”李纯注视陶勿的眼睛,“四十五号陵墓挖掘之后,西水坡已经被水淹没,不过后来在不远处新建了一处博物馆,整个墓葬已经按照原来的位置平移到馆内展出。”
陶勿颔首表示了解,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息壤埙能有共鸣现象,说明二十多年前人为的破坏并没有完全令共鸣的另外一方失效,最起码灵气依然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贤侄难道想到原址,恐怕这个愿望很难以达成了,遗址搬迁之前工作队已经用水泥把四十五号墓葬封死,即便能潜入水底,什么也看不到了。”
见陶勿没有表示,李纯继续说道:“在原址曾经竖了跟标识杆,因为故老相传西水坡就是风水宝地,外人风传当地村民担心旗杆破坏风水,没多久就毁掉了水面上仅存的痕迹。”
“不过……”李纯话风一转,让李炎重新铺了一层宣纸,寥寥几笔勾勒出墓葬的大致结构,李老爷子叙说了一番往事后,情绪已平复许多,“标识杆是我暗地里怂恿村民半夜里拔毁。”
“因为这世上只有我和拓跋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已经害了小坤,我不想再有人去关注……”
小坤应该就是李纯的大儿子,李炎担心老父的情绪不再追问,而陶勿更关心整个事情的经过,静待下文。
“看了墓葬结构分布,是不是很明显与四方天象有吻合之处。”李纯确实没有解释的意图,直接指点构解图示,引导两人观看。
“整个布局粗看原始,与后世唐宋之后规模浩大的陵墓自然无法比拟,甚至可以用简陋形容。遗址大致可分为五层,上面四层大都是后世二次三次墓葬,不去考虑,最底下一层发现大量蚌壳图案,零星蚌壳暗合星宿轨迹。与金字塔类似,一共有四组蚌壳及骸骨组成的殉葬正好同处子午线。而在四十五号发现蚌壳龙的殉葬四周,配有四处人殉,不论当中掩埋为三皇五帝中的哪一位,都符合紫微斗数中四方天象拱卫帝星的格局。”
“在发掘过程中,工作队中已有高人同样看出此布局,不过我与他们不同。他们仅仅是赞叹古人的精巧构思,而我却是欣喜若狂,只是表面上一直隐藏着情绪,到了夜晚收工时再与拓跋讨论星象走势。按照拓跋的猜测和看法,他认定此处殉葬为颛顼帝陵。”
李纯注意到陶勿露出聆听的细微动作,摇摇头:“此事我也问过他是如何有此信心的,但拓跋口风很紧,非必要和我谈及的事情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不过我这几年关注一些类似的大墓,比如地处东北靠近内蒙一代发掘的牛河梁遗址,同样发现一处殉葬疑似三皇五帝中的一位,墓主人头枕双玉圆片,手握一双玉龟,胸前还扣有如今书本大小的箍形玉牌,殉葬四周皆有封石。古时候生产力极端落后,能修建四十五号陵墓及牛梁河陵都需有号令天下的身份才能达成,估计拓跋也是根据这一点而来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老爸的身份,斗数寻龙派唯一传人,濮阳作为颛顼帝丘,不仅是祖师爷梓慎所认定,还有不少史籍记载。既然找老爸合作,有这种判断也不奇怪。”李炎肯定的说道,他因为听老父斗数寻龙是家传,自然而然也称呼梓慎为祖师了。
“我让你说了吗?”李纯眼角已经有几分嘉许,只是语气依然严厉。
“呵呵是我多嘴,老爸您接着说。”李炎陪笑道,一番犹如传奇故事般的谈话让他早已经忘记时间。
“臭小子,我都忘记说到哪了。”
“牛河梁……”陶勿提醒道。
“谢了,贤侄,你看我真是老了唉……再之前呢?”李纯问。
“拓跋认定颛顼陵。”陶勿赶紧接着提示,省的老头长嘘短叹的没完没了。
“对,颛顼陵,其中四方天象有一处骸骨身前是位少年,与其他三具人殉遗骨不同,唯独少年的一对胫骨整齐的被截断,很快工作队就发现截断的胫骨所在,斜斜指向墓主人身旁蚌壳龙头方向,与之形成一个夹角。”
“为什么出现此现象,同样也是众说纷纭,我同样看在眼里,却是心跳不已,古人使用髀骨对建筑进行测量定位,甚至于天文计算,有本『周髀』就是算经十书之一,那么特意截断少年胫骨目的显而易见,就是用来指示方向。而星象学上龙角有个专用的星宿标识,东方青龙七宿之首『角宿』双星,现代人称为室女双星,黄道即从双星中穿过,古人在观测天象时日月及行星经常从两星之间穿梭,所以认为角宿双星之间就为星宿之门,或者说是天门。”
“天门?”陶勿脱口而出,想起老妖精傅言留下的揭语。
“贤侄想起了什么吗?”因为陶勿携带残片的缘故,李纯一直都在留心他的反应。
傅言和李纯在有关联的事情下同时提到天门,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陶勿不准备隐瞒,说道:“在顺平时有个算命老头,在我到这来之前提到过『去到长安,东北转角,逢着天门,便有下落』。”
“哦,是哪一位高人?”李纯默念了几遍,大感兴趣问。
“江湖术士罢了。”陶勿懒得解释,更何况总不能提到傅言是个山海经上才有点滴记载的老妖怪吧。
“可惜可惜,有机会我倒想会会这位高人。”李纯显然从四句偈语中听出了什么,对素未谋面的傅言竟然露出了仰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