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死过去的白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黄府的,清醒后就又被锁在了寻芳苑,哪也不能去。
而等到他终于能下床行走,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白洛死灰的心在燃烧着,一直在等待机会,因为他必须离开这里,他要去寻找青儿,把那个秘密告诉她,不让她平白无辜的死去。而除了心爱的青儿之外,还有自己的爹爹,也是他的牵挂,他必须带着爹爹离开,只要安顿好爹爹之后,自己就去找她,给她陪罪。生也好,死也罢,自己亏欠了她这么多,即便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也决不会犹豫。
白父一脸喜气,穿着的外套上缀满了外圆内方的铜钱花纹,哼着小曲,扭着小腰来到寻芳苑。这个黄家琴就是好啊,自己这个儿子是如此不争气,可她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这个当爹的。白洛全身赤裸的从官道上被抬回来,这黄府上上下下谁提起他不是吐一嘴的唾沫,谁不为黄府嫡女黄家琴掬一把热泪。自己这个老脸都被他这个乞丐子丢尽了。
而自己有着皇夫命的小儿子,真是为自己长脸啊!不但才华惊艳,更有生意头脑,听说送与黄家琴的数处门面都日进斗金。这不,被黄太师收为义子,改为黄姓,黄姓可是大圣尊贵的姓氏,这下配那凤女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一天一天正在房里等得心焦的白洛,透过门缝看到红玉正拿着钥匙开门,不等爹爹进门一把把他拉进屋内,依依呀呀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爹爹,自从小青决然的走后,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好不容易弄清原因的白父大发雷霆:“白洛,你真是不识好歹,你说你都成亲几年了,还这么不安份,成天想着出去野。你不想一下,没有黄家琴,你现在早已沦落为乞丐,你早就不是清白的身子,还能得到家琴这样的对待……唉!你不但不念着家琴的好,成天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别说家琴,就是我这爹爹也看不下去。”
白洛久久的跪在地下不起,白父恨恨地扯开他抓着裤角的手,摇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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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走后没多久,半年没来的黄家琴在众小侍的环绕下来到寻芳苑,众小侍随后点燃了带来的迷香。
片刻之后,白洛就感觉那熟悉的酥麻开始席卷全身,这样的感觉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而接着,自己便会失去正常的神智。
暗自咬着嘴唇,刺痛带给了一丝的清明,右手极为迅速地拿出枕下早已暗藏的剪刀,狠狠地向自己胸口刺去……
两行血泪潸然而下:“青儿……”他喃喃的叫着,坠入无边的黑暗。
当黑暗退去,光明绽放,身上的疼痛提醒着白洛,自己还没死。
扫了一遍周围,白洛知道,黄家琴又一次发泄完了。只是奇怪的是,以往她每次发泄完,自己的下身便恢复如初,而现在却依然难受。
再看,黄家琴还在,一脸阴霾她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个铁制的圆形贞节带,上头有孔,但不一样的是里面是一排排倒钩,女尊国好多婚后的男子都有佩戴,一方面是男子婚后佩戴可以表示对妻主的忠诚度,二是有的妻主对自己的众多小侍放心不下。
众小侍在黄家琴的示意下按住床上的白洛,黄家琴把贞节带,一下套在他身上,紧紧的缚住锁起。恨恨的说道:“白洛啊白洛,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成天的想跑,既然点上迷香你也不能让我满意,所幸我就帮你除了你身上的这个累赘。黄如意说你傻,她比你还要傻,你为了让我放了那个黄如意,竟然当着她的面和我上演春宫大戏,让她以为你是真心爱我的,而她为了让你当上我的偏夫,竟然答应替我出征,这次出征本来就是我娘设计的一个幌子,哪知高位上的人硬是把我也绕了进去。我为了脱身拉住了有血缘关系的黄如意,不然怎么能让当今女皇轻易放下戒心。”
黄家琴看到白洛茫然的看着她,挥手喝退了众小侍,对着白洛耳边低声而恶毒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抓住她的?她为了你甘愿在黄府作下奴,我查探她在黄府时,就早已在前院布好天罗地网,怎料她从不踏足前院。不是她有心想偷家母私通异域的信件,我怎么抓得住她,你知道她看了信为什么没有拿走吗?这个信件要是被女皇知道,那是要诛九族的,呵,她终究是舍不得你陪着我一起死。我叫她替我领兵出征,她死都不同意去,结果你一去,她就改变主意了,白洛啊,白洛,冷心如你,绝情如你,为什么我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说完燃起桌上大把大把的迷香等待着。冷眼看着白洛在床上抱着腿痛苦的打滚,额头冷汗直冒:“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就帮你舒解舒解……。”白洛看也没看她,扭曲着身体,拿着剪刀狠狠地戳着自己身体,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再也等不及的黄家琴把贞节套使劲一拉,只听一声闷哼,凄惨的嘶声,让候在寻芳苑的众小侍个个都打了个寒噤。
黄家琴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这才招手让下奴去找黄府的郎中。
郎中看着满床的血,和浑身是伤的人,擦擦脑门的汗水小心翼翼的道:“白主子身体虚弱,长期郁结在心,流产后又不节制房事,亏损太大,已成不孕,下身被钢圈所缚,经脉已断,再已不能人事……”
黄家琴听了最后一句觉得满意了,挥挥手让战战兢兢的郎中离开,看着床上又昏死过去的白洛恨恨说道:“你不是想跑吗?这下我就让你插翅难跑。”随即大声对外边守卫说道:“那个黄如意走了,牢房可不能空,把他的手脚都给我锁紧了,扔在那……。”
***
三年后。
异域蛮界。
小青来到营房外,躲在草地上嘴里叨起一根草。掏出她在黄府赏月楼井里打捞的那个荷包,荷包上还是那些荷花和池塘,还有两只紧紧靠在一起的二只青蛙,针脚粗稀,一看就知是匆忙绣就。
但荷包边用丝线锈了青洛两个小小的字,这是她没有注意到的,刚开始拿着这个荷包的她因为气愤没来得及仔细看,就扔进了井底,现在看着这两个字,她嘴角微微扬起,没想到不识字的白洛,无意中也记住了这两个字。荷包上小小的青洛两字歪歪扭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把荷包贴在脸上细细摩挲着,仿佛感觉到白洛坐在窗下,就着昏暗的烛光,脸上弥漫着幸福的微笑,正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细细的绣着,幸福总夹着疼痛的,小青嘴角的笑容还没绽放,伤心又如影随行,她实在是想不到白洛为什么会嫁给黄家琴?她住在青院的时候从没看见她们之间有什么交谈过。
小青甚至感觉白洛是厌恶黄家琴的。但是他那微隆的肚子,那牢房外毫不犹豫地:“我真的过得很幸福”。床上他情动时一脸酡红的叫着黄家琴的乳名……难道这场爱恋真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白洛从没有爱过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妹妹?
小青想起白洛看自己的眼光,分明有着深深的爱恋,那微笑的眼神,那宠溺的眼神,那害羞的眼神,那无奈的眼神,那心疼的眼神……小青承认自己就是陷在这种温暖的海底中无法挣扎,在这片海底有他满满的爱把自己包围,而他的爱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小青挣不脱,走不掉,明知是绝望也只有沉沦。
“在这儿啊!”一个清爽的声音传来。
眯着眼的小青看着一阵风带过来一个小不点,这个自从来到军营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一双凤眼微勾,似笑非笑。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轻狂和独尊。那满身的华贵之气,不是粗陋的军服就能掩饰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