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不能做坏事。小青心虚的发现自从亲过小文,现在仿佛时时处处都能见到他,这个以前一年不见一次面的小破孩,成天阴魂不散,小青走在那跟着那,小青一回头就能见到正往后缩着的小脑瓜。
话说这小文一点不像是女尊国的男孩,成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整个小人就是一泥猴,而且特别喜欢打架,院子里几个半大的孩子几乎被他打遍了,一不如意就亮出他的小拳头。别说这孩子真的是力大无穷,打遍黄府无敌手。
女尊国的男孩子都比较秀气的,小青严重怀疑这个小文的性别是不是搞错了,几次看到他,都有想拉开他的裤子看一下的冲动,终究不敢,这里的风俗太保守,这一扒一拉可是要负责任的。
白父的病又重了。白飞开春就要及笄了可高座上的那位至今毫无动静。白父是日愁夜愁。这可苦了白洛越发忙的没影。爹爹的刺绣也荒芜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小青放下手中的笔伸伸腰从书床边起身,没有白洛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吧。
走在门外的小青就听到从听雨轩传来断断续续的噼噼啪啪声。白洛正吃力辟柴。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头发凌乱,气喘吁吁。小青拉起他,心疼的帮他擦擦汗接过斧头辟了起来。
“白洛,这些柴好像不够冬天烧,”白洛帮忙把砍好的柴整齐的摆在墙檐。
小青的小院有地龙,冬天要用好多柴火,以前是已故的文叔在负责,现在这些好像都成了白络的事。被人疼宠久了是会生病的,生了一种叫做懒惰的病。
“是有点不够,爹爹身体不好,冬天要生炕的,往年都是从官道外的林子里寻点过来。”忙碌的白洛回头道: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小青为往年的疏忽羞愧道:
冬天的早上从热乎乎的被窝出来真是让人难受的不想做人,小青在暖乎乎的被褥里奋斗着,好不容易爬起,听雨轩的白洛竟然没起床。小青站在伙房外,抬头看看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啊。这个白洛每天赶的不是比太阳还早吗。
寒风顺着小青推开的伙房门呼呼里往里直灌。白洛正挣扎的准备起身,单薄瘦弱的身体经不起突如其来的寒风,筛落的如秋后的枯叶,他的脸色腊黄眉头紧锁,卷缩着身子满脸痛苦,小青用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烧啊。
“你怎么了,我背你去找郎中吧。”小青蹲在地铺边。
“小青没事的,你快点出去,我一会就来。”白洛倒在枕头上吃力的睁开眼:
小青一下急了,这个样子还来什么来。猛的把他的簿被一掀,正准备背他去找郎中。哪知被子太薄,一使劲竟全部掀开。白洛猛然的坐起来双手环着两腿。小青看见床单上星红点点,哦,卖嘎,不会吧,这应该是葵水吧,小青愣了。
白洛的脸红的像充了血,头低在膝头上,吱吱唔唔:“你快出去吧,等会我去叫你。”
“还叫什么叫,这样子还能去砍柴吗。你就乖乖的躺着吧”小青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让你躺着,你听不见吗?”小青气愤的对正准备起身白洛:
“爹爹,还没吃早饭呢。”这个白洛好像很怕小青生气。
“不许起来,等会我来做。”小青放软了声音:
回屋拿出自已用的热水袋,小青的这个热水袋是她找到一个专做木柄黄雨伞的老人,用特制的防雨的布扎成一个长条形,接口处用里外两层木片将防雨的布用细铁丝夹紧,里面的木片都有螺旋形深沟,配上一个包着油布做的螺旋形软木塞,装上水后螺旋形木塞顺着里面螺旋形木片一起拧紧,和前世自己用的热水袋相差无几。热水袋外面小青用布裹着棉花细细的包了一层,效果是一等一的好。保暖的作用能让小青在严寒的冬天一觉睡到天光亮。
