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缓缓打开屋门,只见小院外头站着三个人。
当前一人身材高而瘦,年近三十,月光之下,满脸的傲狠之色,正是王夫人所说的肥尸。其后两人较矮,年纪和楚锐相仿,好像是肥尸的下手。
这三人都披着黑色鹰纹披风,装束相同,正是留金猎团的猎头。
楚锐以十层的<望气术>洞察了这三人的修为,发现肥尸是二级大玄师,而他身后的两位下手,都是五级玄师。
王彦直昂首出屋,说道,“肥尸,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楚兄弟相交已久,少猎头也知道的。楚兄弟为我寻来三枚缺失的金针,我对他心存感激,称兄道弟又怎么了?”
肥尸咯的一笑,森然道,“你楚兄弟对你可真好,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王彦直,半年前团里四处剿捕楚锐,这小子屡次死里逃生,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早先你暗通敌人,现在又被我捉了现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彦直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这里不欢迎你,请速去!”
王夫人道,“王哥,你还跟他说什么!这人就是个卑鄙小人,放他走了,他把话传到猎团里,你只会百词莫辩,不如……”
“不如什么?你还想杀我灭口么?就怕你们没这个本事。”肥尸哼了一声,抖手亮出一根丈把长的熟铜棍。
楚锐忽道,“王兄,王嫂,这个肥尸多半是听到了咱们商量的事,你说什么也没用的,他必死不可。还有,他曾经杀过我不少弟兄,这个仇,我得报。”
说着,亮出一双大眼神锤,锤头一指肥尸,道:“知道么,你要死了。”
肥尸嘿嘿一笑,道:“说实话,我舍不得杀你,我得把你送到少猎头手上请功!不过嘛,看你一心求死,先毁你一件两件的,我也并不认为这是坏事,呵呵!”
他以<望气术>洞察了楚锐的修为,一看是六级玄师,比自己差了一大截,是闭着眼睛也能玩个半死的人,当下铜棍懒懒地一伸,毫没把楚锐看在眼里。
肥尸左手边的一人说道,“肥尸哥,你身手了得,楚锐这根废柴又不经折腾,你一不小心可就把他打死了,不如让我铁面先逗逗他!”
肥尸摇头道,“那可不行。楚锐是粉嫩粉嫩的花朵儿,哪经得起你那魔掌的摧残?你把他弄得不光鲜了,你可赔不起呢!”
楚锐看他死到临头还嘻笑自若,轻叹道,“肥尸,这是你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抹笑。这一抹笑,苍白而浩渺……”
王夫人悄悄碰了碰楚锐的胳膊,低声道:“你攻他上,我攻他下,不要轻敌。”
楚锐微微摇头,道,“不用。王嫂,他会死得很惨,你还是转过身去吧。”说着,向肥尸道,“我从一数到三,你必死!听好了,一——”
一个“一”字刚刚出口,月光之下,王家小院里一串身影疾掠而过。残影未逝,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吼破了宁谧的夜空。
只见肥尸那又高又瘦的躯体,像扯长了的糖葫芦一样串在熟铜棍上。
肥尸从生到死的这一幕太快了,王彦直夫妇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院门外和肥尸同来的那两人却看得较仔细,直吓得面如死灰。
方才楚锐施展「断魂刺」,在还没出院子之前就用二连招「天狼诛」封住了肥尸的脉,随后夺其棍,用铜棍自下而上,爆穿他的肉身,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手法如此麻利老辣,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在楚锐看来,以自己六级大玄师的实力,要击杀肥尸这个二级大玄师,那应该只是三下两下的事儿,肥尸已是必死之人。然而要想像刚才这样玩弄花样,却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一但失手,对方近距离反击,自己虽不至死,但少不了也要受伤。
然而,一套杀招下去,没有丝毫的阻滞和意外,这充分印证了实力的悬殊!六级大玄师击杀二级大玄师,竟是漏杀!如杀蝼蚁一样轻巧……
此刻,肥尸的五脏六腑被自己的玄器熟铜棍洞穿,却没有立即死去,胸臆间还提着一口气,楚锐侧耳倾听,道:“你想说什么?”
肥尸头顶的血洞如涌泉一般翻涌,满头满脸都是血,嘴巴吐着血泡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没……没有……”
楚锐道,“我没有什么?”
肥尸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气绝,楚锐见他微微竖起两根手指,心里一动,道:“你是说,我刚才数了一,没有数二和三就动手了,我坑了你,是么?”
肥尸点了点头,双目一闭,登时气绝。
楚锐长叹一声,道:“像你这种生前奸恶,死前流露纯朴性情的人,也真是很少了。”说着摇了摇头,目光一转,突然瞧向那位铁面。
和肥尸同来的两人,一位叫铁面,一位叫花子。花子早已经吓得昏死过去,铁面更是惊得魂不附体,和楚锐的目光略一对视,顿时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着头道,“爷爷,爷爷,你饶了孙子吧,孙子给你磕头!孙子给你磕头!”
楚锐微微一笑,道:“你想跟着我姓楚,楚家可不要你这种货。我想让你做我的狗,愿意么?你做了我的狗,我就不杀你。”
铁面一惊,啪啪啪啪连打了自己四记耳光,喘着粗气道,“铁面不做你的孙子,铁面做你的狗!汪——汪——汪——汪汪汪!”
楚锐道,“乱汪汪什么,闭上狗嘴!”指了指肥尸的尸身,道,“爬过去,我给你一整夜的时间,你把这堆臭肉吃个干净,连骨头也不要剩!”
“啊?”
铁面又是一惊,怔在那里不动弹。
他本以为,乖乖地叫楚锐几声爷爷,学几声狗叫,楚锐看自己如此不堪,多半懒得杀,就把自己放了。然后自己立刻回去喊人,靠着人多势众,大可以把楚锐制住,到时候把楚锐横着虐了竖着虐,不就报仇雪恨了么?可没想到,他竟要自己吃肥尸的肉。
保命要紧!铁面略一犹豫,立刻伸长舌头,舔了舔嘴唇,扮作饥饿的狗儿,爬向肥尸的尸身。
楚锐一脚踩住铁面的背,道:“肥尸的肉太臭,怕是不合你的胃口。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如你就吃自己的肉吧?吃不吃?”
铁面大惊,一颗心撑到这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大哭道:“我后悔,我后悔我得罪了你!你把我杀了吧,你一拳打死我,一下扭断我的脖子,都行!我……我不敢抱活命的指望啦……”
楚锐微微一笑,道:“你撞在我手上,就该尽心尽意地求死!”说着一把拎起他,道,“半年前,我的兄弟小三阳的哥哥,大三阳,是谁杀的?”
铁面喘着粗气道,“是……是我和铜锤,还有……还有玉斧。”
楚锐点点头,道:“当时大三阳被你们捉住,骂不绝口,至死也不肯说出我妹的下落,你们是怎么把他杀的?”
“捅……捅了四……四十刀……”
“四十刀……”楚锐仰天一叹,心里感念这位忠心耿耿的大三阳。随即厉声道,“你想怎么死?”
铁面颤声道,“我……我……我想自行了断……”
“自行了断?你想得美!”
楚锐单手提起铁面,高举过顶,快步而去。走了一会儿,觉得距离王家不算近了,当即运玄气于臂端,像旗枪插地一样,将铁面头下脚上,硬生生地插入地中。
此处土质极硬,铁面的血肉之躯被楚锐的玄气强行驱动,硬是插到了膝盖处。整个人,只剩了两条小腿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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