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显然极有分量,青青痛苦地闭上眼,往事一幕幕飘过,记忆中的林豪总是温文尔雅,对自己也是体贴入微。
其实小小早就看出了她对林豪的感情,不然平日她也不会总盯着天赐脖子上的玉佩发呆,看着看着就嘴角噙笑,那是一种美好的笑、深情的笑。
“就算爱了又能如何?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令他蒙羞的小妾。对于我这样的人,爱情太遥远,只会徒增烦恼而已。”青青哀伤地说。
“我明白你的心思,天赐是林家的血脉,这个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只是你若再回林家,陷害你的那些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小小神色担忧,她曾经想过劝导青青忘记过去重新追求幸福,但不说这是封建礼教禁锢的社会女子极难再嫁,仅凭她对林豪有情这点,也只有重回林府这条路了。
当晚,小小托人给柳和平带了口信,相约在东郊的小溪边见面。小小一早便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十一月里树叶开始枯黄凋零,除了黄绿再无其他颜色,冷风不断地刮起地上的落叶,和几月前草木繁盛鲜花遍野的美景相比,别有一番萧瑟之味,
单薄的棉袄抵不住丝丝入扣的寒意,小小打了个喷嚏,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向来处张望。不一会,小道上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直直地向她走来。
“刚才有些琐事缠住了走不开,等了一会了吧?”柳和平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歉意。
“没事,我今天找你是为了青青和天赐的事。”小小开门见山,只想早些说完早些回去。
“嗯,这事你不用担心,林家已经重新审问过那个男仆,是他偷了谢晚晴的首饰被发现,谢晚晴当场要揭穿他,他一急便狗急跳墙把她拖下了水,林县令已经认可了天赐的身份,也答应让他认祖归宗,青青也依然是林豪的二房。”柳和平缓缓道来,言语间颇为自信。
“阿嚏!”小小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柳和平见了马上解开披风,将她拢在自己身前,“夜深露重,小心感冒了。你说你怎么让我放心你一个人生活?以前是我情急说了些伤害你的话,但我真是无心的,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小小,原谅我吧,好吗?”
久违的温情在小小心间徐徐升起,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就依偎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每次只要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就安心,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幸福的事了。小小不由自主地将头贴在他胸膛上,双臂环上他的腰身,眼睛肿胀酸涩,心头像堵了一块厚实的棉花一般。
“老婆!”柳和平深情地呼唤。
小小瘦小的身子如同触电一样,两行热泪滑落,抽泣不已。这一声老婆她等了大半年,如今听来依旧熟悉,同样的嗓音,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音调,虽然触动了感情,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小小慢慢地松开他,用袖子胡乱地擦去眼泪,强自镇定地说,“我不放心青青再回林家,林家能陷害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何况天赐是个男孩,据说林豪正妻只生有一个女儿,天赐的存在只会让她感觉到威胁,难免会对天赐下手。我的意思是只要林家承认天赐这一血脉,他们母子依然留在月牙湖,林豪也可以随时去探望。”
柳和平略一沉思,说道,“这个比较难办,林县令毕竟是一方父母官,恐怕不会同意自己的子孙流落在外。”
“我只在乎他们母子的安全,你看着办吧。”小小态度强硬,这是她的底线,她不能让青青和天赐冒险。
“那我试试吧。”柳和平低叹一声,把小小拥入怀里,“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若是以前,小小定然会为了这话深深感动,可是如今她怎么也感动不起来,他们的世界已不单单是两个人,中间还夹着一个他现在的妻子,而她充其量只是小三。浓浓的悲哀在心底流淌,小小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看着天色说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等你消息。”
“我送你。”柳和平解下披风,披在小小身上,细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回到月牙湖,月已西斜,小小推开房门,懒得点灯,直接向床上倒去。这一趟,她已身心俱疲,此刻只想早些睡觉。
在她迷迷糊糊之间,屋子的角落响起了一道声音,“这么快就睡了?”
小小惊起,翻身滚向床的内侧,紧紧揪住了被子,“谁?”
“别怕,是我!”清隽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不是和奕是谁?
“你好端端的人不做,干嘛装神弄鬼!”小小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人吓人真要吓死人的。
“你不辞而别躲着不肯见我,我只有自动送上门了。”和奕从角落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红颜知己遍天下,走到哪里都能冒出一个来,何必再来与我纠缠?”小小一开口便醋意旺盛,语气极为不悦。
“今晚喝醋了?”和奕笑说,虽然声音轻松,却有那么一丝的紧张。
“我要睡觉了,请你离开。”小小下了逐客令。
“我来有两件事,一是解释,关于那个雨霖霖,并非你想的那样,那天你在窗外见到的不是真的。二是我已清理了一个别苑,让这里的人都搬过去吧。”和奕态度诚恳语气殷切,生怕小小不答应。
“眼见为实,我亲眼看到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窗外?”小小快人快语,说完才发现自己像一名捉奸的怨妇,小脸不由地红了起来。
“我开始以为是别的什么人,所以干脆和雨霖霖演了场戏,不过后来在外头发现了这个。”和奕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他送给她的墨玉貔貅。
小小的脸蛋更红了,好像反倒是自己做了错事被人抓个现形,探过手去夺貔貅,不料被裹紧的被子一绊,整个身子跌向床沿,一头向和奕栽去。