小青冲好热水,找了一床厚被子,来到伙房。白洛躺在床上眼望床顶,若有所思。小青把被子给他盖上,又把灌好热水的热水袋放在他的肚子上,这一放的工夫看到白洛自己又收拾了一翻,哎,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这是我自己做的热水袋,以后你晚上睡觉可以放在被窝里暖脚。呃,以后,你再来这个的话,放在肚子上可以保暖,减少点疼痛。”小青终是有点不自在。
“小青你真好”这一刻世上所有的风景都比不上他眼里的流光溢彩。
***
雪姑娘说来就来,一晚的工夫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小青送画时让人从侧门送了床,棉被和过冬的衣物给白洛被爹爹看到,当天分别找到白洛和他爹谈了许久。小青看到爹爹不时望着小青笑,感到很奇怪她想找到白洛想问个究竟,哪知白洛像只受惊的兔子,要不就是躲着小青,要不就是飞快跑开。
小青躺在床上纳闷着,这男孩的心思还真的是别猜,这翻天覆地的也猜不明白。
天晴后,白洛和小青带上干粮,在竹篓里放上麻绳和砍刀,从侧门穿过官道来到山脚下,“上山路不好走,我背你吧,”白洛的脸看到蹲着身的小青一下子红了。小青发现这段时候白洛特别爱脸红:“你还太小,背不动的”。他扭着身死活不干。
小青挺挺胸撸撸袖子。趁白洛分神的工夫一把抓起背在背上就走,这白洛虽说比自己大一点,但轻的跟羽毛似的。白洛伏在小青背上小心屏着呼吸,手臂直直的搭在小青肩头,感觉到后背上的僵硬,为了让他不那么难受小青边走边开口:“白洛,前几天我爹爹和你爹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一些平常的事。”托着他腿的手狠狠一揪,他“咝”的一声:“……呃,呃,就是,就是,那个你爹爹说,说,等我及笄了,可以收到你房里。”
“什么,通房”小青总觉得这不是个好词,让人想到私通。不由的高叫一声。这个女尊世界女子成人礼后才能娶主君,没到成人礼收进房的都是宠夫和暖床通房的。黄家琴收的小爷和宠夫就有不少。
白洛连忙从小青背上滑下,低下头看着脚尖:“小青要是不愿意,没有名分也行。”敢情通房也算是个名份。
小青想了半天试图把事情说清楚:“白洛为什么想给我当通房,”白洛吱唔半天,才红着脸说:“我不想离开小青,不想和小青分开”小青感觉有点热。
“哦,想当通房是因为不想离开小青,那你当了通房的目标是什么,”有些事是一定要解决的,趁着现在天时地利人和。
“我想陪着你,伺候你一辈子。”白洛小声的说:
“答错了,通房的目标是什么?干掉侍夫,你就是侍夫,”白洛花容失色:“小侍的目标是什么?干掉侧夫,你就是侧夫。侧夫的目标是什么?干掉主君,你就是主君。主君的目标才是,伺候妻主一辈子。要实现理想才能达到目标,你的理想是好的,要想实现你就要把你前面的目标统统干掉。”
白洛脸色苍白,慌乱的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青,我从没这样想”。
“没这样想你还能实现理想吗,实现不了理想就等于你不能伺候我,你不能伺候我,我们就要分开,分开你还怎么能给我暖床”。小青气愤想,给人家一个支点,人家阿基米德能撬了地球,给你一个机会,你就不能实现愿望,你的愿望实现了我的不也就实现了。
白洛的手死死抓着衣边,指节发白,全身摇摇欲坠。小青取下他背后的竹篓,长叹一声,拉着他的手:“白洛,我喜欢你很早了,也只想娶你一个,我不想你现在没名没份的跟着我。以后我带你离开黄府,去外面安家,等我成人礼后,我要娶你当我的主君。这一生我只娶你一个,就我俩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青你不用这样……”。小青阻止了白洛还要说的话。“我知道你不信,但从现在起你要学会试着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只要你一个。你也只要我好不好,我们之间以后都不会有别人”白洛猛然抬头紧紧盯着小青,脸上有眼泪有流,小青一直知道他的坚强,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的脆弱。
小青用手指轻轻的擦了擦他的眼泪,白洛慢慢的红了脸:“我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
