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门外的婆子进来回禀,说是老夫人来了。陶仪听罢,微摆了摆说止住维清的话“罢,竟是谁拿了我的玉镯子,我已有数,这会子我就去回禀老夫人,让她来治理吧。对你们这些人我是无能为力了。”说吧,伸出手去,绿荣紧扶着,缓缓朝正厅去了。
老夫人一见着陶仪,便关心地问“休整儿这般急着叫我过来?”陶仪忙赔礼道歉“并无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厨房里的厨子不小心引燃了屋子。”老夫人一听着火了,顿时惊吓得立起来,陶仪忙安抚“现在已无事儿,全扑灭了。”老夫人一听,方安下些心来。“扑灭就好,这些奴才真是的,做了多少年的厨子,竟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事儿可大可小,主是昨儿个老夫人赏我的翡翠玉镯,刚才情急之下弄丢了,不知落在了何处,这回子正找着呢。我说是不小心落在那里,维清说也有可能是那个下人手脚不干净,混水摸去顺了去,这不,正揪着满厨房的人盘问呢!我才来迟了。”老夫人听罢,只道“这事你看着办便好。”陶仪忙应了个是,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老夫人道是乏了,陶仪忙叫人备了小轿,送老夫人至门外,方回了。
那镯子是她放在那台上的,无比无故不见,必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姑且这样问也问不出个结果,只回到厨房院子里,众人仍侯在那里。
“我知你们此刻并不会自动站出来认罪,我给你们机会,若是在明儿午时之前,还未交出我的玉镯,这院子里的人,我一个不留,便赶出去。故,你们拿了的,今儿个晚上自动送回来与我,我自不与你们计较。若是来举报有看到的,猜测有可疑人的都可以,如若不然,大家今儿个晚上便收拾好行囊,明儿个午时一过,自家去吧,我这里庙小是容不下你们诸位大神的。”罢了再不言语,只回房间去了。
维清忙叫人准备早饭,此时唐珣早上学去了。
晚上果真有人来报,然,全无一人是来自首的,多半都是说看到了某某某,以怎样的手势,怎样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牵走了她的玉镯。
陶仪多半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素日都是有过结的。每一个来投诉的人,都把对方说得十恶不赦,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容的样子。陶仪听罢,打发他们下去“我已知了,你且先下去。”直到戌时三刻已地人再来,陶仪正欲睡觉,厨房里最不爱说话的一位中年妇人悄无声息地进来,陶仪并未察觉,忽然转身,看到眼前有这么一个人,唬了一跳“你……”
“少夫人,我知道那翡翠链子是谁拿去的。”此人说话时连眼也不抬一下,一双眼只死板地瞪着前方,惟并非一活物之眼,倒像是死不瞑目的人死死地盯着某处一般。而他说话时声音又低又沉。若不是因有经营与维清在一旁,她真以为是自己见鬼了。
“是谁?”绿荣也有些怕她,问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妇人并未马上徐州,良久,眼睛才木械地四下转动一圈儿,陶仪隐约听到了机械转动时的咔嚓声,激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挥了挥手让绿荣跟维清下去。绿荣却是巴不得离开,逃也似地跑了,维清只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陶仪一眼。
其实陶仪一表完态就后悔了。她着实是怕这个如从地狱里超出来的女人,当时定是脑子发热,竟把绿荣也遣走了。
房间的门被合上,陶仪故意在隔她无此的位置上会下来。那妇人并未立刻答话,而是朝陶仪招了招手“夫人过来,我耳语你知道。”陶仪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古怪得很,心里又怕,自是不肯过去。只故意冷着脸“你是夫人还是我是?”
那妇人脸上神色又墨了几分,木纳地直到陶仪身穿,凑进她轻声道“我知道是谁拿起翡翠镯子的……”她的呼气打在她的脖颈上,凉凉的。陶仪心里一颤,险些尖叫出声。
“到底是谁?”
“曾少爷。”
妇人一说完,便后退几步,没声没响我行退了出去。经她一说,陶仪隐隐约约地记起,唐珣离开的时间着实有些微妙。
但他乃唐嫡曾孙少爷,又如何看得上她小小的一只玉镯呢?
第二日陶仪打发了几个平日里爱生事非的人出去。而昨夜那个说话阴森森的人自在其列,她时不时的路出来晃荡两回,以她那气势,定要吓死几个人。
这几日陶仪特意观察着唐珣,每日倒是比平儿个回来得早些,但也并不见变得有多听话,只是每日会去厨房里转悠两回,若是陶仪出现,他便蹲在灶前扔两根柴,若是她不在,他便搬把椅子坐在厨房里颐指气使,吩咐这吩咐那。
陶仪知他的花招,却并不拆穿他,再让他逍遥几日吧。
如此过了四五日,陶仪黄昏去老夫人处得了几咱新鲜的时令水果疏散,便叫她留下来一同吃饭。还打发人去东院里侯着,若是唐珣一回来就立刻带过来吃饭。
近几日唐珣安分了许多,陶仪并不担心他会晚归。然过了平日他下学回家的日子,仍不见人。
陶仪忙悄悄让维清去打听。维清本就有些发急,此时再见陶仪让她去寻人,她自乐得其所,紧着就去了。左等右等,一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人,陶仪早坐立不安,手里的帕子都扭成了麻花。
西房里的人正时不时的说两句笑话逗老夫人乐,初时老夫人还跟着两声,到最后完全没了这个心思,连番问陶仪是怎么回事儿。
陶仪自是不知,素日里唐珣的事儿,根本不与她知道。而她只要他日日平安出归,也不大在意这些。
“素日里珣儿都是按时上下学,今儿个突然这般晚归,怕是学堂里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此刻情节之下,她也想不出好点子来圆谎,只信口说了一个。
坐在她对面的宋姨奶奶紧道“定不是,堂叔家里的三个孩子早下学回去了,今儿个还跟伯案一起在花园里玩儿,当时我还问了他学业上的事儿,都一一对答如流。”
老夫人一听,顿时火大,拍案而去“陶仪,你到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家珣儿上那里去了?已经戌时一刻,还不见回,这大夜里的要是有个好歹……我……我要你以命尝命。”说罢提了跟小几上的官窑彩绘杯就往陶仪身上扔。
陶仪不敢躲,好在那杯子稍偏了一些,只撒了陶仪一身的水,并未砸中她。陶仪又委曲又难过,终忍不住,站起来匆匆道了一声“我这就去看看。”说罢转身出了内室。
西房里的大夫人李季似笑非笑地看了宋玉玉一眼有,而坐在宋玉玉下道的刘姨娘只一边扶着肚子一脸难受地用帕子擦着脸上的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