小青笑了,紧紧的拥抱着白洛。如果说所有的苦难都是暂时的,那和我相信它都是为了这一刻我能与你紧紧相拥。
看着埋首在胸口的白洛耳朵红的像滴血,小青坏笑一声,对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耳边的红色一下子漫到脖子以下,小青亲了亲他耳垂,脸颊,吻吻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微闪,像振翅的蝶,像撒落的叶。让人的心跟着柔柔的软软的。
找到向往已久的目标,小青重重得吻向他的唇,沿着唇形反复的亲吻,用牙齿小心的啃咬,亲吮,他的身体慢慢的变软,低低喘息着。满脸迷恋,万般深情。
良久,小青才放开他,他竟有些站立不住:“嗯,这次表现太好了,果然非典性接吻症被我给治好了”。小青哈哈大笑几声,全身像是打了鸡血,浑身充满力量。
充满力量的小青轻易把白洛托在后背。一边走一边告诉他,自己这几年画画赚了点钱,已经托人买了少许田地准备租给那些佃户,等有了收入时再买间小屋,到时带着两家的人一起在外居住。白洛也不玩担扰的告诉小青,有道土说他是乞丐命,天生孤寡命中无妻主。怕会连累到小青,小青当然是百般安慰甜言蜜语说尽。她自是不信这个的。
到了一个向阳的坡上。小青把白洛放了下来,脱下棉褂拿起竹篓,用砍刀砍了一根树枝来到山坡上支起竹篓,学着前世书里写的那样。掰了点干凉,细细的撒在竹篓下的雪地上,在竹篓边牵了一要长长的麻绳,然后招招手把棉褂扔给白洛穿着,干劲十足的砍起树枝,心想什么时候学些武功,砍柴才更得心应手啊。
忙了大半响,小青看着差不多了,红着脸白洛拿起手帕帮小青擦擦额头上的汗,俩人找到一块大石头,用树枝扫扫石头上的雪,小青一边招呼白洛过来吃干凉,一边盯着竹篓,果然不多时捕获一只贪吃的山鸡。
小青开心的把木柴堆在层檐下。把山鸡拿出来,洗净拨毛,煮在瓦罐里,泡上夏季在山上采的干香菇,等水收的差不多了一起翻炒。不多时浓浓的香味就挥散在空气里。灶边的白洛早起把饭煮好,小青又炒了两个小菜,把鸡汤焖进碗里端到房间,毫不客气的坐在堂屋最上方等着开饭。
白洛扶着他爹从房间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白飞。这白父见了白飞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床也不卧了如有神助啊!
“哦,这是哪阵风,把漂亮的小飞飞同学吹回来了”。这臭小子在黄府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回来,也不干活。
“让我想想,今天的风肯定夹着山鸡味,让我们的白飞飞同学闻鸡而来。”小青自问自答呵呵大笑。白父摆着臭脸把筷子甩的啪啪响。白洛忍不住在桌下踢小青一脚,呵呵,有进步,小脾气上来了。小青看见白飞羞红的脸,也不好意思欺负他了,连忙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他碗里。
晚饭后只听白父兴奋告诉白飞他房里有好东西。小青摇摇头不在意的帮忙收好碗,看见锅里还有热水准备帮白洛冲好热水袋,四处找不到上次的热水袋了,一看竟然连上次送来的棉被都不见踪影。小青顿时火冒三丈,转转眼珠窜进白飞房间,看到不对劲的白洛跟着几步,死死拉着小青,一个劲的说自己不冷。
白飞房间一片漆黑,成天卧病在床的白父也蹦得的没了人影。这小子,够坏!吃好山鸡抹抹嘴,啥事也不做就跑了,在黄府前院里天天地龙暖炉伺候着。竟然还好意思用白洛的东西连猪狗都不如!简直他妈的越长大越没良心。这老的,狗狠!明拿暗抢还加一路为坏小子保驾护航。
小青气了半天,看见白洛还跟在自己身后站在覆着积雪的院里,院子里的雪和泥搅得一团稀。白洛从回来后手脚不闲就没工夫换鞋,棉鞋早已被雪水打湿沾上污泥分不出原来的颜色,裤脚上更是泥泞不堪。小青越想白父越生气,越想白洛越心痛。都是自己的孩子就因为不同的命运就该受到不同的待遇吗?转身跑出院子。
终于是心有不忍,又购置了棉衣棉被做了几个热水袋,两个院里的人,人人有份。为免得白洛的又被送人,其中一个热水袋上面小青用线歪歪扭扭的绣着青洛两个字,小青倒要看看白飞那只小强以后还敢不敢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